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空山

只是一個眨眼，世界就忽然明亮了起來。十分的奇怪，但又十分的奇妙。唐曉翼看了看忽然就亮起來的天空，以及突然出現的人群，原本枯萎而去的櫻花在一瞬間、不分季節地盛開了花瓣，無數的花瓣簌簌而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吵鬧的人群中，忽聞一陣悅耳的琴聲。

淹沒在人群中，如果不仔細去聽的話，根本就聽不見。在被層層櫻花遮擋住的地方，有一個小樓，看起來古色古香的，往高處延伸，忽然被雲層被遮蔽起來了。唐曉翼直覺覺得那座樓有點奇怪，以及十分……奇怪的熟悉感。

“走過去，去看一下吧？”唐曉翼拉了拉執明的衣袖，執明奇怪地看了唐曉翼一眼，最終還是點了一下頭。唐曉翼得到允許，利用自己這張臉和執明的容貌終是擠開了人群，走到了那座似乎是古色古香的樓面前。門不出意外的，也同樣雕刻着龍與凰。

雖然覺得這種設定特別瑪麗蘇，但是剛開始來理想國的理想鄉的大門上也有龍與凰吧？應該是這樣。不過，這樣一回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奇怪東西。原本杞術是不可能會來到這裏的，那麼又是誰，把她送往了這裏來呢？鳳棲已經回歸，那麼，真正的杞術又哪裏去了？

唐曉翼本能告訴他，要是真的推開了這扇門，那就真的會找到「真相」。執明在唐曉翼的身後輕輕戳了戳，道：“你到底進不進去啊？”

唐曉翼被戳的一愣，隨後堅定地點點頭，道：“進去！”

說罷，讓開一條路來，請執明過去：“請你開門！”

“……”執明雖然覺得這種設定還是很奇葩，但是依舊乖乖地上去很輕鬆的就推開了門，“可以了，走吧。”

唐曉翼一副……balabala表情。

只是裏面與外表裝飾截然不同，唐曉翼幾乎要被一進去就閃瞎眼的光燈刺激瞎了眼，一進去就差點被從天而降的綵帶給埋死，一進去就差點被一個帶着面具的神經病嚇死，一進去……一進去……

“哈嘍，歡迎光臨，來自「遠方」的客人。”忽然一個穿着正經西服，帶着半邊面具，看樣子長得還不錯的男子出現了，“來到這裏，即使命運的選擇，又是星圖的閃爍。你，相信宿命嗎？”

面具男的話音剛落，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竊竊私語。

“嗯？……西沉這次的開場白是不是有點不一樣？什麼命運？……什麼宿命？西沉不是從來都不相信這些的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次西沉居然用了「遠方」的客人！看來他們十分的尊貴咯？你又不是不知道西沉是個怎樣的人……”

“嘖嘖嘖，再尊貴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會被西沉榨乾成乾屍？這又什麼好看的，舞會快開始了，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別啊，這等好事幾年才發生一次？這地方不是每年都會舉辦舞會的嗎，錯過一次又怎麼樣，這等大戲錯過就沒有在看的機會了！來來來，吃點瓜子活躍活躍氣氛？”

冷漠……旁觀……指指點點……

唐曉翼忍住了體內翻滾的不舒服，道：“……相信……”

只是剛剛吐出了兩個字，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面前的面具男化出了無數的幻影，在面前搖搖晃晃的，幾乎分不清現實。

要暈倒了……有沒有……人會扶住我？

唐曉翼茫然地想着這個問題，身體再也忍不住向後倒去，最後的視線，最後聽到的聲音是執明：“……你怎麼了？”

尊貴的西沉微微笑了一下，道：“美麗的小姐，請不要擔心，這位少年只是暈過去了，說明他並不屬於這裏，這是設計給他的考題，很遺憾，您的小小少年並沒有通過。但是也不要怪我，我這是為了舞會中賓客的安全，誰知道藏在少年體內的「怪物」會突然醒過來呢？是吧？”

“咳咳。”西沉不等執明說話，清了清嗓子，十分誠懇地邀請道，“現在，請美麗的小姐參加我們舉辦的舞會，只要完成了，少年自會醒來。”

執明似乎在思考着，道：“……好。”

西沉臉上的笑容好像沉了沉，道：“嗯，好的，現在您可以去換禮服了，請跟我來。”

執明輕輕拉着少年的軀體，此刻的少年正在呼吸着，安睡着。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安全地睡過覺了，此刻……也許正在進行着美夢吧？

“我們的僕從可以幫您把少年送到房間裏面去，若舞會「順利」地「結束」了，自然會是安然無恙地送還給您。”西沉優雅地笑了笑，打開了另一扇門，下方的大廳都是舞會現場，執明輕輕瞟了西沉一樣，那人正帶着得體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西沉很不一般。

執明壓下了心頭的疑惑，進去換衣服了。

出來之時，西沉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了放在門口的一封信，執明撿起來看了一下，一手漂亮的隸書：

親愛的執明小姐，相信您已經換好衣服了，請在九點鐘準時來到大廳內，我們舉辦舞會。

執明眼中的情緒深了深，將信隨手一丟，忽然在空中着火，化為了灰燼。要是執明在晚丟那麼一點點時間，那麼火焰將沿着執明燒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但……很危險。

少女站在微微暗的走廊中，髮夾夾起了棕發，露出光潔的肩膀，脖頸上帶着一種十分奇怪的項鏈，上面刻畫著一個古怪的笑容。黑色禮服順着玲瓏有致的軀體向下，順勢包裹住了。

帶着一種優雅以及危險的氣息。

此刻，誰都不會注意到，熱鬧、熙攘的人群中，混進了一個小小的女孩。一身白色的禮服，上面有星光點綴着，銀鏈順着柔軟的髮絲擺動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零。

“……姐姐跑到這裏來了，零會找你的。”

九點鐘的鐘聲響起，執明和小小的女孩同時走動着，正好擦肩而過。

西沉站在人群的邊緣，看見執明走了過去，滿意地笑了笑：“很好，執明小姐，你很守時。”

“……”執明沒說話。

“執明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此刻你什麼都不要做，你要做的只是保證舞會的安全罷了。”西沉帶着神秘的微笑說道，“這不是很容易實現嗎？對吧？”

“你知道的，這場舞會必定會失敗，這座樓必須會倒，但是他想找的人又不會消失。”執明道。

“……但是我接到了上層的命令，我要保證舞會中某個人的安全。雖然她必定要死，但是她是上層花了特別大的代價換來的，我可不能讓上層失望呢。”西沉居高臨下地看着執明，“執明小姐，我想，你一定對「水霧」很感興趣吧？”

執明一怔，面無表情的臉出現了一絲的裂縫。

“只要你完成了，我……可以幫你把「水霧」送回來的哦……”

怎麼會？那個人……已經踏上了「不歸路」不會再回來了……

她說過的，她永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