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幕，調香師
馬路上塵土飛揚。而杞術只能悲催地蹲在馬路旁，任由塵土落在自己的身上。想想當初，為什麼會被面前的這個少年拖來這裏？來了就來了吧，為什麼他們要做賊一樣的在這裏幹嘛？成為遺迹嗎？
杞術：“……”
“那個……我們要等多久啊？”杞術小心翼翼地開口，“不會耗上很久吧？拜託，我作業都沒寫完誒！”
“噓！DODO冒險隊來了！別吵！”少年轉過頭來，一臉嚴肅，“這樣子，我們來一個意外事故。你假裝路過他們，然後腳步一頓，你扭傷了腳踝！這樣子，你們的完美邂逅就好了！”
杞術：“……”
能一棒子打死他嗎？多少年的梗了？你以為現在還是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嗎？哦，不對，那群小屁孩壓根不算是什麼霸道總裁什麼的。
“哥，你搞錯了，我沒有老牛吃嫩草的奇怪癖好。”杞術默默地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要吃你自己去吃，你也可以來一個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幾十分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五天下不了床。”
少年：“……”
“喂！你們在這裏搞什麼呢！不會是壞人吧？”聲音大的快要震破杞術的耳膜了，她一臉懵逼地看着對面的小胖子雙手叉腰對着杞術大吼，“不會是想要搞破壞吧？待會兒就把你們給丟在馬路中間！”
小胖子黃色外套，懷裏抱着幾袋零食，不管形象地朝他們兩人大吼。小胖子或許是因為少年和杞術都把他給無視了，很不爽，抬起手來：“對對對就是你，看什麼看！”
杞術：“……”
正常人的反應不都是應該疑惑地看着你嗎？還不許了？
“虎鯊，別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走了出來，淺藍色長發被水晶流蘇扎了起來，隨風搖曳，如同一面美麗的旗幟，腰間系一淺紫色腰帶加以修飾。凸顯出修長勻稱的身姿。她的聲音有點低，不過很好聽，她輕垂眼帘，雙手握在一起，杞術有點尷尬。
女孩子突然抬起頭來看了杞術一眼，那雙眼瞳，那一雙藍色的星光水眸，眸子如月光般皎潔、仿若一片海洋般湛藍。這妹子看起來好天真啊，杞術突然生出一種罪惡感來。
下意識地想要道歉。
“這裏的馬路你家的？”一直被無視的少年站了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裏，隨意的眼神看了全場的每一個人，一副慵懶的樣子，目光卻從沒停留在女孩子的身上。
“我……”虎鯊突然沒詞兒了，天知道他剛才以為這兩個人是要OOXX呢，一激動就……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人都沒有動靜，穿藍色背帶褲的小男孩抬起頭來眼神憂慮地看了杞術一眼，不是看少年，而是杞術沒錯沒有看錯！就是杞術！
“那個……要不我們先走吧，亞瑟肯定等久了。”小男孩弱弱地說了一句，整個DODO冒險隊顯得特別陰沉。杞術撓了撓頭，然後拉過少年準備走的時候，那個擁有海洋眸子的女孩，拉住了杞術：“那個……我叫銀良，銀河的銀，良人的良……你要記住我啊。”
杞術點了點頭，站在杞術身後的少年很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顯然是瞧不起銀良這樣的小妹子的。
DODO冒險隊和銀良走了。
杞術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有走，她站在不遠處，望着那群人離去的背影——按道理來說，DODO冒險隊不應該是永遠充滿鬥志的嗎？這又是什麼操作？
少年突然拉過了她的手，把他的手放在杞術的眼睛上，捂住杞術的眼睛。少年的手冰冰涼涼的：“看見了嗎？這就是命運，是無法躲開的。以後記得要用自己的這一雙眼睛去看世間萬物啊，認識它……原本的樣子。”
後來少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絕對不是害怕，杞術也說不上來這種語氣代表着什麼。這座城市的壽命，最終走向終結？滴答滴答滴答，杞術在黑暗中彷彿聽見了什麼聲音。
以及……發著微弱光亮的鏡子。
而對面，不是站着自己。
她做什麼動作，鏡子裏的自己也會做什麼動作，天衣無縫。但唯一不同的是，裏面那個人，沒有任何錶情，她也試過笑，但那個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束着長長的暗紅色長發，也是海洋似的眸子，卻比銀良的更深沉，與其說深沉，更不如說，她的眼瞳，更像大海。而銀良的，只是沒有任何危險且美麗的大海，在晴天之下的大海。
而那個人的，卻是暴風來的時候，也很美麗同時充滿着危險與未知。讓人聯想到一個詞——深海恐懼症。人總是對未知生物而恐懼，你永遠不知道表面蔚藍而美麗的大海，下面深海充斥着什麼。
又帶着繁星點點，令人淪陷，也許那個人早已放棄站在很高的地方墜落——就像一個人攀岩，下面是無盡的深淵，已經不知道爬了多久了，在即將要到達終點的時候，突然放開手，令自己不停地墜落。
眼神深處，帶着想要活下去的光亮。但絕對不是貪生怕死，她只是有件事情沒有完成而已。
但直覺告訴杞術，千萬不要相信她。當你在那雙如同海洋一樣的眸子迷失自我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輸的徹底。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她會把你粉碎的徹底。
那雙手，修長白皙，膚如凝脂，柔荑纖長白皙，如削蔥的十指，指甲透着青光。鏡子忽然換了一個畫面。
另一個“杞術”手拿着一個瓶子輕輕搖晃，裏面的液體也輕輕搖擺，當“杞術”打開蓋子的時候，杞術甚至在鏡子的另一端也聞到了這股香味。
不好怎麼形容，這股香味和她之前聞到的櫻花香十分相似。但……但杞術甚至現在就想醒來，她雖然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是杞術的直覺。
她想扒開少年的手，發現，沒有人任何一個人捂住她的眼睛。就好像另一個“杞術”是故意給她看的，不想讓她醒過來。
……
杞術醒來的時候，少年早就把她送回到了家了。至於為什麼少年能夠進來她的家，大概是因為她放在口袋裏的鑰匙吧。
杞術沒有忘記在那個似夢非夢的……嗯，夢境。甚至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忘記，特別是另一個“杞術”調香時記得特別深刻，玻璃管里，許多種香料混合在一起，散發著淡淡的櫻花香。
杞術握住了空氣，心裏一直有一種無法填補的寂寞和孤獨，好像……好像看見另一個“杞術”就填補了。心裏有一個聲音見到“杞術”那雙眸子的時候，大喊，去找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