第二十九章 黃花狸
晚一些我和江大河坐了秦姐安排的牛車出村,坐在牛車上江大河才打開盒子開始數起裏面的錢來,沒一會他幽怨的抬頭看着我說裏面不多不少整十萬。
我心裏高興壞了,雖然賣的是江大河的東西,但是以江大河的為人,我相信他不會見我快窮死而不顧,債還不上而不管,可是我沒想到江大河如此仗義,見他把十萬塊錢取了出來,掂量了下居然都遞給了我。
我雙手哆哆嗦嗦的接過來,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啊,我很不好意思的說:“大河,雖然這一路都是我出的錢,可是這馬蹄溝的事你也是出了力的,最終結果雖然血本無歸,但是這些錢也是賣了你的東西所得,你全部給了我,這不太合適嘛。”
等我說完后江大河斜着眼看着我說道:“想什麼呢,我是叫你幫收拾好!我被偷怕了,你比我管的精細。”
他這樣一說,我哦了一聲便把錢好好的揣在包里,江大河嘆了一口氣,哀怨道:“五十萬變十萬,這無形中就虧了四十萬,四十萬啊!怕是收一年的驚也賺不到這四十萬。”
本來我對這件事沒多想的,但是江大河一直哀聲怨氣,鬱鬱寡歡的強調這事,搞得我也覺得好像虧了四十萬一樣,忙問他裏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時候江大河恐怕也覺得東西沒了再賣關子就沒意思了,哭喪個臉說道:“這是一隻住在清風觀前渡劫失敗後半成精的黃花狸啊!”
師父以前給我說過,萬物生靈活得久了便有靈性,有靈性便可以修鍊,修鍊成精后就可以幻化成人,相傳人形是最好修鍊的一種形態,所以幾乎所有妖怪山靈成精后都喜歡變人,這其中最有靈性的就是狐狸。
在《閱微草堂筆記》中是這樣說狐狸:“人物異類,狐則在人物之間,幽明異路,狐則在幽明之間,仙妖殊途,狐則在仙妖之間,故謂遇狐為怪可,謂遇狐為常亦可”。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狐狸萬物之中與人心智最為相近,也是最容易修鍊成功的,所以很多山中最常見的大仙妖精都是狐狸。
不過江大河說這是個半成精的狐狸我就有些不理解是什麼意思,而且就算成了狐狸精我也想不明白怎麼能賣到五十萬。
聽我這樣的疑問,江大河嘖嘖聲道:“小術啊,都說你太年輕了,雖然什麼鬼魅妖魔、山怪妖精都不為世間所知,但是還有一部分人為這些痴迷妄想,若是能得到一二更是夢寐以求的,有些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就拿這黃花狸來說,要是修鍊成功進階成了狐狸精反而沒有半成精的來的管錢。”
他說這話我更是難懂,哪有半成品比成品還值錢的道理。
見我又有疑問,江大河膩膩歪歪的不想說,我說你跟個娘們一樣幹什麼,莫不是說了還能怎麼樣不成?你黃花狸都換主子了。
江大河撓了撓頭說:“這事咋給你說呢,你知道這動物渡劫失敗會變成什麼樣不?”
我說這有什麼不知道的,重着屍骨無存,灰飛煙滅,輕的修行盡失,從頭再來唄。
江大河聽了搖了搖頭,說道:“這渡劫成不成除了自己的修行外就是天意了,當然你說的也沒錯,不過其中一種渡劫失敗后既不會灰飛煙滅,修行也不會盡失,而是保持一種半成精的狀態,這個黃花狸雖然失去了肉身,但是卻以一種無形無體的形態存在,也會幻化成人的法術,只是未成精,這心智和法力上面便要差上許多,要不然我還真抓不到這隻黃花狸,像這種情況也是極其少有,我估計也就千分之一。”
我慢慢的想着江大河的話,我見過這個黃花狸的形態,看起來就是一團濃煙,這恐怕就是江大河說的無形無體,心智上差許多是因為渡劫失敗變笨了?
我又問你說這些跟你賣個好價錢有什麼關係?
江大河哎了一聲,說道:“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我問你,這山精妖怪最喜歡變成什麼?”
我說當然是人了,怎麼了。
江大河左顧右盼十分神秘,這才悄聲對我說道:“你想想看,若是給你一隻這樣的狐狸,把它關在玻璃櫃中,你若是拿個照片什麼的給它看,他沒準高興就給你變成個美女……你說說是不是很刺激。”
我這才恍然大悟:“意思是說我拿個美女的果照給它看,它就會幻化成那個樣子?”
江大河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話道:“要是你喜歡哪個明星什麼的也不是不行嘛!每天不重樣!一些有錢人就喜歡這麼玩,所以說這東西最好找對買主才能賣到好價錢,要不然還真沒什麼用。”
我到現在是徹底明白了,成精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想怎麼指使就怎麼指使的,怕是要拿來供着的伺候着的,這半成精的則不同,地位都是天差地別,怪不得江大河說這東西心智不行,雖然能幻化成人,但骨子裏還是一隻動物。
我回憶起那晚我看到盒子裏的東西,那一對細長的眼睛,不是狐狸又是什麼呢,我也真佩服能想出這些的人,要換做是我,萬萬想不到還能這麼拿來賣錢,不過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怕以後還有些我前所未聞的事情在等着我。
到現在我是徹底明白這值錢之處了,這樣想來,我也覺得十分可惜,不對,是可惜至極!
我們坐了幾個小時的牛車回到了臨滄,江大河二話不多說,直接一個車就到飯館去找鬼算子,這飯館也只是鬼算子臨時的地點,我們去的時候雖然佈局沒變,招牌沒變,不過裏面的人已經換成了一對夫妻,我們問起鬼算子的事他們也是一臉茫然,江大河拿着手機擺弄半天也沒聯繫上。
陪着他折騰晚我們已經相當疲憊了,所以我和江大河決定在臨滄休息一晚再去昆明坐火車,有了錢江大河就囂張起來了,也不住小賓館了,非要找個酒店來住,還要單獨住一間,我是窮慣了,這樣大手大腳的不習慣,江大河拍了拍胸脯說這些都算我的!
江大河這樣說后我才覺得舒服點,不過錢都在我這,一邊掏錢我就不自覺的會想,一捅油又沒了,一袋米又沒了。
我們住的房間是二九九一天的,一人一間,這就已經六百了,進了我的房間后我才覺得真值!這床比我那個木板床軟和多了,而且還有空調和大浴缸,電視也比雜貨鋪的大,能收的頻道還多,就是裏面好些東西都要另外收錢,我拿了一瓶果汁一看要二十,我想了想還是打開了,反正江大河開錢,就享受一回。
之後我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態度馬上就開始準備泡個熱水澡,接水期間我還想去找江大河說說話,主要是關於這錢怎麼分的問題,說實在的,這活不管一開始的初衷是什麼,也不中途那些破事和結果,這攬活的人是大河啊,所以我就想和他平分算了,中途我出的那幾千塊錢就不算在裏面了。
可是到了江大河的房間就聽見裏面一陣的呼嚕聲,這江大河和我同時進的房間,這也就不過十來分鐘的事,我心想這不是浪費嘛,要光是睡一覺的話還不如去四十塊錢的小賓館!這江大河一有錢就不當數的花啊!也怪不得收驚這麼多年還是這麼窮!
我只好又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一開門我卻驚異的發現房間的床頭上坐着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