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深淵之下
無法形容的引力拉扯霜巨人的軀體，以成年霜巨人的強悍體魄，體表瞬間出現了猶如碎裂瓷器般的裂紋，鮮血汩汩滲出。
通過「感官連結」，伊澤能給清晰感覺到，尋常生物一旦墜落深淵，只怕會在剎那間四分五裂。
嚎哭深淵之下是一片幾乎令人絕望的黑暗，霜巨人高速下墜，風中傳來的凄厲慘叫如同蠱惑人心的魔音，又彷彿帶着不祥的意志，讓人瘋狂。
霜巨人開始無意識的用自己的雙手撕扯身上的血肉，體內的冰霜魔力不知何時被嚎哭深淵的負面意志侵蝕。
他發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瀰漫出邪惡且濃郁的氣息，被污染的魔力在體內橫衝直撞，身體多處地方鼓脹處巨大的肉瘤，看起來像是蛻變成了一個畸形的怪物。
深淵中到處都充斥着這種不祥因子，伊澤能夠感受到霜巨人的絕望情緒，但是除了共享感官之外，他毫無辦法。
在這種狀態下持續了十秒左右，霜巨人已經被嚎哭之音刺激得瘋了。
他把那些像是惡魔一樣的肉瘤擠爆流出膿血，又扯下自己身上的血肉喂進嘴裏咀嚼，他畸形的臉露出極端扭曲的笑容，凄厲的慘叫讓他頭痛欲裂，甚至想把自己開膛破肚，掏出自己的心臟捏碎。
萬幸的是，這傢伙的精神雖死，但是肉體承受住了嚎哭深淵的折磨。
伊澤對這深淵內部的情況又多了一分了結。
不知何時，無邊黑暗逐漸出現一抹暗淡的紅色，隨着霜巨人的繼續墜落，猩紅逐漸加深。
天空中高掛着一輪巨大的血色烈日，甚至能夠用肉眼看見，太陽表面濺射出來高几十萬米的火焰，帶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事實上，在霜巨人出現的瞬間，有着如斧鑿刀刻的冰鋒身體就已經出現了燒焦的情況。
這裏的環境極端惡劣，溫度高得離譜，空氣中到處都遊離着混亂邪惡因子，根本不適合普通生物生存。
頭頂上是深邃的黑暗，下方是一片鳥無人煙、寸草不生而且灰塵厚積的貧瘠之地。
地面到處可見無比巨大的深淵裂縫，更遠處有着一座鋼鐵要塞，規模宏偉、巨大，哪怕是遠古龍也只能站在城牆之底向上仰望，
顯得何其渺小。
巨城遍佈着戰爭留下的痕迹，每一寸城牆都沐浴着不知多少年的鮮血，烏黑、邪惡，城下之下屍體遍佈、白骨森森，讓人頭皮發麻心生恐懼。
滿是灰燼的平原間有着數以千萬計的大軍廝殺，背生雙翼的惡魔，強大力量的魔鬼，或是翼展遮天蔽日的古怪巨龍，散發著邪惡氣息的墮天使，而更多的還是如同炮灰的蛆蟲。
火球從濃煙滾滾的天空中呼嘯着落下，到處是從數以千萬計的戰鬥中遺留下來的血跡與殘骸。
漆黑、骯髒、惡臭、邪惡的冥河支流中，有一朵水花濺射，霜巨人不知是從天上的嚎哭深淵墜落，還是嚎哭深淵本就是冥河中的一部分，從中顯現。
總之，在這個地方所有基於主物質位面的常規認知都不再適用，空間方位或許是顛倒，重力特性可能發生改變，就連最神奇的時間都有可能在某一區域始終保持着逆流。
這就是伊澤通過「感官連結」，在霜巨人的身體被冥河瞬間磨滅前的所有感悟。
哧——
紅龍的鼻孔噴出兩道炙熱白息，伊澤搖頭晃腦的後退兩步，消化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
粘稠涌動的黑霧主動靠過來，和紅龍周圍存在的火焰發生碰撞。
“‘我’離開了多久？”紅龍瓮聲瓮氣的說道。
“一秒，在深淵之底，你看到了什麼？坦格利安。”亡靈大公驅散迷霧，以本體出現在紅龍皇帝面前。
“一秒麽？”
伊澤自語，時間比他想像中要短暫得多，僅在絕望的黑暗中就差不多度過了半分鐘，而在那片獨特的地域也過了十秒左右。
“具體情況我說不清楚，你自己看吧。”
伊澤施展靈能，把自己方才“看”到的所有畫面，以靈能影像的形勢再現出來。
“想不到嚎哭深淵竟然連通着冥河，只是那片大陸不知道是萬淵平原，還是巴托地獄的入口。”
亡靈大公發出自語。
“不過顯而易見，肯定是血戰戰場的其中之一。”伊澤補充說道。
“或許可以把嚎哭深淵看作是特殊的單向位面通道，主物質位面生物可以從這裏前往外層位面，但前提是完全承受了深淵意志的影響。”
“而外層位面生物則不能通過深淵，或者無法輕易通過深淵來到這裏。至於那頭從深淵之底爬上來的神眷者，應該是其靈魂的特殊性，位面意志只當他是一個星界旅行者。”
伊澤點點頭，基本認可了這種說法。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南疆這片土地，也是時候迎來統一了。”
迷霧重新聚攏，亡靈大公撕裂空間，準備前往自己的骸骨大廳。
“伊卡萊斯，你作為萬年前紅袍巫師會的第一任首席死靈法師，難道不覺得血戰戰場才是最適合你的平台？那裏有數之不清的強大屍體，還有最初的巫妖之神，死靈魔法的創造者，不死帝王·奧喀斯的存在。”
“紅龍，你以為說這種鬼話能給誘騙到我嗎？”
亡靈大公冷笑：“任何涉及到血戰的種族亦或者是位面，都將在短時間迎來毀滅。混亂邪惡的惡魔與秩序邪惡的魔鬼之間是不死不休的宿命之戰，他們的戰場遍及無盡位面，哪怕是曾經有諸神支持的天族，一旦捲入血戰，也同樣遭到了失敗。”
他的語氣里流露出鄙夷的味道。
“在那個地方，傳奇如螻蟻，史詩如草芥，哪怕是你我這樣的半神，也僅僅是一方統帥，甚至是神祇也隕落不少。坦格利安，如果你想死的話，我不攔你，順便可以接手你在北方的領地。我倒是忘記了，你現在被諸神通緝，到了血戰戰場恐怕會第一時間遭到真神狩獵。”
“你想多了。”
伊澤嗤笑了一聲，他展開龍翼，開啟超頻噴壓，如一抹赤色流光化破天際，只留下一道震天龍吟。
“伊卡萊斯，看好無盡冰原，嚎哭深淵就交給你了，我可不想哪天在艾爾巴夫看到成群的惡魔與魔鬼混戰，將這個美麗的世界禍害得千瘡百孔。”
……
（電動玩具持續震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