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孤寂
第315章孤寂
四月的天,已經開始暖和起來了,虞淮穿着兩件單衣,和唐燁一起好好的同埃爾聯邦的財政部成員談判。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冷落對方四天了,對方天天都主動上門,也不去纏着新上任的紹安閣下了,口口聲聲說著,什麼都好商量嘛,賠款條例也不是不能接受,條件都是談出來的嘛!
而這一切,都得得益於他們之前的偽裝告狀。
偶爾軍聯拿出來扯擺一下還是有用的。
正想着,唐燁又收到了來自顧九的消息。顧九說在深城又發現了幾個埃爾聯邦特殊部隊成員無證潛入,讓唐燁使勁往上累加賠款,不讓埃爾聯邦的財政部長哭着出去就不算成功。
手上握着的籌碼都能讓唐燁敲詐埃爾聯邦一大筆了,在這種敏感時期,又被發現了一批無證潛入的,身份還格外特殊的人,唐燁就想笑了。
現在他不僅僅能讓對方哭着出去,還能讓對方暈着出去。
就着這個緣由,本來都談的差不多的賠款磋商,又掀起了一輪高潮,虞淮那永遠掛着淺笑,卻說出各種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的嘴臉,一度讓財政部長徹底對虞淮產生了陰影。
甚至於唐燁都沒有虞淮可怕。
不過說到深城,虞淮倒是想起了在深城任職的表弟鄭碩,又想起之前自己和溫嵐在深城的那段時光。
只想起來便讓虞淮一陣心軟,滿目皆甜。
也不知道他家阿嵐這個時候在幹什麼,有沒有受傷,想不想他。
被莫名又揉成糰子的玄天,滿臉寫着生無可戀。
溫嵐,你趕緊回來把這個痴漢帶走啊,它的身體不是能隨便蹂躪的,雖然吃得飽,但是真的好不爽啊!
被虞淮一直挂念着的溫嵐,在歷經一個月的各種磨難之後,可算是到達了地圖所標記的最終位置,之前幫過她的曾浩,早就已經主動申請退賽了。
溫嵐到的時候,只看見光禿禿的一片明顯被清理過的空地,一個簡易的木屋,周邊一個人也沒有。
不多時,溫嵐就聽見木屋裏傳來三兩聲響動,隨後就看到一個長相頗為嚴苛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見着溫嵐的第一面便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歡迎,你是第一個到的,大概,也是唯一一個能到達這裏的人,”男人伸出手去,和溫嵐淺淺一握,“我是軍聯的總指揮長之一,亞倫,你以後可以叫我教官。”
溫嵐點了點頭,朝着他一敬禮,“天啟帝國中將,溫嵐。”
溫嵐現在的模樣只能用狼狽兩個字形容,她的臉都已經臟到看不清模樣了,衣服上有着數不清的各種破裂痕迹,渾身還散發著一股怪異的氣味,但她的眼睛很明亮,疲憊的身姿挺了起來。
顯露出了身為一個天啟帝國軍人應有的風姿。
亞倫冷着臉點頭,微微側身露出了身後木屋裏的所有裝置,溫嵐眉尾輕抬,用沙啞的嗓音詢問道:“教官,我們全程被監控着嗎?”
亞倫彷彿是不知道溫嵐這句話的用意,他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這些設備都會被毀在這裏。”
也就意味着裏面所發生的一切都會只是一個迷,誰也不會知道。
自然曾浩的身份,也不會被暴露出去。
這下溫嵐便放心了。
“走吧。”亞倫看溫嵐鬆了口氣的模樣,臉上沒什麼波動,只是率先抬腳往前走着。
溫嵐眨了眨眼,也沒去問別的參賽者要怎麼辦,跟着亞倫就走了。螺旋槳的聲音讓溫嵐聽得昏昏欲睡,渾身的疲憊和倦怠也總讓她想沉睡過去,她卻一直撐着,撐到了軍聯總部。
至此之後,虞淮便再也沒得到任何關於溫嵐的消息。
偶爾休假的楚喻回來,虞淮也會主動詢問試探,但一直在軍聯待着的楚喻也不知道溫嵐去哪兒了。
他只知道溫嵐人在軍聯,但具體是什麼情況,卻被軍聯上層瞞得死死的,根本打探不出半點消息。
一晃眼便又是兩年,已經上台很久且拉攏了眾多議長的紹安閣下,在議會上以頗為強硬的態度,完美的修改了婚姻法,使得顧九正大光明、名正言順的膩歪在他的身邊。
那天顧九還特意把虞淮約了出去喝了兩杯小酒。
他臉上的笑容是騙不得人的。
虞淮看得有些喜意,卻也有些心酸。
看着面前笑得傻乎乎的,滿目皆是歡喜,還帶着微末迷醉的顧九,虞淮也輕呡了一口酒水,緩緩依靠在沙發上,闔上帶着濃濃思念和眼睛,眼底藏着些黯然。
他的阿嵐啊,到底去哪裏了呢?
直到這場酒局散了,顧九走了,耳旁那些雜音消失了,虞淮回到小別墅,也沒有再看見一盞為他亮着的小燈。
在這一刻,虞淮覺得似乎滿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一般,連影子裏都露着濃烈的化不開的孤獨。
他還是只能等着。
他這兩年已經無數次飛向了軍聯總部所在的孟加亞斯帝國,甚至於不介意一個月在孟加亞斯帝國出差三十一天,但是卻始終遇不上他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那個總是露着輕狂笑意的,眼睛裏載滿了星輝的女人,那個總是對自己溫和偶爾還喜歡開車的女人,那個一去便杳無音訊的女人……
虞淮輕輕的掩着雙眼,他現在非常佩服他的母親,在他父親拼搏的那些年,是怎麼忍過那種苦入骨髓的相思的。
虞淮漸漸的不喜歡再做空中飛人了,他的產業從天啟帝國蔓延到了整個世界,但他卻越來越少離開皇都了,偶爾必須必要出去一次,也會儘快的趕回來。
他所求的不多,他只是想,要是哪天阿嵐回來了,自己能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見到她,第一時間將她抱在懷裏。
那就夠了。
至於兩年、三年,還是多少年的等待,都是可以忍受的。
虞淮看着窗外黑沉沉的一片,沉默的打開了客廳那盞暖黃色的燈,開了一瓶酒。他的意識沒醉,卻彷彿已經醉倒了一般。
他躺在沙發上,呢喃了一聲,“阿嵐,我想你了。”
聲音里,藏着讓每一個人都能聽出來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