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梁侯造訪
沈鏡見梁侯沒動,微微一笑,說道:“侯爺有什麼事直說了就好。”
梁侯更窘迫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說道:“之前雖說我也是迫不得已,但到底是做錯了,與聚兒斷絕父子關係做的很不妥,我現在想着不能就這麼錯下去,所以想將你們接回去。”
沈鏡聞言,氣極反笑,他說道:“侯爺,你剛剛說了你是長輩,那麼我怎麼著也算晚輩,但我這個晚輩現在也是主事的了,不是小孩子了,這等事情說出來像小孩過家家一般,難免惹人笑話。”
沈鏡說話真是半點情面不留,說的梁侯的臉沒地方安放一樣。
沈鏡氣不過,替梁聚不值,這個父親害死他娘不說,不關心他還虐!待他,之後種種騷操作弄得人很是不屑。
“而且梁聚落難時你將他逐出府,現在他高升了,你又來認他,這樣的行為,你不怕外人笑話你么?”沈鏡語氣嘲諷道。
梁侯都認不得臉往哪擱了,他當然怕人笑話,只是他也依舊是迫不得已。
因為皇上和他談過話,言語間都是在批評梁侯的做法,說他做的不妥。梁侯聽了,心裏堵得慌,他很想說他的做法還不是被你的態度左右的,他做的不妥,難道皇上做的就妥么?
可他是皇上,有這權力,儘管梁侯有頗多怨言,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了。
梁侯還煩的是,自家的老母親開始鬧他,說他不孝,說他無情,這不,已經被氣病了好久,他被幾個兄弟怪罪,他又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
綜合各方面,梁侯只得腆着老臉來了,原本如果梁聚定罪了,他還能落個大義滅親嗯美名,可偏偏梁聚無罪還屢立戰功,現在的地位不一般。
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大抵也就如此了。
“唉,我這人,做事欠考慮,對聚兒虧欠太多。人都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想着也得給我個改過的機會吧!”
拿不住長輩的架勢,梁侯便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沈鏡皺皺眉,對這種行為更是不屑,還未待她說話,梁聚出現了,他站在沈鏡邊上,冷臉看着梁侯,語氣生冷道:“有些錯有機會改,但有些錯沒有。”
梁侯愣了一下,心中現在是怒氣滔滔的,自己低三下四的,這兩人不為所動就算了,還句句譏諷。可梁侯也不能表現出怒氣,反而還要使勁壓下去,對着梁聚笑的虛偽,“你祖母甚是思念你,現在都病了,你回去看她一眼吧!”
梁聚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鬆動,說道:“我自會去看的,多謝侯爺提醒了。”
梁侯說了那麼半天,臉都丟盡了也沒個結果,泄了氣,不想再繼續被挖苦了,找了個理由告辭走了。
看着梁侯離去的背影,又看看身邊目光深遠的梁聚,沈鏡嘆了口氣,用打趣似的語氣說道:“咱們兩個真是同病相憐,各自的父親都與我們斷絕了關係。”
梁聚愣了愣,他都快忘了,沈鏡因為和自己的事,戶部尚書沈凌平發文書與她斷絕了關係。
梁聚不由失笑,“咱們算苦命鴛鴦?”
沈鏡搖搖頭,“我們可不苦命,吃穿不愁不說,你還節節高升了。”
梁聚也笑了,想起什麼似的,說道:“說起這個,沈大人現在對我客氣着呢!”
沈鏡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沈大人便是她名義上的父親。
沈鏡對他倒也沒有什麼特殊感情,在她的意識里,這個人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所以他發文書與自己斷絕關係時,沈鏡也沒有什麼難過的感受。
“怎麼個客氣法?”沈鏡語氣自然的接話道,純粹八卦一般的感覺。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梁聚撓撓頭說道,見沈鏡也不是很感興趣,梁聚轉了話題,說道:“今天在朝堂上,嚴相被皇上罵了。”
“哦?”關乎嚴嘉玉她爹,沈鏡倒是比較好奇。
“就抓着他說錯一句話,被皇上說了一頓。”
“在朝堂上就這麼不給他面子,那想來後宮那兩位嚴姓妃子也好不到哪去了。”沈鏡語氣淡淡的,倒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嘆息。
嚴嘉玉姐妹兩過的確實不怎麼樣,特別是嚴嘉玉,這八卦倒是沈鏡親自在宮裏聽來的。
之所以會進宮,是被司徒文韶的妃子邀請的,邀請她的是魏照晨魏貴妃,如今皇后未立,她是位份最高的妃子,代管後宮事宜,有傳司徒文韶有意立她為後。
沈鏡對這位魏貴妃倒是印象不深,但在爾虞我詐的後宮能坐到貴妃的位置,想來也是不容小覷的。
不過沈鏡自認兩人也沒什麼利益衝突,她也不會費勁巴腦的來對付自己,那麼打好關係就行。
魏貴妃邀請她的理由和嚴嘉玉之前的有些相似,說是文惜郡主是個有意思的人,前段時間又經歷了各種磨難,魏貴妃不便探望,便將沈鏡招進宮,閑話一番。
說是閑話,也真的就是閑話。沈鏡總結來說,魏貴妃很有領導風範的道出了沈鏡受委屈的事實,又替司徒文韶辯解了一下,最後安撫了沈鏡。
“經過這麼多磨難,以後定會好的。”魏照晨還真有一副賢良淑德,母儀天下的端莊樣子。
沈鏡自然頻頻點頭,說著“沒受委屈,不怪皇上,多謝魏貴妃挂念”之類的話。
說完了這些,正尷尬着,何品柔和蓮妃一起來了,看見沈鏡也並未驚訝。
“我和柔妃正在討論花樣子,聽說文惜郡主在這裏,便約着一起過來瞧瞧。”說話的是蓮妃。
人多了,便不會那麼尷尬了。說著說著,話題便說到了嚴嘉玉姐妹兩身上。
“這嘉妃還被禁着足,不然咱們可以組織着辦個詩會什麼的。”說話的是何品柔,“她才情好,有她在比較精彩。”
蓮妃冷哼一聲,嘲諷道:“她那只是被人虛誇出來的,徒有其表而已。”
蓮妃說著,看了眼沈鏡,笑着說道:“聽聞嘉妃做姑娘時,最愛和郡主比這些,結果都是她輸,是這樣么?”
沈鏡愣了愣,微微一笑,說道:“倒也沒有,是別人瞎傳的,我根本沒什麼才情可言的,只是剛好借了別人的佳作無意出了風頭,便被人誤傳了,心虛得很。”
蓮妃呵呵一笑,說道:“郡主可真謙虛,依我看來,嘉妃這點就比不上你了。”
魏貴妃也附和了一聲,隨即感嘆似的說道:“這皇上也一直沒說,嘉妃到底犯了什麼事,都禁足那麼久了。”
“聽說福妃為此事去找過皇上兩次,但是皇上沒鬆口。”說話的是何品柔,她口中的福妃就是嚴嘉玉的妹妹嚴嘉嘉。
蓮妃聞言,又是一聲嗤笑,“呵……這姐妹兩,真真是一家人,受寵的時候互相攀比拉踩,這不受寵了吧,又這麼互相關心。”頓了頓,又說:“本就是一榮俱榮的關係。”
沈鏡微帶詫異的看着蓮妃,總覺得她戾氣有些重,不過也聽聞過她和嚴氏姐妹的恩怨,無非就是爭寵太過,奚落過多,讓蓮妃嫉恨上了兩人。
“蓮妹妹倒不要這麼說,我們幾個還好,傳到外面去,又惹皇上不快了。”魏貴妃提醒道。
蓮妃嗯了一聲,收斂了不少,沈鏡用略帶詫異的口吻問道:“福妃也被嘉妃牽連了嗎?”
“倒也不是牽連,也不知皇上怎的了,對福妃也沒有往日的濃情了。”魏貴妃接話道,語氣不見幸災樂禍,沈鏡便覺此人真是深不可測。
沈鏡哦了一聲,心想果真怕是嚴相也得罪了皇上。或許有些話當著沈鏡不好說,幾人又轉了話題,沈鏡在宮裏吃了飯才回去。
嚴嘉玉過的確實很慘,她已經被禁足一月多了,她依舊像上次一樣,抄經書,可是皇上未曾踏進半步不說,她的吃穿用度一下子降了好幾個檔次。
嚴嘉玉忍不住發了幾次火,下人跪地求饒時說道:“奴婢們也讓廚房做娘娘您喜歡的,可是她們不給做,說皇上吩咐了,縮減開支,妃嬪的吃穿用度要嚴格按等級來。”
“本宮可是貴妃。”嚴嘉玉低聲咆哮道。
小丫頭喏喏的不敢說話,嚴嘉玉見狀,狠聲道:“說,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了?”
小丫頭趕緊磕頭,但也照實說了,“她們說您馬上就會成為廢妃的。”
嚴嘉玉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反問道:“廢妃?”
小丫頭不敢看她,也不敢說話,嚴嘉玉也沒理會,只自言自語道:“本宮可是當朝宰相的女兒。”
嚴嘉玉癱坐下去,又哭又笑的,“宰相又如何,他可是皇上。”
嚴嘉玉到現在也想着要抵賴,因為她覺得自己傳消息傳的天衣無縫,只要皇上沒有證據,那就不可以治她的罪。
可是不治罪也可以冷落啊,也可以揪她其他的錯處啊!嚴嘉玉到現在才開始有悔不當初的感覺。
一步錯步步錯,現在的局面似乎無法扭轉了呢!而嚴嘉玉在聽聞自家父親在朝堂上被皇上斥責時,心直接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