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砰!”後腦勺的一擊重擊讓蘇星辰腦子嗡嗡嗡的響,眼前直冒金星,模糊中只聽到一聲:“劉主任來了!”
圍觀群眾頓時作鳥獸散,只她暈暈乎乎的被帶到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各種人,鬧哄哄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對中年夫婦趕過來,中年女人見到她伸手就要往她臉上刪,蘇星辰也不知道避開,就這麼直愣愣的看着她,臉上發出‘啪’一聲清脆的響聲,火辣辣的疼痛終於讓她從恍惚中醒過神來。
中年女人還要再打,被她身後的中年男人連忙拉住,向另一對趕過來的家長還有老師們道歉。
那中年女人大概是氣急了,打完之後又指着她鼻子罵:“我花錢是讓你來讀書的,不是讓你來跟人爭風吃醋打架的,你要不想學,那好,現在就給我收拾書包,我送你去鄉下,你就一輩子待在鄉下,一輩子當個泥腿子!”說著又上前用力拉扯她。
蘇星辰被她拉扯着條件反射的向後退去,哐當一聲撞在身後的辦公桌上。
她身後的女老師‘哎喲’一聲,連忙扶住她,然後手忙腳亂的扶起辦公桌上被她撞到的茶杯筆筒等物品,生氣地說:“你說話就說話,動手做什麼?我跟你說,這麼大的女孩子正值叛逆期,你越打她她越叛逆,你們有事就好好跟她說,打有什麼用?你這樣除了會激化矛盾解決不了事情的呀?”又扶着蘇星辰問:“你怎麼樣?有沒有撞到哪兒?”
中年女人氣呼呼的放下手:“陳老師,不是我要打她,實在是這丫頭太不聽話了,你說我這麼忙,每天還要為她的事到處賠禮道歉,賠錢都是小事,問題是耗費我的時間啊。”說著又看向蘇星辰:“你看看她的頭髮,你看看她的衣服,哪個女孩子像她這樣,我平時那麼忙,也沒時間管她,你說我不打她還能怎麼樣?”
“打就有用了嗎?你打了她不還是這樣?我們都是從她這個年齡過來的,她這個年齡就是叛逆期,你要跟她好好說,跟她講道理,她能聽得懂!”
“她能聽話我就不會這麼煩了!”中年女人氣的直喘粗氣。
女老師又說蘇星辰,“你也是,一個女孩子跑出去跟人打架,你看看你這張臉打的,本來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
蘇星辰望着眼前絮絮叨叨的女老師這的臉,好半響都反應不過來。
她又轉頭看向剛剛打她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約四十歲左右,大方臉,高顴骨,皮膚白皙,扎了個低馬尾,身上套着一件大衣,下面是粗低跟的靴子。
她身後還站着一位正在拉她的中年男人,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皮夾克,下身是深色褲子,臉上已經有些發福,一雙歐式大雙的圓眼睛,睫毛很長,秀氣的高鼻樑小嘴巴,圓潤雙下巴,腆着個小肚腩,白白胖胖,跟彌勒佛似的。
男人因常年待在汽修店修車,身上常年帶着一股機油味,臉上、手上、衣服上也總是帶着沒洗乾淨的黑色油污。
這是她上輩子的爸媽!
是的,上輩子。
蘇星辰二十歲的時候魂穿到修仙世界,如此大的機緣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就是小說中的女主角,逆風翻盤的那種,為了修仙她拚命的努力,又是學習煉藥,又是學習煉丹,無奈資質太差,得到的資源也很差,一直努力了二十年,都還是個鍊氣期小修士。
這個時候她再怎麼中二,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主角,而只是這修仙世界的一粒凡塵,為了獲取更多資源,她只好另闢蹊徑,煉製一些女性護膚品化妝品賣,拖她上一世十幾歲就開始化妝的福,她穿過去的時候年齡雖然也不大,用過的化妝品種類卻不少,後來還效仿這個世界,搞出什麼美白、淡斑、嫩膚類的護膚品。
這些對於高階修士來說,不過一個駐顏丹一個美顏丹甚至只要進階就能解決的問題,可對於身在修真世界的凡人女子和囊中羞澀天資又很差的低階女修來說,卻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物品,尤其是一些生的貌美卻沒有修仙資質,只能依附一些修士生活的女人們,更是必不可少。
而修真界的煉藥師或者煉丹師都將精力放在煉藥和煉丹上,都在爭分奪秒的修鍊,誰會專門去為凡人和低階女修鍊制什麼護膚品化妝品?就算後來有人看到這個市場,研發出來的東西也沒有她種類多,物品齊全。
也因此,讓她鑽了這個空子,有了固定的收入來源供自己學習煉藥煉丹,有更多資源供自己修鍊。
無奈那個身體資質實在太差,她終是沒能打破那個身體的桎梏,沒想到醒來竟然又穿回來了,沒有穿回二十歲,反而穿回了十六歲,高一的時候。
她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就是因為眼前的女老師就是她高一時候的班主任,高二文理分科后,她去了理科班,高考完后沒兩年她就穿越了。
蘇母看她一臉不知悔改的表情,氣的又指着她罵起來:“你還看!你就不能學學你姐姐學學你弟弟,我和你爸托爺爺告奶奶花錢把你送到一中,就是讓你進來談戀愛跟人爭風吃醋跟人打架的?你才幾歲就跟人爭風吃醋?”
“還有你這頭髮!”蘇母越說越氣,伸手就想揪她頭髮。
蘇星辰身體也微微一側,避開她抓過來的手。
她身後的中年男人連忙拉住她,好聲氣地勸她:“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陳老師也連忙站到兩人中間,防止蘇母氣急了再動手。
旁邊還有很多老師在看着。
蘇國強拉着蘇母的手,還要給旁邊這對家長道歉:“都是孩子不懂事,年輕人,脾氣犟,你看這兩個孩子都受了傷,我們孩子也被你們孩子打了,你們也去醫院看看有沒有什麼事,醫藥費我們出。”又叫招手叫蘇星辰:“星辰,快給你同學道個歉。”
蘇星辰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像個局外人似的冷漠的看着他們。
蘇國強看着她的漠然的目光,忽然感到頹然。
國家計劃生育,頭胎生了女兒,可以再生一胎,這個女兒就是他們夫妻生的第二胎,沒想到又是個女兒,老人家想要孫子,就想把她送走,再生一個,她外公捨不得,就給她抱了回去,幫着養着,誰知道他們緊跟着就生了個兒子。
那時候正是他們工作最忙的時候,三個孩子又是一年一個,緊挨着生的,他爸是店裏的大師傅走不開,他媽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就已經忙不過來,更別說再來一個,哪怕是請了個保姆,也沒有放在自家親戚家裏放心。
於是蘇星辰養在她鄉下外婆家,一養就是九年,九歲那年將她從鄉下接回來念書,待了不到三個月,才九歲大的人,三百多公里的路,就自己背着書包沿着火車站跑了回去,差點沒把他們找瘋。
他們當時真的以為這個女兒丟了,到處找,哪曉得一個星期後,她舅媽打電話過來,說她回鄉下了。
他們本來工作就忙,還要抽空找她,幾天幾夜沒睡,得知她是一聲不吭回了鄉下后,她媽脾氣暴躁,當時就氣的趕了回去,一巴掌扇在她在臉上:“既然你這麼想在鄉下那你就待着吧,別回去了!我還能輕省一點,真當我們這麼閑,一堆人就圍着你一個人轉了,我和你爸爸這麼忙,你還這麼不懂事,一個人一聲不吭就跑了,連聲招呼都不打!你這是翅膀硬了想飛是吧?”
當時她只是躲在她舅媽懷裏,小小的身體緊緊抱着她舅媽不撒手。
見她實在不願意回去,加上她媽也在氣頭上,就沒帶走,一直到她十二歲那年,要上初中了,才又接了過來。
本以為她大些了,懂事了,哪曉得越大越不懂事,接回來安份不到三個月,就開始作天作地,先是跟她奶奶干仗,罵她奶奶老不死的,又是跟她姐姐干仗,搶她姐姐衣櫃和書桌,衣服玩具也想要,什麼都想搶,還搶她弟弟的學習機,把她奶奶給氣的,拿着擀麵杖要打她,她奶奶打她,她就罵回去,老不死的老不死的喊,一點都不知道尊老。
她奶奶回來跟她媽告狀,她媽接着罵。
自從把她接回來,家裏就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天天吵,天天罵,時不時還要干一仗,跟只炮仗似的,一點就着,沒一天安生日子。
學習更是一落千丈。
原本聽她舅媽說在小學成績前三名,結果上了初中之後倒數第一,今天這個老師打電話說她學習跟不上,明天那個老師打電話來說她作業沒做完,後面就乾脆不學了,一到上課就睡覺,還將頭髮染得跟雞毛撣子似的花花綠綠,衣服穿得跟乞丐一樣破破爛爛,說什麼殺馬特,非主流,中考考的一塌糊塗。
他和她媽真是為她操碎了心,一點都不知道好歹。
他好不容易托關係,花錢把人送到這所私立高中,和她姐姐弟弟一個學校,心想可以相互照顧,結果整天不學好,跟着小混混在外面盪,現在好了,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學會為了男生爭風吃醋了,還打架打的驚動學校,把家長們都喊來了!
蘇國強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蘇星辰也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時候了,她高中打過很多架,但是高一為了爭風吃醋跟人打架鬧到喊家長的地步,也就那麼一次,之所以記憶深刻倒不是因為跟人爭風吃醋,而是她爸打了她,導致她後來越發叛逆偏激,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全世界都不理解自己,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整天日天日地日空氣,以為這樣就能報復她們,卻不知道,揮霍和摧毀的,是自己的人生。
現在想來,何其傻逼。
修~真~世~界~三十年,她早已過了中二期,再回想起這一段日天日地的少年時光,雖仍有不平,卻不再有波瀾,因為她已經不在乎這對父母,不在乎他們的目光,也不再想用那樣傻逼的方式去博得他們的關注。
現在,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看看自己的這個身體有沒有修仙資質,繼續修仙。
若按照她以往性格,她是絕對不肯低頭認錯的,她爸說她一句,她會頂回去十句,但是現在一點想在這浪費時間的心情都沒有,她乾脆利落的對老師說:“老師,對不起,我錯了。”
不僅陳老師愣了一下,就連賀春蘭蘇國強也愣了。
陳老師好笑地問:“那你說,你哪兒錯了?”
蘇星辰回答的十分乾脆:“我不該和人打架,更不該因為吃醋和人打架,我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祖國,為科學,為社會主義建設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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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殺馬特·星辰:所以我長大了要當一個科學家。
開文前三天單章兩百個紅包(^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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