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別做白日夢
在屋檐下，月牙兒佯作順從地點點頭，拿着掃帚就往外走。
侍從也沒有過多懷疑，因為昨日管事就說過掃地的丫頭找到了，今日就會過來。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伺候着司承衍。
月牙兒一邊掃地一邊回頭，本來以為當個丫鬟可以近距離地接觸到他了，沒想到剛接近就被趕了出來。
她得想個辦法才行，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當個掃地的丫頭。
她一邊想一邊掃，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院子裏亂七八糟一片。
早上來的時候，樹葉飄落在地上還有些均勻，現在被她掃得東一堆西一堆的，反而更加亂。
她趕緊開始補救，可還是晚了一步，司承衍的侍從從拱門裏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凌亂的院子。
“這是怎麼回事？你就是這麼掃地的？”侍從明顯有些惱怒，語氣里也帶上了責罵。
月牙兒趕緊解釋，“我是想先把近的攏到一起。”
“你這樣掃像什麼樣子，不會掃的話我馬上換人。”
“別，你別換，我會掃。”
正說著，月牙兒聽到了腳步聲，抬頭一看，司承衍也換了一身衣服，從拱門裏走了出來，同樣也看到了滿院子的凌亂，掃了一眼侍從，“怎麼回事？”
侍從退後一步，對他行了一禮，“公子，新來的丫頭不會掃地……”
月牙兒現在無比後悔，自己應該把活干好再去干其他事情，畢竟人在屋檐下，隨時都有可能被掃地出門。
她不等侍從說完，立馬就開口道：“公子，奴婢知道錯了，請你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會好好把這裏清掃乾淨的。”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司承衍范不着為了這麼點事來懲罰下人，“打掃乾淨就行了。”
說完，目光掃了她一眼，這一眼，他看到了垂着的半張臉，總覺得有些眼熟。
仔細想了想，也想到了月牙兒那張臉，但一來對方垂着頭看不清，二來皮膚顏色截然不同，三自然是對方身為公主，怎麼可能在他院子裏掃地，何況這態度也相隔十萬八千里。
他對月牙兒本尊都沒什麼興趣，何況是一個長得有些像是丫頭，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帶着侍從從她跟前走了過去。
月牙兒虛驚一場，抬起頭來目送他離開，心想暫時還不能露了馬腳，得把自己的活兒干好。
她根本沒有干過這樣的粗活，等把整個院子清掃乾淨的時候，她累得手都提不起來了，回到院子裏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
丫鬟還只能早晚吃兩頓飯，她覺得自己肚子裏空空的，已經餓得抬不起手腳了。
早上有些會察言觀色的丫鬟也察覺到了月牙兒的特殊，畢竟還沒有哪個粗使丫頭可以自己住一間房的。
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連着三個人過來串門。
“哎喲，小丫，你這是怎麼了？”
月牙兒根本沒記住早上那一群丫鬟的名字，但這張臉她還是有些印象的，對方的臉長得有些圓，皮膚和她現在一樣，偏黑。
“我太累了，休息一下。”
“你就掃掃地就累成這樣了？”那丫鬟有些不解，“你以前在家不幹活的嗎？”
月牙兒被噎了一下，“是有好久沒幹活了，以前家裏條件還不錯，現在為了生計才不得不進來當丫鬟。”
“你還別說了，你這粗使丫鬟當得可以和二等丫頭媲美了，你看看你還獨自一人住一間房，就算這房間偏僻簡陋了一點，可你們看看我們，誰有這個待遇？”
月牙兒只是笑了笑，沒有透露口風，正好她也想打聽一些消息，就和對方聊了起來，沒多久，又來了兩個丫鬟，三個丫鬟坐在她床邊一人一句地聊了起來。
這些丫鬟都是機靈人，都覺得小丫雖然黑，但模樣好，氣質也比一般的丫鬟好，加上單獨住一屋，心裏都想着和她打好關係沒有錯。
“對了，那個翠菊長得不差，為什麼公子沒有將她收了做通房？”
別說在南朝了，就是他們西突，男人一堆的女人，收個通房再正常不過，當然司承衍未必會喜歡那個翠菊，她只是想藉此打開話題。
“你說翠菊？公子怎麼可能瞧上她？”
“我看翠菊長得不差呀！公子眼光這麼高，對通房的要求都這麼高？”
“公子眼光高不高，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咱們將軍府和別的府里不一樣，將軍只有夫人沒有侍妾，公子早已成年，既無通房也無侍妾，怕是和將軍一樣是個痴情的，也不知道將來哪位小姐這麼幸運能嫁給公子，那肯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的語氣艷羨極了，月牙兒忍不住說道：“你不會也喜歡公子吧？”
“喜歡公子有什麼意外的？你去問問，府里哪個丫頭不喜歡公子，不過我們大部分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公子連侍妾通房都沒有，怎麼可能看上我們？也只有翠菊死心眼兒看不明白。”
月牙兒心裏是很高興的，之前她並沒特意打聽過司承衍有沒有侍妾，因為她覺得就算有侍妾也不影響她要嫁給他的決定。
她成長的環境從未奢望過將來的丈夫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可是她內心怎麼會不期望呢？
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
若說之前她對司承衍是心動了，覺得他比很多男人都要特別，更讓她感興趣，那麼現在月牙兒更加覺得嫁給司承衍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還聽說公子快要成親了，你們知道這回事嗎？”
“沒聽說過，你們聽說過嗎？”幾個丫鬟互相看了一眼，都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奇怪，我們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幾個丫鬟又轉頭同時看她。
月牙兒輕咳一聲，“我這不是才進府嘛，在外面聽說的，還以為你們都知道呢！”
“我們在府里沒聽說，除非真的定下來了，外面這麼流傳的話，可能真有這事，要是翠菊知道了還不知道多傷心……”
“你管她傷心做什麼？我看就應該敲醒她的白日夢，她什麼身份？公子怎麼可能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