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第二十章：收支平衡（2）
51
李煒用電擊槍擊中了黃廣銳，隨後抽出小刀將黃廣銳的左手手掌插在樹榦上！
“我叼你老慕！冚家鏟！”黃廣銳只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怒罵道。
李煒冷笑着說：“呵呵，你害死了這麼多人，你不會真以為放點小動物就是贖罪了吧？我不認為你能做到收支平衡，所以我要來幫個忙。”
黃廣銳雖然被捅了一刀，卻依然發揮了他這些年來招搖撞騙的深厚功底，開口狡辯道：“咳咳，你錯了。一切善法，放生功德第一。怎麼不能贖罪呢？”
“贖尼瑪個頭！”李煒怒不可遏，粗暴地打斷了黃廣銳的發言，直接把刀子上下擺動着，插在黃廣銳手背上的刀子瞬間被鮮血染紅了！
站在一旁的車語見此場面都覺得他會很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李煒重拳打在黃廣銳的肋骨上，說道：“大多數藥店都有你的葯，搜尋引擎你是買廣告佔了第一位，連電視台都在循環播出你的廣告。
“你的所有葯雖然不會吃死人，但功效都是假的。你不斷地在廣告中暗示你的保健品可以延年益壽，甚至在廣告裏還把藥酒當成飲料來喝！老人很多都缺乏常識，也正成了你那些騙局直接對向！你做這種事，我真想問你——你着雜種真的沒有父母嗎？”
黃廣銳笑着說：“我可沒有說過我的保健品可以治病啊！他們誤解了廣告，和我有什麼關係？廣告可以誇張一點嘛，你看SUV的廣告還能開着去越野呢。只要我功德到了，自然有福報。而你們身在聖地，卻行的竟是傷人的歹毒事，實乃惡毒。看事情就不能正能量一點嗎？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現在放了我，我既往不咎。”
“不答應、不否定，就全靠暗示了。這傢伙的話術水平可以啊！”一旁的車語調侃道，“這人說話像個弱智一樣，我想讓他現在就去見佛。”車語被黃廣銳最後那句話激怒了——作惡的時候不想着正能量的人，總是喜歡在清算時用這種方法讓受害的人原諒，那才是其心可誅。
李煒一腳踢在黃廣銳襠部，憤怒地諷刺道：“你沒有功德，你只有缺德。
“你把動物賦予了你們這些所謂的贖罪意義，但動物不會給你贖罪的！你只是做了太多壞事，又想要繼續做下去。來祈求這些神鬼迷信的東西去保護你，不好意思，在我面前，他們都保護不了你！
“在我看來你只是隨便亂扔垃圾而已。這些亂七八糟的野生或家養動物會給當地的生態鏈帶來什麼破壞你可不會關心。”
作為一名曾經的暗訪記者、現在的自媒體作者，李煒的談吐的確比車語更有水平，分析事情也是一針見血。
但李煒犯了一個大錯——他說了太多的話，以至於給了黃廣銳更多的可能性。
黃廣銳無奈地笑着，複雜的眼神看着李煒：“那都是你認為的，你今天造的惡業，以後只會墮畜生身，任人宰割……”
黃廣銳話音未落，他的貴賓犬不知道是因為終於發泄完了獸慾、還是終於激發了犬類的獸性，竟是從李煒和車語的身後猛撲上來！雖然小狗的體型不大，但全速奔跑后撞在李煒腿上的力量並不小，李煒一驚，猛然跳了起來。而車語慌忙中飛起的一腳也沒有踢中。
黃廣銳趁機用右手將插在左手上的小刀拔了下來，朝李煒的心臟刺去！正在這電光石火一瞬間，車語出手把李煒推開，躲開了這致命的一刀。
見一刀未中，黃廣銳反手橫掃朝車語脖頸切去，車語雙手伸出格擋硬是擋住在了黃廣銳的手臂上。緊接着車語突進往前半步，手肘重擊黃廣銳的面門！結實地打在黃廣銳高聳的顴骨上。
李煒緊接着也飛起一腳射踢，把黃廣銳踢得後退數步，撞在了身後一顆參天大樹上，連刀子都脫手摔到一旁。
樹葉飄落。
落葉中，車語、李煒第一時間想到黃廣銳會撿起掉在地上的刀子，飛身而起同時撲向刀子。但唯獨黃廣銳本人不這麼想，他面對的這兩個人一個比他壯、另一個則比他年輕，所以他知道他是不可能打贏的！
趁着車語和李煒去撿刀的間隙，黃廣銳直接朝停車場跑去……
“上當了！”李煒撿到了刀子，回過神來只看到黃廣銳的逃跑的身影一閃而過。
車語則打開了電擊槍，追了上去，一陣電流聲以後，電擊槍卻只打在了一旁的樹上。
52
黃廣銳駕駛着黑色寶馬X5疾馳在路面上，寬大的車體在狹窄的道路上有些吃力。尤其是黃廣銳的左手剛被插了一把刀子，只能用右手勉強把握着方向盤。而就在這時，黃廣銳在後視鏡里看見了那輛藍色的奔馳GLE500轎跑版！
車語面色嚴峻地目視前方，雙手操作着奔馳GLE500轎跑版的方向盤。坐在副駕駛的李煒在說道：“如果你干不掉他，我允許你撞車。但別撞得太嚴重，畢竟這是一輛很特別的SUV。它的車頭像豪華車、車身線條……”
陽光被樹葉切碎了，照在兩輛車上形成的凌亂的反光。引擎聲轟鳴。
“不用！他的手受傷了，車的性能也不如我們。看我把他逼停！”車語粗暴地打斷了李煒，“你請我來不就是看重了我開車技術好，不會撞嗎？”
“那倒是沒錯。但不是我請你來的，是你因為以前做了壞事，自願來行俠仗義而已。”李煒打趣道。
李煒有心情貧嘴，車語可沒有！駕駛如此巨大的車在如此狹窄的道路上高速過彎下山，車語雖然說著輕鬆，實際上只能咬緊牙關把車速控制在120kph以上才能不被黃廣銳的寶馬X5甩開！
最後一抹陽光終將消失，寶馬X5與奔馳GLE500轎跑版再次衝進了雲中……
大雨傾盆而下，奔馳的自動雨刷開始工作，水珠在玻璃上被狠狠地甩到一邊。
黃廣銳駕駛着寶馬X5在雨中猛地過了一個180°急轉彎，隨後忽地加速。而車語也重踏油門緊緊跟上！
事實證明奔馳GLE500轎跑版的提速稍快一些，很快衝到了寶馬X5的左前方。
“準備高速逼停！”車語說著減速向右靠！但正在奔馳GLE500轎跑版減速的一瞬間，寶馬X5稍向右轉方向，右側輪胎竟擦着水溝的邊緣直接突圍了！
可是黑色寶馬X5在壓了水溝邊緣超車以後開始打滑。黃廣銳儘力反向轉動方向盤，但是在100kph以上的速度，雨中，這樣頻繁擺動一輛如此沉重的SUV的方向可不是明智之選……
尤其是黃廣銳只能單手操控汽車的情況下。
“去死吧。”車語凶冷的眼神目視前方，聲音低沉地說道。
前方的寶馬X5猛地擦在了左側欄杆上，又反向撞在了山壁上，最後徹底失控衝出了護欄！
因為急着逃跑，黃廣銳可沒有系安全帶。
寶馬X5衝下了山，翻滾中車門、後視鏡、引擎蓋都被拋了出去！而黃廣銳本人也在翻滾中被甩出駕駛室，拋在高空之中……
車語猛地踏下剎車，即使在ABS的作用下，藍色奔馳GLE500轎跑版依然剎得輪胎有些打滑，尖利的剎車聲響起以後，停住。
車語按下雙閃燈，以後掛入駐車檔P，自動手剎生效。
車語問李煒：“是否要下車檢查？”實際上黃廣銳被甩出了數百米遠，車語心下明白即使下車也檢查不了什麼。
李煒的表情如釋重負，但完全沒有下車的意向：“走吧。”
奔馳GLE500轎跑版重新啟動，駛離。
53
暴雨逐漸轉為小雨，最終放晴。
藍天，白雲，參天大樹。藍色的奔馳GLE500轎跑版餘溫未散。
在原始森林的庇護下，即使是晴天烈日，島嶼中央永遠是清涼且寧靜。只要這片森林仍在，這屢清風就在。
車語和李煒下了山，在一家小超市中一人買了一個椰子，各自喝着椰子水、抽着煙。
李煒突然說道：“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吧，作為一名記者，暗訪早就結束很多年了。而這些事情原本都可以事不關己的。”
車語思索着，直到手中的香煙燃燒過半，才緩緩說道：“你這是較真。這個世界上的惡人們最怕的就是較真，因為較真會讓齷齪的人無所遁形。”
對於李煒來說，他一直不知道這麼做是否正確，只是想在退休以後能再為這個社會留存不多的正義做點什麼。而車語這番話，也表示理解了李煒這麼做的意義。
車語接著說：“你說的很對——越是作惡多端的人，喜歡用放生、信教等各種方式來讓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又要作惡，又要良心，那可真是喪心病狂。他們相這能讓自己的罪孽和功德‘收支平衡’，但他們只是在破壞生態平衡。”
李煒驚訝地看着車語：“你的口才不錯啊，不去接我的班可惜了。”
車語無奈地說：“你那工作，有什麼接班的必要嗎？看到了世界上最骯髒的人、最齷齪的事，然後再找下一個人被我抓到把柄的人以暴制暴。算了吧。”
李煒苦笑着說道：“我其實不是很提倡以暴制暴，可是送這些人上西天、而不是讓他們繼續害人，那就是最大的功德了。一會你就回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但以後我會再找你的。”
車語點了點頭。
車語把香煙扔在地上踩滅，但想了一會只覺得剛才還在講正道、現在卻亂扔垃圾是有點不合理，又撿起來扔在旁邊的垃圾箱內。而李煒也將香煙在垃圾箱的頂端熄滅並扔進了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