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搜索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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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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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春曉，名字和我有點像。你去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企鵝？”
黎徹記錄在尋找情人計劃的筆記本中，另在藍色封皮的筆記本中安排出了日程。
王春曉的名字聽起來很熟，當然熟……和蘇老闆名字很像。每個被蘇春曉懷疑是企鵝的女人，都有一個懷疑理由，被黎徹否定后黎徹也有一個否定的理由。
比如上一個自稱是前TK學園學生並且認識黎徹的交際花，懷疑理由是——她自稱認識黎徹，可能是她前前……前二十三或者而十四個男友，這個她自己也忘了；被否定的原因是——蘇春曉單方面認為她是騙子。
而懷疑王春曉的理由更簡單，王春曉長得很漂亮，蘇春曉認為企鵝肯定很漂亮。當然也是因為名字像，蘇春曉對她略有好感。
就是這樣，黎徹和蘇春曉，這兩個人之間沒有友誼也沒有愛情，甚至不算真正的雇傭關係，卻通過“尋找企鵝”和“尋找黎徹本身”的遊戲建立了獨特的合作關係，並樂此不疲地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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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12日。
“我找到王春曉了，她的側臉很像企鵝，但不是。”
——“為什麼這麼說呀？你想起企鵝啦？”
“並不是。我不知道企鵝長什麼樣，但是我有感覺。如果企鵝站在我面前，她就是企鵝，別人不是。”
……可是我的感覺開始不準，現在好多人都很像企鵝，我甚至開始懷疑你就是企鵝了。
黎徹最近被王春曉給弄得好亂，雖然感覺自己似乎認識王春曉，但王春曉既然不認識自己，那也就是不認識。王春曉最好看的是側臉，很像記憶碎片里的企鵝。而見到王春曉后，又覺得蘇春曉也很像企鵝了……
否定王春曉，原因——正臉太丑，還不如蘇春曉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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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20日。
“嗯，收穫不錯。”
——“你找到了自己？還是企鵝？”
“都沒有，但我訂做了這個。”
黎徹拿出一個2M大枕頭，放到蘇春曉的沙發上。
因為蘇春曉有抱枕頭的習慣。
這枕頭是黎徹在找王春曉的時候順手訂製的，因為蘇春曉身高168cm，比大多數女人高。如果拿常規1.5米的雙人枕很難完全抱住。考慮到蘇春曉生於1993年，還有機會長高點，索性訂了個2M大枕，一邊抱着還可以枕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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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21日。
——“你懂車嗎？”
“嗯，懂點。”
——“幫我看看這輛是什麼車。”
蘇春曉從手機中調出了一張圖片，黎徹差點脫口而出“LP-560”，但定睛一看並不是。
沉思了一會，黎徹說道：“是一輛老款的蓋拉多，蘭博基尼的車，這車得停產十多年了。它的繼承者是颶風（Huracán）……你喜歡這款車？”
——“沒有啦，就是覺得比較好看呀！”
蘇春曉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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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23日。
——“那個剃板寸的帥哥叫李銳東，在龍華區開了家咖啡廳，叫回歸。在他看了你照片，說可能認識你。”
——“你看，你的對手。別開快車啦，總是飆車，很危險的。”
蘇春曉抱着兩米大枕，從沙發坐墊下拿出一本新的本子，記載了曾帆創辦的跑車派對的名單，裏面手記了其他車手的實力與注意事項。
事實上，蘇春曉不是很喜歡黎徹。蘇春曉看來黎徹給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不管是凶冷的眼神還是沉悶老實的性格，又或者一身灰的老土造型，都很令人討厭。再加上前段時間黎徹帶來的那個老外李定斯……簡直該死一百次。
但總體來看，黎徹有撲朔迷離的身世，而且會駕駛、熟悉路線、做早餐很好吃還能買兩米大枕並且不要工錢的份上，這個傢伙還算是物有所值。
而黎徹心中，蘇春曉只是個可能有點像企鵝的女老闆。很尷尬也很曖昧的定位使得黎徹有時也很迷茫，但還是很感謝她的幫助。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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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24日。
黎徹一身雨水走近莊園。
——“你掉泳池裏啦？”
“開車忘了關天窗！你怎麼不告訴我那個李銳東去度蜜月了？”
——“我也不知道啊……哎哎，你別過來！會弄髒地毯的呀。”
好吧……黎徹從口袋裏拿出摺紙玫瑰花放在早餐桌旁——只要在回歸咖啡廳消費都會送的小禮品，意為祝福等待分開的戀人回歸的意思。黎徹沒有戀人，至於企鵝到底是不是戀人誰也說不清。所以就將玫瑰花轉送給蘇春曉了，期望她男朋友高夫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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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26日。
好像李銳東那傢伙的玫瑰起作用了。
——“我男朋友後天要來。正好你那時候去飆車了，幫我收拾下房間咯。”
“OK！”
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什麼感覺卻總也說不上。
畢竟黎徹沒有過去、沒有感情、沒有利益關係，黎徹只愛企鵝，這種人要解釋自己的感覺似乎怎麼解釋都說不通。還好，尋找企鵝是黎徹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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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28日，下午4：20。黎徹收拾完房間，看着潔白的床單思緒萬千，有那麼一剎那不再想企鵝了。但只是剎那，剎那過後，企鵝模糊的背影再次浮現在眼前。
本來就是。想這麼多幹嘛？長得再像，她也只是蘇春曉，不是企鵝。她跟什麼王春曉趙春曉李春曉劉春曉一樣，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黎徹慌忙這樣想，但是越想自己就越不信了。
“唉。”黎徹從外面帶上門，向客廳里坐在沙發上抱着枕頭的蘇春曉點頭示意一切就緒——就等你們來破壞了。
隨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蔚藍星空，走近車庫。點上煙。坐進蒙迪歐的駕駛艙內，打開天窗。然後在車裏翻找了一會，終於從儲物格里輕輕掏出尋找夢中情人的筆記本和一支派克鋼筆——“今天是2017年7月28日，我沒有找到企鵝，也沒有找到自己。”
踩下油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