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檀香（其二）
意識開始搖搖欲墜，已經分不清自我。你是我？還是……我是你？來告訴我吧……
你又是誰……？
“唐曉翼，醒醒。”忽然一道聲音闖入了唐曉翼的世界當中，一聽這個聲音唐曉翼就有點來氣——聽見這個聲音他就不得不回想起之前她扇自己的那個巴掌！到現在嘴巴還有些痛！
唐曉翼聽見這個聲音來氣才堪堪回過神來，紅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他了，漂浮在空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唐曉翼看見禍泠這幅樣子就有點來氣，忍住了火氣：“我們現在這是在……？”
“你又發獃去了，然後那個蘇葬不知道跟你說了什麼，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麼對每個男人都那樣愛啊？”禍泠道。
唐曉翼：“？？？”
“我怎麼看見每個男人都愛了？我明明愛的是……”唐曉翼剛想說，卻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閉上了嘴，“嗯？這好像不是我們剛剛走過的那條路吧……？嗯？！這裏怎麼會有骨頭啊？！”
“反正不是理想國的理想鄉的初始地方，這應該是真正的理想國的理想鄉。”禍泠沉思了一會兒，道，“我們現在在地下，一點也不稀奇，理想國的理想鄉在地下真的一點都不稀奇。”
唐曉翼頓了頓，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卧槽’二字給咽了回去。
正對着三人的是層層階梯，望不到盡頭的階梯。階梯好似被火燒過一般，漆黑漆黑的，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而三人身後就是深淵，完全不能退後。
這就是一個難題。
完全無法做出選擇。
“走吧，只能上了。”禍泠輕聲道，“你有沒有辦法把執明叫醒？我可不想提着她上樓梯，會死得很慘？”
唐曉翼頓了頓，蹲了下去，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執明：“要不你親她一下？”
禍泠盯着唐曉翼。
“……”
繼續盯。
“……？”
盯——
唐曉翼道：“我錯了我錯了，讓我想想。”
之前執明似乎都不怎麼昏迷的，讓他一度認為執明就是一個活脫脫的BUG。現在倒好了，睡得跟頭豬似的，叫都叫不醒啊。
唐曉翼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捏住了執明的鼻子。到了後面執明都沒有醒來的時候，唐曉翼才反應過來——她是星辰一族，根本就不需要呼吸啊！準確來說，是她壓根就不是生物，要什麼呼吸啊？
唐曉翼提起執明的衣領來，死命搖着執明：“快醒過來啊！！！”
看的禍泠有點懷疑人生了。
“算了，讓我試試。”禍泠一丟唐曉翼，很嫌棄地拍了拍手，輕聲道，“執明，你老婆水霧跑了。”
“什麼——”執明猛然坐起，差點撞到禍泠。
執明怒道：“水霧又跑到哪裏去了？！”
“啊？？？”唐曉翼懵道，“水霧沒跑！不是……禍泠，你……”
禍泠瞥了唐曉翼一眼，眼神意味非常明顯：你怎麼這麼沒用。
執明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四周，懵：“你們這是打了多少副本才能打到這裏來？這裏一看就知道是大BOSS的地盤啊。為什麼不叫醒我？！”
“不是，執明，之前我們怎樣——”
禍泠出聲打斷：“是你。”
“……哦。”唐曉翼頓了頓，道，“之前我怎樣都叫不醒你，還不是她來了才叫醒你的？再說了，那個叫千絡的你又打不過……”
執明：“……”
“走了，我們要上去了。”禍泠結束了這個話題，第一步已經踏上了幾乎燒焦的階梯。執明眉毛古怪地挑了挑，也跟着禍泠的步伐準備上樓。
唐曉翼咬了咬牙，緊跟着二人。
這階梯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儘管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翼翼，但是還是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塊掉入深淵。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兒光亮。倒也不是看不清，是頭頂有光亮傾斜。
階梯的盡頭有光。
而階梯下方是深淵。
“等一下。”走在最前方的禍泠忽然停了下來，“那裏有人。”
青年輕輕佇立在階梯的盡頭上——一個巨大的平台漂浮在黑暗裏，光亮從頭頂上一個大洞傾斜下來，落滿了青年一身。青年轉身過來，看見了三人，笑道：“你們好啊，我叫青藍，歡迎來到世界的「盡頭」啊。”
“……你你你你你你說什麼？”唐曉翼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道。
青藍微笑着再次重複了一遍：“歡迎來到世界的「盡頭」。”
“我看你是地理沒有學好！哪裏來的世界的盡頭？”唐曉翼差點跳起來，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你初中地理老師有沒打過你？”
“不，你錯了，小少年。”青藍笑道，“我說的盡頭不是指地球的盡頭，而是……說世界的壽命。當一個人走向盡頭時，他的靈魂會去哪裏呢？很簡單，將死人的靈魂送給世界的靈魂吃掉。”
“……？？？”唐曉翼懵了。
執明首先開口：“你說什麼啊？世界的靈魂？世界怎麼會有靈魂呢？如果有的話，你不會是想說，世界是靠人的靈魂來維持着運轉的？”
“不錯哦。”青藍點頭，“就是這樣。萬物皆有靈，就算是世界也不例外。而人類的七情六慾，是神明賜給人類的最好禮物。正是因為這個，世界才得以保存下來。”
“你在開玩笑嗎？那墨多多豈不是……”唐曉翼一怒，“你是不是知道墨多多在哪裏？”
“哦，你說的是新來的啊。”青藍笑了笑，“當然在這裏了，我會把他還給你的。”
唐曉翼正奇怪着，本來還在期待青藍會耍什麼花招，誰知道——青藍蓄力了一會兒，手裏凝聚了一個巨大巨大巨大的光芒，直接超唐曉翼丟去。
唐曉翼：“？？？”
唐曉翼下意識地接住了光芒，光芒散去，是一個小小的男孩，男孩慢慢地張開了眼睛，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你你你你……唐曉翼？！”
“是我！！”唐曉翼回答道，“真沒想到你消失了這麼久還可以再回來。”
“？！”墨多多一怒，掙脫了唐曉翼，“你居然咒我？！”
唐曉翼和墨多多正懟的開心，青藍這時插嘴道：“二位，若你們還想繼續吵下去，那麼——請見證世界的毀滅吧。”
墨多多一怔：“你說什麼？”
青藍笑笑不說話：“金鳳釵，我已經得到了。而執明曾經的星辰，我也已經得到了。在這個世界毀滅的過程中，你們都會死亡！只有我……會好好地活下去！”
這時，周圍的黑暗突然被白色洗去了，變成了一方乾淨的天地。
只是，這種白很奇怪。
忽然——夕陽瘋狂吞噬了白色，地板突然開始震動，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好似突然失去了萬有引力，瘋狂往天空聚集。
“這是……”
青藍依舊站在平台上，笑容有些瘋狂：“諸位，你們還不明白嗎？這就是——世界毀滅的開始。”
唐曉翼面色一凝，連忙抓住了禍泠執明和墨多多，警惕地看着青藍。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也是哦，不論是少年你，還是這幾個男孩子，亦或是旁邊的星辰大人和一位不知名的小姐，看起來都是一些大人物呢。”青藍輕笑了一聲，“剛才的一瞬間，我也已經看見這個世界的真相。為了過去的「我」，也只好……委屈你們一下呢。”
說罷，禍泠似乎已經聽懂了青藍的話，空中浮現出紅線白線，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一副別樣的美麗畫卷。
“這是……啊，看來你很有趣啊……”青藍看見了空中的白線紅線，嘴角浮現出一種奇特的笑意，“既然這樣子的話，那就更不能讓你活下去了！”
禍泠頓了頓，抓住唐曉翼的衣領，說道：“抓緊他們。”
唐曉翼下意識地抓緊了。
禍泠抓着唐曉翼的衣領的手頓了頓，用力一扔，再指揮紅白線匯成一個奇怪的東西，能載人。禍泠頓了頓，指向了天的另一邊，無聲地說了句再見。
“看來你並不認識我。”禍泠淡聲道，腳下浮現出紅色的平台。
青藍斂去了嘴邊的笑意，警惕地看着禍泠。
禍泠突然露出了一種奇特的笑意，伸出手往虛空一抓，青藍周邊的空氣突然凝固起來，接着青藍突然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凌空提起！
“那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是誰。”禍泠髮絲發揚，不顯絲毫狼狽。
禍泠轉了轉手腕，一把剪刀從衣袖滑落，落到了禍泠的掌心中，剪刀緩慢地向青藍伸去。
“不要……不要過來！”青藍看見那把剪刀突然失了控，大聲喊道。
“你太聒噪了。”
血液，順着剪刀流下。
血液，順着禍泠手腕流下。
“嘶……果然不該勉強嗎。”禍泠嘖了一聲，轉了轉手腕，將剪刀藏於衣袖當中，坐在了在空中浮現的紅色平台上，看着天空漸漸被染上血紅色的顏色。
“這次的相見也太短暫也些，拖延的時間太長……”禍泠喃喃着，“下次的話，一定會在你消失之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