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穿行者黎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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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基佬。
20黎徹看了下李定斯，腦子裏回想了一會……李定斯應該長什麼樣？
“你認識？”蘇春曉用眼角的餘光掃描了一下李定斯英俊的相貌，順便估算了他這一身衣服的價值，覺得有這種氣質和這身行頭的人，既不像刑衛的朋友，也不像曾帆的手下。
肯定是認識的，可是偏偏又沒注意李定斯的相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李定斯。”
李定斯一聽心下急了，手腳並用地筆畫道：“幾天前，在，那個停車場，福特……你的和我，在……打炮，但是你，沒有彈。我們用，棍子！”
由於李定斯不會說中文的“槍”，只好用“炮”來替代，但是他忘了中華文化可是博大精深的。
黎徹頓時覺得背脊一陣寒意，回頭看到蘇春曉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覺得大事不妙，趕忙解釋道：“蘇…蘇老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轉頭指着李定斯，“你腦子進汽油了？有什麼事快點說！”
李定斯用手做了個電話的動作，示意需要一部手機。黎徹正猶豫該不該給他，這傢伙坑爹的中文水平只會把情況越弄越糟。蘇春曉黑着臉，卻拿出自己的新款HTC扔給李定斯。
“謝謝你，黎徹的，妻子。我的手機，放在，車裏了。”李定斯接過手機，熟練地撥通一串號碼。車庫裏響起了蘋果手機鈴聲。
慘了……黎徹現在就感到蘇春曉的怒火化作沉默的力量，凝聚眼前的一片烏雲，以及那蝴蝶般伸展到極限的鎖骨。
這不可能！黎徹搖了搖腦袋，只有企鵝才有這樣的鎖骨，我看到的一定是錯覺！
“把車，洗乾淨。”蘇春曉拿出枕頭，緊緊地抱在懷裏。看似波瀾不驚地說道。
黎徹明白現在蘇春曉一秒也不想看到自己，因為他明明從蘇春曉的憤怒中看到了說不出的委屈，心下莫名奇妙一疼。不過黎徹轉念一想，如果我的車被別的女人開出去，她還跟同性戀搞車震，還對她的同性伴侶說我是她男朋友。我不打人？才怪！
這博大精深的中文！太博大精深了！黎徹心道，還是先讓蘇春曉冷靜下。
“蘇老闆，別生氣。事情不是你聽到的那樣……要不我先把這神獸弄走，再去把車洗乾淨，晚會再跟你解釋……”於是黎徹邊說著邊把李定斯推往車庫。趕忙把李定斯塞上車，將車子開走了。
李定斯：“神……瘦？我不瘦，我很壯的。很多人，叫我，李肌（肉），在這裏。”
什麼裏脊？你糖醋裏脊吃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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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過雲層，鋪灑在只有一輛亞光黑的福特蒙迪歐正行駛的西秀海岸觀景道上。黎徹握着方向盤，踩着油門快速駛離了別墅群。很快右手邊不斷起伏的都是五星級的豪華酒店與高爾夫球場，在藍天下盡顯奢華，而左手邊仍然是平靜、灰、模糊的海平面。
“啊，風景，好！”
如果不是李定斯這樣外地人的不自覺的驚嘆，黎徹都快忘了自己生活在這千變萬化的城市。而蔑都的天空依然瞬息萬變，兩分鐘前明明還是晴空萬里，現在卻被烏雲壓的失去了本有的顏色。
黎徹的目光依舊凶冷，心想着一場暴雨即將來臨。一路上的沉默不語，終於在一根蔚藍星空燃燒了一半之後，黎徹開口道：“要賠車玻璃？”語速有點快，看李定斯不懂，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之前李定斯看黎徹一直都是一副要死的樣子，於是索性玩個遊戲，看誰先說話！不過顯然黎徹的定力不怎麼好（驕傲，急躁——這是之後李定斯對黎徹性格缺陷的評價）。
李定斯對着黎徹點了點頭，看了下蒙迪歐面板台頂上架着的一部iPad，顯示着行駛地圖與車速，說道：“哈德森的，團隊地圖，副機。世界上最好的，地球…星星……系統……”
這傢伙的中文一定不是跟語文老師學得！什麼胸肌腹肌斜方肌？還有地球星星系統？——他自己發明的吧！連忙糾正道：“全球衛星定位系統，GPS。”
李定斯一拍手，用一段流利的英文說道：“沒錯沒錯，GPS！哈德森科技的GPS，領先於世界！”
於是取下iPad，雙手熟練地操作起來。邊說道：“我們幫派都用這種東西，反應速率超快，定位誤差小指路十分準確！還能搜索隊友。昨天我聯繫了一家車行，就在……”李定斯很快找到了目標，按下確認，“這裏！”
可惜他說的是英文，黎徹一句也聽不懂：“我都不知道你要幹嘛！”
李定斯把iPad放回原處：“在這裏！看這裏，你看！”
黎徹這才看到地圖上準確的指出位置與路線，心下還是有些驚訝的。這種電子地圖從意大利進口，界面有些複雜，但可以共享路徑與目的地。許多人剛接觸都不會使用（只是自己似乎生來就會使用這種東西忘也忘不掉），而李定斯能很快上手，看來李定斯所處的國度對這個系統還是比較普及的。
而李定斯看到黎徹終於露出驚訝的表情，也不奇怪。可是現在只覺得外面烏雲壓境悶得慌，於是打開車窗透透氣。
但窗還沒完全開完，只聽到身後黎徹驚慌的咆哮：“不要開窗！我們快衝進雲里了！”那時李定斯還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就感到一陣氣壓逼來，隨後整顆腦袋就像被人按在了海里一般！眼睛嘴巴里瞬間灌滿了又咸又苦的雨水！
李定斯淡定地把腦袋收回車內，將車窗關上了。無奈地苦笑着。
黎徹學着蘇春曉白了李定斯一眼。開車照着地圖線路繼續前進。
此時遠處一陣引擎聲追上來，黎徹看了下後視鏡，一輛雅金色的奔馳SLK從後面追來！
——這個城市貧富差距巨大，許多人一夜暴富，於是熱衷於炫耀，他們的車子閃亮耀眼、用排氣管演奏、這還不夠所以邊還要跑邊大聲放着音樂。
畢竟我們剛出別墅群，遇到有一些土豪喜歡飆車很正常。黎徹正想着，奔馳SLK已經切入超車道，乾淨利落地超了過去。看來是個老司機。
但SLK的背影還沒消失，又是一陣引擎聲逼近！這引擎聲比上一輛奔馳響很多，如如同一陣連環炸雷。黎徹暗道：“這得來一輛肌肉車才配得上這聲音了……”
李定斯聽了一下，說道：“排氣管，破，壞了。”
李定斯說的沒錯，當那輛車追近蒙迪歐時，黎徹清楚地看到是一輛桃紅色的寶馬Z4，按理說聲浪分貝應該與前面SLK類似，但這輛車……是排氣管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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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4追近蒙迪歐，黎徹看到開車的是一個衣着很涼爽的黑色內衣少女，一頭酒紅色的長發，戴着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一扭頭黎徹似乎都能透過兩輛車的玻璃窗聞到她的香水，猜測她昨天在曾帆的夜店被多少個男人摸過又和哪幾個男人一起去了酒店。
然後那個少女向黎徹——或者副駕駛的李定斯拋了個媚眼，一加速整輛車沖了出去，甩給黎徹和李定斯一車窗的泥水。
這赤裸裸的挑釁！黎徹怒從心起，婊子還真當自己是人物了？一場單挑免不了了。只見黎徹凶冷的雙目射出一道精光，按住喇叭，一腳深入油門，蒙迪歐帶着喇叭的長嘯與黎徹的憤怒沿街狂奔出去。
我的車是2.0T運動版的蒙迪歐的配置，應該是經過一些改裝，我只能假設Z4是基礎款，那在這種直線對拼的話我仍然有辦法獲勝……只要拖一千米路到達國貿區。但願如此！黎徹繼續踩住油門，還好自動擋的車不需要考慮換擋問題。
李定斯看到黎徹的駕駛方式就屬於硬踩油門、不換擋、不跑彎道的無腦飆車，不禁不屑地哼一聲。
黎徹本想用眼角的餘光掃一下李定斯，可是猛然間車子已經靠近世貿區，原先距離Z4還有一小段的距離瞬間拉近！卻是一輛大型的拖頭卡車無視紅燈從路口竄出，Z4不得不大幅度減速。
好機會！下一刻黎徹的雙眼睜到最大，輕輕一擺方向盤，蒙迪歐猶如在冰面上打滑了一下，“碰巧”地繞開了那輛卡車。順便超過了Z4。
但這只是開始！Z4發覺被超，蔑都生活的人好戰的天性瞬間暴起，怎又能在同級車面前讓步？再次大力踩下油門尾隨上去。兩輛車硬是把角逐搬到了擁擠的街道上。
街上喇叭聲響成一片，此起彼伏，恐慌感就此蔓延開來。連那些騎着三輪車和電單車，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紅燈這種東西的人——也都知道原來還有生命這種東西，暫時靠邊避讓，不再闖紅燈或跑到機動車道逆行了。
“哇七十碼撞死人啊卡車司機都有盲點的那些三輪車根本連眼睛都沒有啊小心旁邊出租車你這是謀殺未遂我要告你危險駕駛！”一旁坐在副駕駛座的李定斯，在一分鐘前還打從心裏嘲笑黎徹無腦飆車的李定斯，一句中文斷成四句說的李定斯，當他看到黎徹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平均每秒超過二點五輛車，每超一輛車至少有二十種可能被車流擠成一團人肉飯糰！竟然被嚇得難得說了一口標準流利的中文普通話。
而黎徹，他的急躁把自己、把李定斯和那個清涼少女全都推向了戰場，但黎徹並沒有顧及到李定斯的生死也沒有把握獲勝！只見蒙迪歐與Z4穿行在亂七八糟的車流中，雖然速度都已降低但黎徹的操控十分流暢，顯然對付這種程度的車流仍然遊刃有餘！
而Z4女的車技也不錯——當然不錯。蔑都的交通混亂不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再怎樣都算個穿行大師。
可惜在這樣擁堵的環境，咫尺天涯，差一點就差很多。漸漸地Z4就被隱藏在了後視鏡里的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