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出事前最後聯繫的人
第六百二十章出事前最後聯繫的人
溫故見他這樣,倒是會湊上去,抱抱蹭蹭,他也會耐心地哄着,不過沒有多久便會揉揉她的發,要她去睡覺。
次數多了,她便覺得這樣簡直自討沒趣,再也不上去叨擾他了。
溫故心裏暗暗覺得,許久都沒見秦蘇墨這樣沉默,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見到他那樣。
她當然也會跟着心情低落。
王媽只是安慰她,秦先生最近這段時間遇到了棘手的事,正一門心思地處理呢,要她別多心。
她聽罷,既擔心又釋然,又覺得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於是便給秦蘇墨做了些拿手的吃的。
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一摔,她便感覺到了寶寶在肚子裏動,雖然幅度小小,卻是一個屬於她的生命。
溫故一激動,也顧不得秦蘇墨是不是在忙了,於是便興沖沖地端着餅乾去書房找他,身後還跟着一大堆生怕她出事的管家傭人,浩浩蕩蕩,架勢十足。
秦蘇墨開門的那一瞬間,竟愣了一下,恍惚間有一種自己惹事了,被她領着一群娘家人過來找事的錯覺。
“怎麼了?”
他迷惑,出了書房,又隨手將書法的門合上,這個動作卻落在了女生的眼裏,不動聲色。
溫故將手負在背後,反問道,“你在做什麼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肯定是在忙,她本想直接告訴她,感覺到寶寶在肚子裏動了,可不知為什麼,現在見到他,卻沒有那麼想了,反而就是要彆扭地兜圈子。
秦蘇墨抿了抿唇,聲音緩緩,“有點事情要處理。”
果然,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回答,溫故蹙了蹙眉,表情不大樂意。他在她的臉上輕輕啄了一下,“乖,回卧室好好休息。”
又來了又來了,她一天都不曉得要休息多久,這樣的話溫故已經聽得心生厭倦。而他除了好脾氣地哄着,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方式了,招數無非都是這些,溫故再也不吃這一套了。
身後的人倒是很識趣地轉過身去,要麼就是悉悉率率地下樓,還以為先生和太太在談情說愛,殊不知溫故有點生氣了。
“我有事情要和你說呢。”
不過她也得告訴自己,不要發火,他很忙很忙,只是.秦蘇墨清淡地笑了一下,“好,過會兒我再聽。”
於是,這句話宛若往火上澆了一把油,將原本的小火苗瞬間點燃成熊熊大火,瞬間順着血管從胸腔噴射出來。
她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溫故的眼睛一紅,鼻子也跟着酸酸的。
“怎麼了?不舒服?”他見勢不對,斂了一下眉眼,試圖伸出手去撫摸一下女生,她卻偏過頭,“你忙吧,我沒什麼事情好說的,過會兒就睡覺了,你也別聽了。”
很明顯,是在賭氣。
秦蘇墨也以為女生不過就是在使一些小性子,稀鬆平常,他早已經驗豐富。現在真的有要緊的事情處理,顧不上去哄她,只能過會兒再想辦法將人兒弄開心。
“溫故.”秦蘇墨呢喃喊出她的名字,“聽話,別鬧。”
“我沒有鬧,誰和你鬧”
越說,眼淚便越不爭氣,不過還好,只在眼眶裏悠悠轉轉,始終沒有落下來。
溫故轉過身,下樓之際,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書房的門半掩着,從前她都可以大大方方地看見裏面到底是什麼樣,想進去就進去,根本無所顧慮。
他的書桌上有很多公司文件,一疊一疊,堆積成山,書櫃如大英博物館,陳列了許多珍貴書籍和稀奇古玩..
現在,他卻將門合上,將她拒之門外。
“王媽,帶她去休息,有什麼事就叫我。”
王媽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好的,先生。”
秦蘇墨在和管家傭人交待,溫故一氣之下,直接下樓。
哼,再也不想看見他了,過會兒也用不着他來哄着,反正肚子裏的寶寶也安靜了,什麼都過去了,來不及了。
夜已經很深,天色眷眷,如鋪上一層厚厚的藍色絨毛,正隨風絮絮叨叨飄動着,平淡背後卻藏匿着風雲詭譎的不安。月光靜靜地籠罩在秦家別墅,天寒星遠,淡吐芬芳。
秦蘇墨的書房裏,還坐着一個齊喬。
他見到她的時候,從來都是平淡不驚的秦少忍不住微動了一下瞳孔——那個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彷彿遭遇了毀滅性的傷害,雖然那張臉依然是漂亮到完美無瑕的,卻素麵朝天,不施粉黛,而那抹出眾自信的氣質,早已面無全非如鬼魅。
自從沈遇和程清池出了車禍,雙雙掉下盤山公路音訊全無以後,她已經很多天沒有閉上眼好好睡過一覺,彷彿沉浸在無窮無盡的黑煙里,永遠都是他們一起消失的場景,好像永遠也回不來。
她每每想起,便會禁不住害怕地發抖,不,她不要這樣。齊喬的衣衫凌亂,頭髮隨意地散下,未經打理,失去一貫的精緻講究,反而憔悴很多,那雙原本清亮的眼睛已然變得有好幾分混濁,
她坐在沙發上,惴惴不安地攥着兩側,直至手心發皺發汗,看上去,宛若一個生了一場大病的人。
秦蘇墨看着她,然後端了一杯咖啡,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她喝杯咖啡冷靜一下。
齊喬大抵是因為太過不安,不安到不知所措的地步,所以才會覺得渾身上下都彷彿鑽入了千萬隻螞蟻,啃食她的骨肉鮮血,她從未有過這樣焦慮恐懼的心情,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
可現在.她胡亂地抓了一把頭髮,然後端起咖啡,發著抖地遞到唇邊,用力地灌了下去,
好似這樣,就能夠回魂回魄,她就能夠清醒,然後發現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喝完咖啡,那張臉更加趨向於慘白的地步,毫無血色。
秦蘇墨倚在辦公桌前,抱着雙臂,打量着齊喬的狼狽,不知過了多久,這才沉沉地開口,“你大概是為了沈遇的事情找我。”
她閉上眼,沉默,再沉默,終於,她點了點頭,格外艱難沉重。
“我是在他出事以前,最後一個聯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