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洞內
第7章洞內
剛才危險之中,倒不覺得有什麼,此時人一鬆懈下來,便感到飢腸轆轆起來。
平日裏,明瑾便有在身上藏乾糧的習慣,此時隨手一摸,便想起胸前居然還藏着早上帶出來的兩個白饅頭,她回頭一望,那男子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當著他的面如此掏出吃食委實不雅,於是她便毫不客氣地對男子喝道:“喂,面朝向那邊,姑奶奶我要變個戲法,弄點吃食,你若是敢偷看,等下餓不死你!”
那男子被明瑾呼來喝去,臉色如入冰窟,正愈發作,胸口卻傳來一下刺痛!
“你可別用力,傷口一崩,我可不會重來了。”
那人只得冷嗤一聲,轉臉面向洞壁。
明瑾待他轉過身後,趕緊從自己胸前取出兩個麵糰。
她尚不知,篝火明晃,早將她的一舉一動印在了洞壁上。
洞口有什麼竄過,明瑾嚇得轉頭望去:“喂,我說過你不準看的!”
“哼!碩鼠而已!”那人冷冽出聲,他的聲音很清亮,只是有些陰冷,帶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好吧,不跟你計較了,我把包子烤烤,隨便吃吃吧!”
明瑾弄了兩根樹叉,把包子叉上去,放在篝火上烤起來。
有吃食裹腹,有火堆暖身,今日又大難不死,她平白有些高興起來,忍不住哼哼出山野鄉調,而那男子卻盯着那形狀莫名的包子,面上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莫名情緒。
少頃,包子傳出一陣麥香,她很大方的遞給他一個:“喏,給你。這還是我早上準備的,幸虧剛才忘記了,不然此刻黑燈瞎火的,可有些難辦了。”
那人卻半晌沒接,饒是火光明滅不清,明瑾也發現他臉紅似血,她有些大驚失色,伸手撫上他的額頭:“喂,你沒事吧,臉燒成這樣了?”卻並沒發現他有發燒跡像,看這人一身華衣錦服,便知體質相當好,如此險要重傷,居然沒有引發併發症之類的現象,她撫着男子的額頭兀自在沉思,“你這難道是內熱外燒卻顯冷?”
微風拂過,少女的體香似有似無,那人心中如捶鼓一般,他掩飾性的咳嗽一聲,卻一言不發的接過包點。
“你看起來也不似那體弱之人啊。”
明瑾胡疑的說道,不過也不作多想,只要沒發燒,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她悠然自得的啃完手裏的包點,左右看看,見沒有清水了,便站起身,拍拍裙裾,準備出去。
那人目光清冷的看她動作,手裏的劍在火光中閃着寒光。
明瑾回頭笑笑:“放心吧,我不會扔下你不管也不會跑去告密的!”
她貓腰從山洞出來,洞裏篝火明滅,似那魑魅魍魎,男子神情冷崚,半倚在洞壁上。
月前聖上突下聖旨叫父親回京述職,不料父親卻並末遵旨,朝廷言官紛紛上了奏章,他知道聖上忌憚戎州不是一日兩日了,只是因為母親是他同胞之妹,之前才多有寬餚之意。他發了數封飛鴿傳書均末迴音,料想事情不簡單,這才不管不顧聖上禁令,私下出京想要回戎州打探一番,不料才一出京,便被人打着“誅殺亂臣賊子”的名號多番絞殺!
如此可見,若不是對手有一張天大的網,便是戎州父親受肘。
時間一點點過去,尚不見這少女歸來,男子神情波動,隱有憂灼之色。
莫非遇到了野獸或是暗衛,又莫非……這少女真跑去告了密?
他遇到絞殺,多番交手后,卻也發覺對方並非宮中羽林衛,由此可見,定是有人假傳聖旨,要將這欲加之罪做實,因此,此時行蹤萬萬不可在人前暴露。
正在思緒輾轉之際,洞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男子驚動,費力持起利劍,神情戒備的盯住洞口。
火光明滅之中,卻是一男一女兩個暗衛押着明瑾去而復返。
“少主!屬下來遲,罪該萬死!”那兩個黑衣黑褲的暗衛單膝跑地,沖那男子一拱手。
男子心下一松,手裏的利劍無力的垂落在身邊,堪堪的向後倒去。
明瑾急步上前扶住他:“唉,你沒事吧?!”
她可不想自己的勞動成果這樣就掛了,不然自己可說不清了。
那兩個暗衛也急促的上前圍住少年,一臉的焦灼。
那人半倚在明瑾溫軟的臂腕里,眼角的流光涌動,卻道:“無妨,夜徹,無霜,是這位姑娘救了我。”
兩個暗衛轉身便朝明瑾單膝跪下,膝蓋叭叭作響:“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體諒我等的魯莽!”
明瑾乾巴巴的笑道:“沒事!沒事!”
沒事個鬼,剛才差點勒死她,但是他們都有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還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明瑾有些好奇:“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啊?為什麼被人追殺?”
男子雙眸之間帶出一絲陰騖:“雖感謝姑娘救命之恩,但此刻若據實相告,恐怕給姑娘帶來不便。待到安全之時,一定將我等之事盡皆相告。”,那兩個暗衛也是眼觀鼻,鼻觀心。
這眼神看得明瑾心中一突,下意識不敢與他對視,暗自腹誹,這麼酷,這麼拽,剛才怎麼不上天呢?
半晌,才抬起頭來道:“好吧,當我沒問!不過,你叫什麼,我總可以問吧?”
“尉燁霖!”
“噢,尉燁霖……”明瑾大大咧咧。
“大膽!敢直呼少主名號。”那喚做無霜的在旁怒喝。
明瑾表示很無奈,雙手一攤故做白痴狀:“要不你告訴我,你們是幹啥的,殺豬的,還是賣魚的,我才好決定是叫你家少主是屠夫還是漁翁啊?”
“你?”無霜氣得發抖,可又不能將自家身份暴露人前,一時頗為無可奈何,只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那夜徹俯身在男子耳邊說了一句話,男子一擺手,那叫夜徹的便很快隱身到洞外,以防有人再接近這個洞穴。
看看天色以晚,明瑾便道:“既然你已經有人來照顧你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今天你拖累了我,我回家少不得會要挨一頓竹筍炒肉的!”
尉燁霖聞得她說走,不由自主心生不舍,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瞬間,薄唇觸碰,慵懶的吐出一句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