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危機提前來，救父進行時（2）
壓下心底的驚慌，樂陽果斷地撥打手機：“爸爸，你在哪裏？”
手機的另一頭，樂陽的父親驚訝地笑了，回道：“我在工作呢。”
樂陽的父親名叫樂毅，雖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卻有幾十年的工作經驗，做事勤懇，從不挑剔，態度認真，月月拿滿勤獎金，上班也不曾遲到。
樂毅膚色微白，身形偏瘦，長相厚實，是一位專情的男人。樂陽重前生，就算樂毅鰥夫多年，也沒考慮過要再婚，就算媒婆們建議他再找個女人，便於照顧他和兒子，他也不同意。樂毅是一位好父親，既不喝酒，也不抽煙，更不賭博，一個大男人獨自將樂陽撫養成長——樂陽很敬佩父親。
樂陽急切地問：“在哪兒？”
“……快樂食品工廠。”樂毅遲疑地回答。
“爸爸，你呆在那裏，哪也不許去！”樂陽大聲地喝道，不顧父親錯愕的反應，啪地關上了手機。
這一時刻，他也顧不上聚會亞娣他們了，揮手招來了出租車，報上父親工作的單位，鑽進了車內，恨不得司機風馳電掣地飛到父親的身邊。
捂着胸口，樂陽面色有些蒼白。
司機斜眼瞥見客人滿臉不安，關心地問道：“小夥子，這是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緊張。”樂陽深呼一口氣，努力地平復心情。
心情波動就這點不好：一旦預知與自己相關之人有了危機，那簡直就要了他的命了——心臟劇烈地跳動已算小事兒，頭昏腦脹、全身發軟、耳鳴噁心等等才真要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生病了呢。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啊？怎去那麼偏遠之地？”司機隨意地挑個話題，“你還是學生吧？難道今天要參加什麼比賽嗎？你第一次參加？……”
“嗯。”樂陽含糊地點頭，拿出手機，又給父親打電話。
司機識趣地閉嘴，專心地開車。
聽了好一會兒的手機鈴聲，樂陽猜想父親有事出去了，一見他接了電話，急不可耐地發問：“喂？是爸爸嗎？你還在工廠嗎？”
果然，就聽那頭隱約有汽車轟轟作響的聲音傳來。樂毅大聲地回復：“哦，我給經理送文件，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爸爸，你就不能乖乖地呆在工廠里等我來嗎？”樂陽大吼，生怕路上嘈雜，父親聽不清。
“你太小了，難得假期，不好好地休息，又想兼職嗎？”樂毅誤以為兒子想來他工作里打工，嚴肅地申明，“總之，我是不會推薦你來上班的……”
樂陽哭笑不得，耐心地解釋道：“我就不能看看你嗎？誰要打工了……”
真是煩燥啊！
樂陽又不能說他預知父親有危險，不然父親聽了，還以為他又在做夢話呢？
“好吧，好吧。”樂毅討饒，“我送完文件，馬上就回工廠，親自等你來。”
“……”樂陽囁嚅了嘴唇，好半天才憋了一句，“那你快點啊！……”
樂陽真的不敢說“那你小心點兒”——他一點也不想烏鴉嘴，若他真要這麼說，好像他要詛咒父親出事呢？
和父親通完話后，樂陽的心情波動仍沒消除，他忍不住地望向窗外，不由地催促道：“能快點嗎？”
“……”司機完全不明白他的客人到底在着急什麼，“已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就要超速了，你總不想讓我被罰款吧？”
“哦。”樂陽繼續發獃。事實上，他與司機又不熟，老實說，就算司機真的被罰款，他也不會生出一絲同情心。
看了半晌車外的風景，樂陽這才想起，他放了亞娣鴿子，只得編輯了短訊，對亞娣道歉：「突遇急事，抱歉，我不能來了。替我向你的朋友說聲對不起。祝你們玩得愉快。」
關上手機，不去想亞娣見到此短訊會是如何暴跳如雷，樂陽認真地思索：父親到底將會遇見什麼樣的危機。
半路車禍？食物中毒？工廠坍塌？機械爆炸？……
他胡想了半天，越想越可怕，待到不可自拔的時候，司機適時地打斷了他的臆想：“小夥子，到了。”
樂陽回過神來：父親上班的工廠到了嗎？
付了錢，下了車，樂陽往前走了幾步，就見父親也剛回來，一邊騎着電瓶車，靠近停車場，一邊扭過頭，快速地對他點頭。
“小心！”樂陽脫口而出。
樂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停下了電瓶車，正待開口，卻聽得“咚”地悶聲——樂毅尋聲望去，就見不遠處有兩輛電瓶車在不同的地方啟動，卻在拐彎的時候，不約而同地相撞了！
樂毅呆了呆：假如自己徑直地開過去，他有可能會被兩輛電瓶車給撞了。
兩名開着電瓶車的倒霉工人被撞倒在地，痛叫不己。
“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樂陽來不及拉住自家的父親，就見樂毅飛快地下車，擔心地跑了上去，扶起一名工人。
“找死啊？”另一名倒地的工人破口大罵，“你眼睛長哪去了？怎麼開車的！”
被扶着的工人脾氣也不好，立即還擊：“你他媽的說什麼瘋話，我都靠左走了，你也犯傻地靠左！要不是你老針對老子，老子怎麼會被你撞到！”
“是你先撞我的，好吧？別睜眼說瞎話！”另一名工人爬了起來。
“你他媽的找抽！信不信我揍死你？”被扶着的工人推開了樂毅，擼起了袖子。
“來啊，怕你不成？”另一名工人顧不得疼痛，直朝對方撲去。
言罷，二名工人撕打一處。
樂毅被擠了出去，徒勞地勸道：“你們兩個別吵了，多大的事兒……”
樂陽見父親還想擠進去勸架，連忙拉住父親，嘆道：“讓他們打，反正打不死！”
“你胡說什麼呢？”樂毅瞪了一眼兒子。
就在樂毅想拉開一名工人的時候，另一名工人許是氣急了，紅了雙眼，四下一瞟，兩手居然舉起一輛電瓶車，像大力超人一般，直朝那名工人和樂毅砸去。
“爸爸，小心！”樂陽滿身冷汗，拽住父親的胳膊，用力一拉，將父親拽了出來。
“啊！……”粗重的電瓶車不可思議地被工人舉起，精準地砸中了那名工人。
那名工人滿頭鮮血，直直地倒下。
“你……你做了什麼……！”不提樂陽后怕地喘氣，樂毅瞪圓了眼珠。
一時衝動的工人定了定神，丟開了電瓶車，看了看半死昏厥的同事，又瞅了瞅樂毅，還瞄了瞄樂陽，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事……”
樂毅皺了皺眉頭，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那名衝動的工人見樂毅打電話，以為他要報警，又驚又慌，忽然環顧四周，又見沒有外人，頓時把眼一瞪，狠下心下，撲向樂毅，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離開！”工人發狠地說。
樂毅完全沒注意到工人會有如此舉動，登時被掐得措手不及。手機掉落在地，樂毅一邊試圖地扳開工人的雙手，一邊艱難地張嘴：“住手，你想做什麼……”
“爸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完沒完！樂陽親眼目睹了一連串異常的事件，直覺這是父親的“連環死劫”，急忙上前，狠狠地踹開那名工人，拽回了父親。
“我們快走！”樂陽催促父親騎電瓶車逃走。
樂毅毫不猶豫，載上樂陽，開車就跑。
那名工人也不知腦抽還是怎地，也騎上電瓶車，在後面追趕。
樂陽回頭一望，就見那輛電瓶車要撞上自家的車了，急道：“爸爸，開快點！”
“嗚——”電瓶車發出刺耳的抗議聲，樂毅咬了咬牙，仍舊選擇加速。
身後的電瓶車也不甘示弱，緊追不放，車主還時不時地伸腳來踹他們的車。
電瓶車被踹得一歪，看起來危危險險的，好似隨時要翻車。
樂陽欲哭無淚：這算什麼事呀？好端端地，怎麼就被人給追殺了呢？
幸好工廠建在郊外，一路偏僻，足夠雙方你逃我追。
靠，一點也不好行嗎！要是被撞了……
打個哆嗦。
現在，樂陽無比懷念熱鬧的大街以及必須下車行走的街市。
“咚！咚！咚！……”身下的電瓶車又響起可怕的被撞聲。
樂陽想撕了那名瘋狂工人的心都有了。
他嘗試地反擊：伸腳去蹬人！
可惜腿太短，夠不到……
樂毅害怕兒子出事，嚴厲地警告：“坐好！抓緊我！”
為了安全，樂陽不得不抓牢父親。
哭喪了一張臉，樂陽顫抖地道：“爸爸，我們會沒事嗎？……”
樂毅抿嘴不答，冷靜地開車。
不知是不是錯覺，樂陽總覺得電瓶車的速度變慢了一點。
樂陽想得沒錯：電瓶車的速度確實變慢了。
身後的那輛電瓶車趕了上來，車主與父親並排一起行駛。
那工人臉色一陣曲扭，癲狂地尖叫：“你們完蛋了。”
說罷，伸出一腳，拚命一踹——
“啊！”
自家的電瓶車不堪忍辱，終於脫軌，將車上的二人扔飛了出去。
“小陽——！”
樂毅吃力地伸手，一把抱住了兒子，以自身為墊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算有父親護着，樂陽還是被摔得渾身發疼。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過勁來，爬了起來。
此時，他並不清楚那名瘋狂的工人騎着電瓶車逃跑一公里后，在一所荒無人跡的郊外莫名地發生人體自燃的現象，連個慘叫也沒發出，連車在內，被燒成了灰！風一吹來，了無痕迹——處在陽光下的某個巴掌大小的影子嘆息道：
“可惜，又有一隻沒能撐過RF藥力的材料廢了……非得未覺醒的異能者才能適應得住么？”
“爸爸……！”
樂陽驚呆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親，這一時刻，他忘記了冷靜，也不心慌了，腦中卻一片空白！直到有一名父親的同事偶然經過，見到此情此景，第一時間通知120，叫來了救護車，將父親抬上病架，樂陽才猛地跳起，大叫一聲：
“葯呢？”
對了，紅色的葯囊……！
那個RF葯囊，據說能拯救人們的靈丹妙藥——
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卻發覺葯囊早已不在那裏。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樂陽兩眼迷亂，內心竭力地喊道：鎮定鎮定——樂陽，你究竟把葯囊放在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