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針對
第四十四章針對
“噓這種事,還是等她不在了八卦一下會比較好啦,再說,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可當時,顧然那幾個人,不就是為了替她籌手術費,才去搶劫的嗎?對了,趙開七到現在都沒有被放出來吧,她怎麼還好意思參加同學聚會?”
“嘖嘖,真是作孽不少。自己不檢點就罷了,還拖人家下水,當她的朋友太倒霉了,下場都慘。”
一句一句,她其實都聽見了。
溫故攥着自己的衣角,身體不受控制地在顫抖,明明是春天,卻是徹頭徹尾的冷。
不知道是誰,終於帶頭調節了氛圍,“都都到了呀,坐罷,坐罷,菜都上齊了,大家都餓了吧?”
“哎呀那我就開始吃了。”
“吃吧吃吧哈哈哈哈。”
“蘇知新還帶家屬,真是過分,參加同學聚會還得被虐,慘無人道吶。”
這句話一出,眾人鬨笑,蘇知新紅着臉,嘴角卻揚着得意的笑容,“說得好像你們不認識似的。”
“紀淮,當初一中的校草,籃球隊隊長,年級第一,現在還是X大的學生會主席,到哪裏都是風雲人物呀,要是和我談着,那我不也得天天帶在身邊,炫耀個百八十回。”
“神經病吧哈哈哈,你特么一男的,和紀淮談個P戀愛。”
“我靠,你性別歧視?”
“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俊男靚女配一臉,X大兩個學霸雙宿雙飛。”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歡快,在一句一句互相調侃之中,大家又將高中的趣事搬了出來,那段時光雖然累,卻也充實。
只有溫故,在角落裏坐着,她半句話都不想說。
直到話題轉移到近況,蘇知新終於將矛頭直指她,“溫故,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男朋友呀。”
喧喧鬧鬧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有人默默吃了一口菜,不知道是誰低聲替她回答,“能找得到嗎”
又不知道是誰,不懷好意地跟着附和嗤笑了一聲。
所有人,都抱以看熱鬧和笑話的態度,期待着那個溫故,下不來台的模樣。
能怎麼樣?當初蘇知新是唯一知道那個秘密的人,現在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好奇而又純真地問她,現在怎麼樣?
“就就這樣過吧。”
溫故的手心,全是汗漬,她低頭,不敢看周圍人的目光。
嘖嘖,看樣子,不出所料,並不怎麼樣呢。
“你現在在哪裏讀書?”
一個問題已經冒出來,便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華中大學。”
“喲,那個學校的風評很差的,溫故,你可要當心呀。”
“啊還上大學呢?我以為你”
聲音尖利,話中有話。
後面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本就是棚戶區出來的女生,高中的時候,就她家裏最窮,後來又發生了那麼多故事,還考了一個很差的學校,不破罐子破摔就很不錯了,三年時間,能有什麼出息?
“溫故,你現在說話,怎麼還是磕磕絆絆的。”
“當初小結巴那個外號,可是顧然他們罵你的話呀,真以為說著好玩呢。”
“對了,他們那些人去哪裏了,和你還有聯繫嗎?”
這些問題,她根本沒辦法應對,很多人,根本知道答案,卻故意為難。
共同針對和排擠一個人,總是不厭其煩的樂趣。
手機傳來一個短訊提醒。
溫故如同獲救似的,點開屏幕,卻是蘇知新發來的消息。
“還是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嗎?他應該對你不算很好吧,我看到你左手的傷疤,還有脖子處的痕迹了。”
“溫故,有困難記得找我們,我和紀淮,都會幫你的。千萬別委屈自己,放心,我還是替你保密。”
溫故“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強烈的不安和局促之間,打翻了手邊的果汁,蘇知新卻顯得從容平靜,彷彿那個短訊不是她發的一樣。
“怎麼了?”語氣無辜,眼神真誠,“是不舒服嗎?叫服務員再換個杯子吧。”
看來,每個問題都直戳痛處,一個都回答不上來呢?
大家看着戲,心中憋着幸災樂禍的笑容。
蘇知新,她分明都是故意的。
溫故忍着眼淚,她不明白,這樣一個人,又憑什麼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未曾對不起她過?
門在那一剎那被推開,動靜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
秦蘇墨倚在門口,襯衣袖口半挽,露出修長而又精實的手臂,那塊名表過於奢侈奪目,他們大概拼搏十年都負擔不起一個零頭。自然,男人好看的容顏和出挑的氣質,是最引人耳目的存在。
眾人瞠目結舌,只齊刷刷地盯着他看,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精緻的皮囊,是一副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卓爾不群的氣場,比世間瑰寶還要不可多得,僅僅是那麼幾眼,便領略到另外一種賞心悅目。老天爺就是不公平,全球人口幾十億,被賦予到這種特權的人,卻寥寥無幾。
“這這位先生,您是否走錯包間?”
面對這個男人,說話都開始不由自主的畏懼。
秦蘇墨頗為厭煩地掃了掃開口說話的人,然後將目光落在溫故身上,“過來。”
溫故立即推開椅子,跌跌撞撞地奔向了他,就像在危亡時刻,看到了希望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是司機告訴秦蘇墨的。
他看見溫小姐在校門口附近,和一對男女拉拉扯扯,便將照片拍了下來,傳給了他。
秦蘇墨知道蘇知新。
三年前,他強迫溫故與他上床,整整持續了兩個月的時間,直到她不知所蹤。
他像上帝主宰一個貓鼠遊戲,又怎麼會沒有辦法將她找到?
只是沒有什麼比給人希望,再親手毀滅要有趣得多。
一個午後,他接到了一通匿名電話,“先生,我知道你在找溫故。”
女生的聲音有點耳熟,似乎在極力剋制自己的顫抖,然後裝作一副冷靜的樣子,可僅僅只是一聽,便覺得稚嫩。
秦蘇墨記起,當初他打電話給溫故,用極為清冷卻又殘忍的嗓音,一步步逼她崩潰之際,有個女生激動地搶過手機,在另外一頭嘶喊道,“禽獸,你以為你能隻手遮天?我們可以去告你,讓你坐牢。”
他笑笑,坐牢?
真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