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兩處沉吟

第兩百三十三章兩處沉吟

司徒文韶覺得,沈鏡的思維真是跟常人不一樣,或者說,這個女人多數時候是沒把他當皇上看的,說話有時候沒大沒小的。

似乎他這個皇上不足以讓她害怕,司徒文韶也終於肯定了沈鏡的特別。

不過肯定歸肯定,要讓他守着一個女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種女人,欣賞欣賞就好,他才不會動娶她的心思,何況她都有過兩個男人了。

送上門的東西,司徒文韶當然不會還回去。他只笑着感嘆道:“要是官員們都有你這等覺悟,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

沈鏡接話道:“其實也不需要如此,只需要他們不貪墨就好了。”

司徒文韶愣了一愣,諷刺一笑,贊同道:“郡主說的在理呢!”

沈鏡並未在宮裏多待,很快就出宮了。和前一日不一樣的是,此刻的她心情很是放鬆。

沈鏡回到郡主府,好好吃了一頓飯,而後沉沉的睡了一大覺,醒來后心情還算舒暢。

只是沒舒暢一會兒,沈鏡便想到了勞里的梁聚,雖說皇上是演戲的,但梁聚不知道啊,而且皇上演的逼真,那麼梁聚的待遇可想而知,肯定沒有多好了。

梁聚確實很不好,身體上倒還是其次,他雖然出生候府,前些年也過的是大少爺生活,但參軍以後,也有過風餐露宿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還受過傷,對比現在是差多了。

身體上樑聚覺得沒事,只是煎熬的是心理。通敵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是以前,他被逐出候府,只有他一人,那自然是不擔心的,人頭落地也就他一顆。

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妻兒,小兒子還不滿一歲,他有了牽挂,自然擔憂。

梁聚獨人一個牢房,除了送飯的,一天到晚都見不到個人。看守的人也離得遠,據說是為了防止梁聚拉關係。

此刻已是晚飯時間,送飯的準點到來,梁聚自然而然的打聽消息。

“小哥,這兩天京城裏有沒有什麼大事?”人落難的時候,不自覺就會把姿態放低。若是平日,這送飯的和梁聚都說不上話,可此刻,梁聚一聲小哥自然而然就喊出來了。

這送飯的也見慣了高!官入獄后的情景,對這聲小哥已經免疫了,他一邊舀菜一邊道:“奴才一個送飯的,平日不得出門的,沒聽到有什麼大事,只這牢裏最近的大事便是梁將軍你被關進了天牢。”

梁聚愣了愣,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眼見送飯的要走了,梁聚馬上又問了個問題,“那你有聽說我夫人,也就是文惜郡主這兩天有什麼事嗎?”

“奴才不知。”送飯的奴才到底也算見過世面的,並未落井下石,態度還算恭敬。這個人雖犯了誅九族的大罪,但過兩天被放出去也說不定。這種事在牢裏雖然不常見,但也是有那麼幾樁的。

送飯的走了,梁聚怔怔的站了好一會兒,心中焦慮異常,忍不住伸手捶了牆。

待氣息平穩下來后,梁聚才端起飯來開始吃。菜本就不好,梁聚心情也不好,機械的唧嚼吞!咽,味同嚼蠟。

已經兩天了,沒人來提審他,也沒給他個信。回想在朝堂上被御林軍押住那會兒,梁聚還是覺得不真實。高堂之上的司徒文韶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他,說出的話更是冰冷。

“梁聚,朕念你立功無數,又救過朕,如此重用與你,你竟然通敵。”

對的,自己的罪名是通敵。梁聚自然是面露疑惑,大呼冤枉。

皇上冷哼一聲,扔下一個信封。站在首位的嚴相上前幾步,彎腰撿起了信封,對皇上道:“皇上,老臣念給各位同僚聽聽吧!”

皇上一點頭,嚴相便慢慢悠悠的抽出信紙,語速慢悠悠的念了出來,生怕念快了別人聽不清楚一般。

整個大殿裏只有嚴相的聲音,梁聚越聽越震驚,這是一封寫着本國的軍事佈防信息的信。

聽嚴相念完,大殿上一時交頭接耳,司徒文韶冷冽着眼神看着梁聚,吩咐侍衛道:“押入天牢,細查。”

梁聚大喊了一聲道:“臣是被陷害的,請皇上明察。”

梁聚吃完飯,將碗筷扔在一邊,開始靜心想問題。那封信根本不是出自他手,裏面的軍事佈防信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人陷害自己,那麼是誰會陷害自己呢?梁聚現在腦子已經靈!活了不少,開始認真分析問題了。

陷害自己的人要麼是仇人,要麼是競爭對手,而且還能輕而易舉知道本國!軍事佈防信息的,算下來也沒幾個。

梁聚將篩選出來的幾個人又分析了一下,覺得時任兵部尚書的陳尚嫌疑最大。

兩人倒是說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就是兩人在朝堂上經常因為一些觀點爭論,好多時候,皇上都會站在梁聚這邊,這大概讓他有些不爽了。

二來,陳尚是寒門子弟,一步步爬到如今這個位置,靠的是拚命,他比梁聚大了一輪多,可是他發現自己費勁巴腦得來的東西,別人卻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就因為他是候門少爺,他覺得世道不公平。而且,梁聚是威脅他地位的最強對手。

當然,梁聚並不知道陳尚內心真實的想法,他只是從平日相處中推測他有這些想法。

最後,陳尚作為兵部尚書,對軍事佈防肯定清楚。所以綜合來看,陳尚的嫌隙是最大的。

梁聚眉頭緊皺,想通了又如何,他現在被困在這裏出不去,還沒人來見他,他心中的想法也說不出來啊!

梁聚開始靜坐,強迫自己靜心,他現在越是慌亂,那越說明他做賊心虛。

不過梁聚的心到底靜不下來,原因無非就是擔心沈鏡母子三人。他雖然相信沈鏡能夠鎮定下來,但到底擔心萬一她們也被抓起來的話,那該如此煎熬啊!

此刻的沈鏡一直在想方設法去見梁聚一面,她一時有些後悔,在宮裏沒求一求司徒文韶,若她再去一趟,會不會不太好,司徒文韶會不會覺得她是蹬鼻子上臉,直接拒絕。

沈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應該往司徒文韶那裏想想辦法的。正在猶豫時,秋雁來稟報有客人來了。

沈鏡有些疑惑,這個時候哪個會來,避之唯恐不及呢!

“是太太和王妃娘娘。”正疑惑間,聽秋雁繼續說道。

沈鏡愣了一下,眉頭皺了皺,一邊嘀咕一邊站起身去迎人。

這種時候,本不該來的,一個不小心就引火燒身了。

甘氏一見到沈鏡,眼淚忍不住就流下來了,“我的小冤家喲,命怎的那麼苦。”

沈鏡腳步滯了一下,好久沒聽到甘氏叫她小冤家了。見母親如此,沈鏡趕忙笑着安慰道:“娘,你哭什麼呀,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么?偌大的郡主府住着,吃香的喝辣的,命怎麼就苦了?”

“你就安慰娘吧你,娘那麼大年紀了,也是經歷了些事的,可是對比起你來,簡直是太順當了。”甘氏握着女兒的手,眼淚止也止不住,“是不是娘的壞運都給了你啊?”

“娘,你說的什麼話啊?說的我過的很凄慘一樣。”沈鏡佯怒道,隨即將求助的目光轉向沈慈,“姐姐,你勸勸娘啊,可別哭了。”

沈慈嘆了口氣說道:“我這也勸不了啊,娘這些時日經常哭,原本早些日子就要來看你的了,但是認不得你們的計劃,怕來了倒坐實你的身份,只沒想到……唉,梁聚真的通敵了么?”

三人說話時將下人都摒退了,所以說話都沒藏着掖着。

沈鏡愣了一下,一時猶豫該不該說實話,雖說是至親之人,會幫她保守秘密,但總有些時候,無意間就會透露出去,到時候破壞了司徒文韶的計劃就不好了。

畢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為了以防萬一,沈鏡還是沒說實話。

沈鏡想了想后說道:“梁聚肯定不會通敵,他是被陷害的,只是我兩度進宮,皇上也沒有個說法,只說會細查。”

“我讓你姐夫去向皇上打探過,也是沒有個說法。”沈慈嘆了口氣說道。

“哦,”沈鏡無意識的應了一聲,說道:“我明個兒再進宮一趟吧,求皇上給我見一見梁聚。”

“關在天牢裏的人,皇上怎會讓你去見?”甘氏不樂觀。

“總要去看看的呀!”沈鏡倒是挺樂觀的。

沈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你姐夫讓我保密的,但是……”沈慈話一出口,又頓住了。

甘氏和沈鏡齊齊望向她,沈慈一狠心,說道:“唉,我說實話了吧,沒準他會主審這個案子,他應該能見到妹夫。”

沈鏡聞言,第一想法是,得虧沒跟沈慈說實話,不然她以同樣的方式透露給司徒文睿就不好了。

“我先去求求皇上吧!”沈鏡還是想親自見一見梁聚,“你們這個時候來看我,會惹上麻煩的。”

“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甘氏嗔怪的說了一句,沈慈接着附和了一句。

沈鏡嘆了口氣,心裏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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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休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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