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魂落魄的顧曉宸

顧曉宸慘白的臉色，在昏黃的路燈的映照下格外嚇人，並且他的高大身體也顯得搖搖欲墜。許鳴昊趕緊扶住了他：“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沒事。”顧曉宸捂着肚子，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流下，浸濕了他的頭髮：“可能。。。晚飯沒吃。”

“我暈！你怎麼不早說！空腹來打籃球，虧你想的出來！“雖熱許鳴昊說的很嚴厲，但是他是出自內心地關心他。記得小時候，大概他初三的時候，那會顧曉宸還剛上初一。許鳴昊那會已經發育開來，加上是籃球校隊的，成績還不錯，很受女生歡迎。這也讓他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那時他們初中的校花劉菁對他情有獨鍾，每天放學都會黏着他。他雖然身體發育開了，但是心智還是個孩子，最大的興趣還是籃球。雖然也會對女生充滿好奇，但僅限於好奇她們的構造。劉菁見他每次都對自己不理不睬，怒從心中來，憑着她的美色，招來了幾個高中的男生，想要好好教訓一下對自己高冷的許鳴昊。

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冬日夜晚，許鳴昊剛上好晚自習，他拖着疲憊的身體騎着自行車往回家趕去。這時狹窄的巷子裏突然出現了四個黑影，手裏都還拿着棍棒。許鳴昊見狀趕緊剎車，他眯着眼睛仔細看着對面什麼情況，那四人擺着最近熱播的電視劇《隕石花園》裏A4的造型，正慢慢朝他走來。許鳴昊瞧着他們的架勢，頓時笑出了聲：“我說！你們大晚上的幹嘛呢？嚇死個人啊！”

其中一個貌似帶頭大哥的模樣，撫着他半遮面的劉海，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是許鳴昊？“

許鳴昊看了他半天，也沒瞧出他是誰：“你是？”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東高中A4孫霸是也！”說完他身後的三人分別說道：“江東A4周瑾。”“江東A4魯敬。”“江東A4張布！”

最後他們一起喊道：“我們乃江東A4是也。”

聽完他們的自我介紹，許鳴昊愣在了當場：“江東A4？A4紙嗎？我還江南項羽呢！”

“你敢辱罵我們？”“你小子太欠揍了。”。。。四個人聽到他的出言不遜，都火冒三丈，紛紛叫罵起來。

許鳴昊這次模擬考試沒考好，本來心情就不好，這幾個人還耽誤了他回家的時間，他的忍耐力也降到了零點：“你們幾個鬼大晚上的找我幹嘛？”

孫霸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劉大小姐說你經常調戲騷擾她，這讓她很困擾！“

“誰？”許鳴昊一時沒聽明白：“劉大小姐是誰？”

“你小子還裝蒜！給我打！”孫霸率先抄起他的木棍沖了上來。其他人也揮着棒子緊隨其後。

這個安靜又狹窄的巷子就這樣突然熱鬧起來。許鳴昊把自行車一橫，卡在巷子裏，然後他挺直了胸膛，雙目露出嚇人的凶光，形成了一夫當關之勢。這倒讓江東A4暫時停下了腳步，難道這小子很能打？還在他們揣摩之際，許鳴昊突然大喝了一聲，頗有當年張翼德長坂坡的威嚇。這一聲大喝令對面四人同時嚇了一跳，就在他們心生退堂鼓的時候，下一秒的事直接讓他們驚掉了下巴。只見許鳴昊扭頭就跑，邊跑還邊喊：“有變態流氓啊！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快來救我！”

江東A4面面相覷了一番，然後同時爆發了：“這個狗崽子！”“走，滅了他！”四人好像爆種了一樣，很快就追上了許鳴昊。

被圍住的那一刻，許鳴昊心裏不停地求着饒，但一個處於青春期的男生，總會有點叛逆，他架起雙拳，想着做最後一搏。眼看四根棍子就要打在身上。突然一個沉重的書包從天而降，打在了孫霸的臉上。孫霸被砸地眼冒金星，很快就不省人事了。剩下的江東A3頓時傻眼了，這孫霸在這個團體裏承擔著百分之八十的戰鬥力，他一旦倒下，剩下的不過是烏合之眾。

許鳴昊本來都已經蹲下緊閉雙眼了。等了好久都沒有棍子打下，他偷偷睜開了一隻眼睛，發現地上倒了一個人，其他三人站成一排正拿着棍子瑟瑟發抖。他趕緊站起來，看見眼前多了一個瘦小的人影。

“兒子！”許鳴昊激動不已，一個箭步直接撲到了顧曉宸身上。

顧曉宸嫌棄地閃開了，讓許鳴昊撲了個空，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江東A3見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個小學生模樣的人，直接把他們老大給打趴下了，這人竟然還是這沒用的許鳴昊的兒子？不對啊，這許鳴昊才上初三，哪來的兒子？

“你小子從哪冒出來的！”“看你這麼矮，回家找媽媽去，叔叔們放你一馬。”

剛上初一的顧曉宸又瘦又小，看上去比同齡人還要瘦小。當然，顧曉宸家境還可以，肯定不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他每天空下來的時候都會練習跆拳道，這讓他的身體消耗比同齡人要大的多。顧曉宸任憑那三人叫囂着，他身子彎成了一個弓形，突然間的一個發力，他像離弦之箭射向江東A3，對方還未來得及眨眼睛，就被他撂倒在地。他拍了拍手，踢了踢還坐在地上的許鳴昊：“走吧！”

許鳴昊一臉崇拜地看着他：“兒子誒！你可真是及時雨啊！”

顧曉宸的叛逆期比許鳴昊嚴重多了，他冷冷地說了句：“丟人。”就已經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顧曉宸的咳嗽聲把許鳴昊拉回了現實，他們已經回到了Immerse，許鳴昊在廚房裏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一點吃的，顧曉宸吃過後，煞白的臉色頓時紅潤了些，這讓許鳴昊鬆了口氣。

“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有一次你被幾個人攔在巷子裏嗎？”顧曉宸突然說起了這事。

“當然記得！要不是我兒子英勇無比，粑粑可就要挂彩咯！”

“後來，那四人又來找過我。”

這事許鳴昊完全不知道，他站起了身，問道：“你那會沒事吧！”

“當然。。。”顧曉宸示意他坐下，他自己開始敘述起往事來：“當然被揍得很慘。救你的時候靠着出其不意，擒賊先擒王的戰略，先把他們老大給KO了，剩下的嘍啰自然不在話下。可他們後來半路偷襲，先把我重重地打了幾拳，準備給我來個致命一擊的時候，小靜靜出現了。我記得她那時候比我還要矮小，長得倒是白白嫩嫩的，戴着一副眼鏡。”說到這裏，他皺了皺眉頭，看得出來，內心還是有些痛苦的。

“她大喊了一聲‘住手’，然後不顧一切地擋在我身前對着那幾個人說道‘你們這是不對的’。那些人都笑抽筋了，這麼個小女孩怎麼能阻止得了他們這樣身強力壯的高中生呢，他們一把將她推開，繼續毆打着我。但是她又一次地擋在了我身前，她還衝我笑了笑說‘放心，我不會讓這樣的壞事情持續着的’。我當時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哭了，不是害怕地哭，而是被這個小太陽給感動了。我們完全不認識，她竟然會捨身救我，她那麼瘦，那麼小。那群人下手完全沒有留情。”

現在整個店裏的情緒都隨着顧曉宸的回憶變得灰濛濛的，許鳴昊為了緩解這樣的氛圍說道：“說不定她早就暗戀你了，看到你被人圍攻，救情郎心切，不顧自己的安危了。“

顧曉宸愣了一會，白了他一眼：“我們壓根就沒見過！”

“後來呢？”

“後來。。。我感覺我活過來一樣，重新起來戰鬥了。終於在她的加持下，把江東A4給打跑了。當然我們都受傷不輕。她的父親後來也出現了，穿着一身警服，看到我后很是厭惡，對着小靜靜說道：‘怎麼跟這樣的小混子玩呢！’。”顧曉宸說著說著就面露愁色：“沒想到她爸還是警察，把我當成了街頭的小混混了。再之後，每當我想靠近她時，腦袋裏就會出現她爸的臉孔。滿是皺紋的臉好像是被一刀一刀刻出來的一般。”

許鳴昊這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他和小靜靜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顧曉宸的單戀，小靜靜對顧曉宸是否有什麼想法，大家都不知道。顧曉宸因為害怕失去而不敢勇敢地踏出那一步。

出了Immerse，許鳴昊突然有個想法，想要把顧曉宸對小靜靜一直以來的感情告訴她。這個大膽的想法一旦從腦中竄出就停不下來了，唯一讓他糾結的是顧曉宸若是知道了他跑去跟小靜靜說這事會不會起到反作用。苦思良久，沒有兩全之策，他想到了齊莎，於是給她打了電話，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辦法。

“喂！老婆！”

“老公！啊。。。你。。。”齊莎聽到許鳴昊自然地喊她老婆，她也下意識地喊出了老公，喊完了才意識到了不對：“啊呸！大叔！你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