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臨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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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矛盾重重，但在官方的宣傳中蔑都一直是個度假的好去處，這就導致了蔑都的房價一路飆高。其中以西秀海岸為首，海星島次之。但近期新城港似乎得到了本地著名房地產公司亞龍集團的巨大開發，以酒吧為主的偷星街、提供奢侈品購物的灣岸廣場幾乎一夜繁榮。
雖然經濟的超速發展使得貧富差距、交通、治安等問題日益嚴峻，但這並不阻礙那些商人們的眼光，在他們眼中蔑都的機會猶如滿天繁星。而曾帆，就抓住了其中的一顆。
其實除了荒地武裝的一代老闆蔡睿，和他的兒子蔡有博外，再沒有人知道阿帆酒吧是怎麼做到的。但如今阿帆酒吧夜夜笙歌，無論是絕佳的海景、優質的美酒、一流的音樂，成為了整個城市每一個——是每一個花花公子與夜蒲女郎們都不忍拒絕的好地方。所以只要一過晚上9點，各種各樣的豪車、遊艇都會準時來此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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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8日晚上8：50，阿帆酒吧面向停車場加厚的金屬東後門被一腳踢開，兩名保鏢模樣穿着灰色條紋工作服戴着白色對講機的男人抓着一位穿着運動服的黑瘦矮子，扔了出來。
“煞筆！放開老子！艹！”那人叫喊着，一把甩開後面兩人的手，比畫了個挑釁的手勢。
兩名工作服看了看黑矮子，轉身準備離開。但黑矮子顯然喝了不少酒，打了個酒嗝雙手抓着沖了上去。這時一輛亞光黑的福特蒙迪歐開着濕氣下凝成一條線的大燈，從入口緩緩駛來，按了聲喇叭。
黑矮子嚇了一跳，來不及站穩險些與蒙迪歐彗星撞地球……
“臭屌絲！滾！垃圾福特開那麼快，你以為開的是GTR嗎！”黑矮子雙手用力拍了拍蒙迪歐引擎蓋，豎了個中指。
兩名本來轉身準備回去工作服見此又追了出來，試圖抓住黑矮子。誰知那人身手還不錯，刺溜脫下背心，一把拉開蒙迪歐車門將裏面的黎徹拖出來，抬手耳光就扇在黎徹臉上。
後面兩名工作服見到黎徹被拉了下來，慌了神。趕緊按下對講機，請求人手。
而黎徹，在來之前從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還在詫異就結實地中了一耳光，眼前充滿星星月亮。下意識伸出左手一抓按住矮子的腦袋，與矮子扭打在一起。
“他奶奶的。剛上班就遇到這種狗屁亂子！”很快增援人手就趕到了。只見一隻毛茸茸的大手拎起與黎徹扭打成團的黑矮子隨手摔在一旁的路燈柱上。只是咣當一聲，把矮子撞得嘴巴鼻子鮮血直流。
黎徹靠在車上，摸着打架時被刮到的眉角，餘光掃過，一名戴熒光綠耳機、也穿着保鏢工作服、身高一米九出頭的光頭黑人肌肉男與之前的保鏢正對着矮子左右開弓。
“人渣。”黑人肌肉男走過去揪起矮子，把矮子的腦袋按在燈柱上，大聲問到：“告訴我以後該怎麼做？！”、——“我再也不賣Ｋ粉了……”、“大聲點我聽不見！”、——“尼克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賣Ｋ粉了！！”
那名叫尼克的黑人顯然在中國呆了很久，中文說得相當標準流利。只見他按住黑矮子的頭把黑矮子壓得跪倒在地上。指着黎徹對黑矮子一字一頓地吼道：“那還不跟你黎叔道歉？！”
“黎叔，黎叔我錯了……”
黎叔？尼克？聽到這段對話，黎徹的大腦進入搜索狀態搜索……他的耳機顏色和其他人不同，這會代表了什麼嗎？
而看到黎徹一直閉口不言，尼克便一直不鬆手。直到黎徹的記憶終於搜索不到關鍵詞，黎徹也放棄搜索，說道：“讓他走吧。”的時候，尼克遜才鬆開手。讓黑矮子一溜煙逃跑了。
“黎叔，請去換衣服吧。”隨後尼克站成一條線，打了個手勢請黎徹進去。
黎徹點了點頭：“嗯！”。
14十分鐘后，黎徹帶着有色眼鏡、穿着粉紅色印花襯衣、白色條紋西褲，耳朵上掛着熒光桃紅的掛耳式對講機——這套行頭與前面其他人的顏色又不一樣。從更衣室走了出來。
我好像記起來一點了……黎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白色的對講機是國產的，每個保安都會有；熒光綠的對講機可以接收內部頻道，聽曾帆的直接指令，是屬於保安隊隊長戴的；但我耳朵上的桃紅色對講機是……我是荒地武裝的外援，在這裏我的身份基本等於臨時工！
臨時工打死人啊，我太可怕了！黎徹被自己的身份嚇了一跳。
此時對講機響起了一小段雜音，之後是一段命令，尼克的聲音：“黎叔，你部署在吧枱東邊。”聲音傳來的十分清晰，看來應該是進口貨。
黎徹回應道：“收到。”
於是撥開人群走向吧枱，站在東邊。
就這樣站了一段時間，除了中途把幾個醉漢從後門扔了出去外總體相安無事，之後黎徹找了個椅子坐了會。
夜場的燈紅酒綠在黎徹的眼中漸漸模糊，在黎徹搜索的記憶中自己從來不屬於這個地方。人們總是來這裏尋找一場艷遇，大多數的人也找到了一場滿意的一夜情。
我不喜歡一夜情，我愛企鵝的，沒錯吧？這種地方，讓我當一個背景就很好。黎徹想着，繼續擺着凶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紅男綠女——黎徹真的很討厭這种放縱的生活——或許也是因為黎徹毫無女人緣，以至於有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幾個小時后，時鐘走向零點，是夜場最熱鬧的時光。此時第一批來的人們已經很疲憊了，附近的酒店勢必會迎來一段新的高潮，而工作人員剛清理了衛生間垃圾桶被丟棄的一些用品。
黎徹也將近下班了。
就在這時，尼克發來一段指令：“華裔搖滾歌手李飛天在西小門被狗仔隊攔截了，黎叔你帶兩個人去看看。”
“明白，正在路上。”黎徹從椅子上跳下來，招呼了兩個戴白色耳機的保安（真的只帶了兩個），朝西門趕去。
雖然記憶有丟失，但是黎徹對這個酒吧的地形卻了如指掌——不，其實黎徹把整個蔑都的地形都記在心中，除了……
有一塊區域，在黎徹印象中叫死亡區，但是記不起在哪了。
記不起就不用去想了！這是黎徹破解自己失憶後遺症的最好辦法。
而現在，一路小跑繞開人群之後，黎徹帶着兩人的小隊很快從一條最近的道路跑到了西小門。黎徹用力推了兩下，好重的門！還真不容易推開！情急之下身旁一名保安飛起一腳踹開了鐵門。
打開鐵門，一股鐵鏽的味道撲面而來，伴隨着閃光燈，使得黎徹幾乎睜不開眼睛。嘰里呱啦的追問聲如潮水般傳來——“飛天．李，請問這次來中國為何沒有選擇帝都而是蔑都？”、“請問你與何太遠的合作是基於什麼基礎上的？”、“請問你與何太遠的《天飛太遠》全球巡迴演唱會會帶動通俗樂和搖滾的新一代重生嗎？”、“請問你和馨雅小姐是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係？”、“請問……”
大批記者把一個戴着白色裝飾眼鏡的高大壯碩的男子圍在中間。此人毫無疑問就是飛天了，而飛天身旁有兩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白人壯漢維持秩序，但看起來他們兩抗不了多久了。
來得正好！黎徹沒時間多想，帶着二人小隊闖進人群，擋在記者面前。多了三個人手，圍成的陣型就堅固很多。很快飛天一伙人就到達不遠處一輛保姆車上。而黎徹依然帶着二人小隊在車輛周圍維持秩序……
其實對於飛天而言，這一次在蔑都被狗仔隊抓到算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不過也正好是一次炒作。
實際上如果不是高中在這兒的TK學園畢業，他才不會來這裏。而當他來到這兒后，卻發現早就畢業的他被拒於TK門外。TK的全體師生直到現在都以TK是“肥天”和“何太遠”的母校為榮，而他們居然不知道肥天的真名叫李飛天？！
可是再被堵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的問題了。於是飛天靈機一動，向身邊的一名身高體重和自己差不多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從保姆車裏走出一個壯碩的保鏢，一邊拿着手拿式對講機一邊撥開人群，口中不斷用發音刻意裝的不標準的中文說道：“你們，請保持，距離！”、“讓一讓，謝謝。”從小門走進了酒吧。
黎徹看着穿着保安服的飛天消失在人群中，確定已經脫離視野后，才用對講機彙報：“任務完成，李飛天成功離開。”
對講機那頭傳來尼克說得十分流利的中文：“好的黎叔，你可以下班了。”
“收到。”黎徹關閉對講機。回到更衣室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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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黎徹對蘇春曉講述這件事的時候，提出一個疑問：“我曾想，為什麼明明連幾分鐘前的事情我都有可能忘掉，卻能記住大多數男人的五官——比如說那天我第一次看到飛天，即使後來他貼上鬍子戴上眼鏡再扣個大蓋帽，我依然可以一眼認出他就是飛天。因為那張臉很像飛天。”
蘇春曉打了個哈欠，抱着她永遠覺得不夠長的大枕頭，抬起眼睛問黎徹：“那你覺得我像誰？”
顯然蘇春曉試圖用另一種方法讓黎徹能找到企鵝的回憶，可是黎徹卻說：“不知道，好像女人在我眼裏都長得差不多。不過你應該算比較好看的類型吧。”
黎徹可不習慣說謊。他認不出女人，就像女人記不住他一樣。雖然他的過去對於女同學們是一個“可以搞到煙的人”，要知道在高中這種人就是舉足輕重的狠角色。但是那都是過去，而現在對於絕大多數女人來講，他只是煙灰。
因為他看起來就像個老實人，既不適合一夜情也不適合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