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沒原則的大蟲子
由於金蠶會隱形,騰泰山便在大蟲子身上留了道隨身咒,免得再像昨天那樣,努爾達剛淌水上岸它就溜了。
洗漱乾淨后,范無疆顧不上吃早飯,四仰八岔躺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騰泰山也沒去吵他,吃罷早飯後,將整個後院清理了一番,招來努爾達詢問起湖那邊的情況。
努爾達身上有些傷口,林精體內是沒有血液的,所以不細看根本察覺不了他受了傷。
騰泰山輕念咒語,便見道道綠光自周邊的山林里掠來,鑽入努爾達的傷口,那大小不一豁開的口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如初。
“蟲谷里的霧氣還沒散開嗎?”
努爾達沉聲如實回答:“沒有,主人,霧氣更濃了。”
“更濃了?”騰泰山坐到椅子上,緊皺着眉,疑惑道:“風谷呢?風谷的紅雲怎麼樣了?”
“主人,風谷的紅雲變淺了。”
“變淺了?!哦,這是好事。努爾達,你先去休息吧,這一趟奔波辛苦了。”
“好的,主人。”說著,努爾達長腿一邁便朝矮山走去。
“霧氣怎麼就更濃了呢?難道這跟那條大金蠶有關係?”
騰泰山自言自語着,心想這次努爾達找到的這條大蟲子之所以體形會暴增成這樣,也許就跟蟲谷里的霧氣有關。
如此說來,那就等開春后親自去一趟看看。
[風谷]靠近[灼熱海峽],風谷的紅雲變淺,就意味着灼熱海峽的高溫又再降低一些了。
駱成容用命換來的這個碎片空間,騰泰山苦心研究了三十年。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一窺那片燃燒了近萬年的海峽里究竟是何模樣,其中又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只是苦於他的元素序列,被那灼熱海峽的[地獄之火]牢牢克制,而他也不可能求助別人。
並且,就算是他想,這世上能扛住地獄之火的巫師又有幾個?
騰泰山覺醒的是巫師界冷門三法中的金系,這個隱秘全世界只有三個人知道,而如今另兩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抬頭望向山頂,沉思片刻后,眯起佈滿魚尾紋的雙眼、眺望湖那邊的連綿山脈,心底開始盤算起來……
范無疆一覺醒來,已經是午後三點。
他睡眼惺忪地抓過枕頭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有幾十條未讀信息。
他早就用回了原來的微信,跟加國的同學們還保持着聯繫,解釋並說明了一下自己回國投靠親戚了。
同學們也紛紛表示惋惜和祝福,希望他在自己的祖國能放下悲傷等等…
信息大部分都是同學們發來的,也算是有心了,還記着華國的春節。其中小雀斑Allen還發了條視頻,用蹩腳的華語說了個老掉牙的笑話,但范無疆還是被他逗笑了。
文娜也發了個視頻,她仍是那個美麗的小公主,穿着小禮服說要去參加家族聚會,並向他表示了一番鼓勵。
當他翻到遂星的信息時,立馬一骨碌坐了起來。
[新年快樂!昨晚有事沒有及時回復。你現在還在巫師學院嗎?]
信息發送時間是早上十點,他立即回復[是的。我已經決定留在騰爺爺這裏了。]
琢磨了會兒,又補上一句[年初一快樂!]
接着一一回復完其餘信息后,范無疆就準備翻身下床,一掀被子眼睛差點被晃瞎。
大名金蠱天蠶的胖蟲子正仰面朝天地睡着。
范無疆一陣茫然加無語,心說這貨是什麼時候鑽到自己被窩裏來的?
這可是老爺子的寶貝啊!
他輕手輕腳地將被子蓋了回去,發覺蟲子身上已經沒再散發那股奇怪的腥味,酒氣也散的差不多了。
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後腦勺,突然發現昨晚撞到的那個大腫包,居然一夜就褪去,完全沒有痛感。
正好奇於這個發現,被子動了動,大蟲子爬了出來。
抬着肥腦袋,碧綠雙眼看向他,張了張嘴像是在打哈欠。
范無疆歪着頭看它,它也歪了歪腦袋,范無疆眨了眨眼,它也跟着眨了眨眼。
范無疆起身,它就往前挪了挪,靠到他近一些。
范無疆疊好被子后,穿好衣服打開門準備下樓。他知道老爺子已經做下標記,也就不擔心它會再溜走。剛出房門就聽到身後‘咚’的一聲,不用看就知道是那隻肥貨下床了。
他好笑地看着它一扭一扭地挪到自己腳邊,然後一人一蟲一起下了樓。
騰泰山正在後院喂泡泡,遁地獸們也忙活了一晚,老爺子準備了幾塊雜排算作獎勵。
“爺。”
“噯,小疆醒啦,餓了吧,桌子上有煎餅先吃着,晚點爺爺…”騰泰山一轉身就看到范無疆身後跟着的金蠶,好像有點吃驚。
范無疆應了一聲坐到小方桌旁,吃起了煎餅。
金蠶又寸步不離地挨着他腿邊,巴巴地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看着他。
“怎麼?你也想吃?”范無疆撕了一片煎餅:“這個,你能吃嗎?爺,它能吃這些東西不?”
騰泰山微張着嘴:“啊…哦,能,它是雜食,啥都吃。”
范無疆笑嘻嘻地一邊咬着煎餅,一邊給金蠶餵食。
吃完之後,他起身往屋裏走,金蠶又跟着往裏走。他像往常一樣去一樓靠窗邊的書桌看書,金蠶又爬到他腿上然後乖巧地趴着。
騰泰山站在書架外頭觀察了好一會兒,憂心忡忡地走到范無疆身邊,示意他讓開點,然後彎身去抱金蠶。
結果,讓騰泰山崩潰的事情發生了。
金蠶不依不僥地牢牢吸附在范無疆的褲子上,騰泰山也不敢使勁,眉頭皺得深的不能再深。
“爺,怎麼了?”
騰泰山沒說話,輕念咒語,淺淺光芒鋪到金蠶身上時卻被彈了開來。
“怪了怪了!”騰泰山疑惑不解地盯着金蠶。
范無疆摸了摸金蠶的肥身子,笑罵道:“是不是不乖,惹爺生氣了?”
金蠶抬頭看着范無疆,然後蠕動着往上挪,湊到他臉頰旁舔了一下。
一回生二回熟,范無疆現在也沒那麼抗拒被這貨舔了。
“哎呀”,騰泰山閉上眼,直拍額頭:“瞎了瞎了,哎呀…”
“爺,什麼情況?”范無疆抱着金蠶從椅子上站起身。
騰泰山痛心疾首地哀嘆了一番后,才解釋道:“這巫寵啊,一生只認一個主人。而且這個認主的過程,是有講究的。巫寵級別越高,認主的難度也就越高。”
“啊?!巫寵還有級別?”
“那當然。低級巫寵,有些用[契約咒]就可以強行認下。
級別高的就沒這麼簡單了,級別越高靈性越高,自主意識就越強。
所以,想要讓高級別巫寵認主,就得先培養感情。
讓巫寵對自己的氣息、元素能量熟悉之後,才能用[契約咒]定下契約。
像金蠶這樣的九級巫寵,沒個三兩年的功夫根本別想讓它認主。
爺爺活這麼大歲數,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像它這麼沒原則的巫寵啊!
他大爺的,真是要了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