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處逢生
是夜,西南邊陲一處偏遠的山林里。
“姐姐,被毀容的滋味不錯吧?”
周靖子咬緊牙關,一聲沒吭。
“死到臨頭了,還敢在我面前傲!”
周清清陰狠的笑着,手中的匕首在暗夜中射出一道森冷的光芒,毫不留情的落在周靖子的臉上,將她本已乾涸的傷口一道道挑開。
“姐姐,別妄想飛揚哥哥會來救你了。要不是為了拿到爺爺手裏百分之三十的周氏股份,他根本不會跟你訂婚!你說,如果你死了,你手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會落到誰手裏?”
不可能!
沈飛揚從小被爺爺收養,又跟她相戀多年,周家這一輩的子孫不成器,周氏遲早是他的。“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呵,我看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周清清冷笑起來,抓着刀子的手更加用力,“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得到飛揚哥哥的愛?這些年我和他苦心經營,不過是為了得到周氏罷了,現在目的達成,你就沒有活着的價值了。你知道為什麼你們才訂婚一個月他就動手了嗎?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他說要風風光光的娶我過門。”
殷紅的鮮血從周靖子的臉上淌下來,連着她臉上那些醜陋的硬痂,暗夜裏,就像個厲鬼。
她以為她已經麻木了,可是這一刻,心頭竟像是被刀剜過,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身體微微顫抖。
是她瞎了眼,把周清清當成親妹妹來對待,一個小三生的私生女,連進周家的資格都沒有,是她跟爺爺求情,把周清清接回來。
可周清清根本沒把她當成姐姐,她搶走自己的一切,現在還想要她的命!
“對了,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周清清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爺爺被陸簫儀下了毒,已經下葬了。”
什麼?
瞳孔猛的收縮,“這不可能!陸簫儀絕對不會對爺爺……”
音量漸漸低下去,周靖子死死的盯着周清清,“是你們……”
“看樣子你想明白了。”周清清得意一笑,“陸簫儀對你那麼死心塌地,當然不可能這麼做,可人證物證都是那麼的巧合,你說警察會相信誰呢?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死刑很簡單的,槍子蹦的一下,不會有痛苦。”
不,不可以……
周靖子無意識的搖頭,爺爺最疼愛她,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還有陸簫儀,他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可以為她死……
“不過,你要想死,就沒那麼簡單了。”周清清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聽說過船刑嗎?最古老的波斯行刑方式,把你的皮膚一刀一刀割開,再抹滿蜂蜜,放進中空的小船里,只有頭和手腳留在外面,昆蟲和蜜蜂會把你一點一點啃食乾淨,再在你的身上繁殖,直到你的身體徹底腐爛,這個過程可能長達兩周,而你將親眼見證自己的死亡。”
說完,她看向一旁的手下,“動手。”
“是。”
……
十天後,周靖子像一塊爛布漂浮在水上,她的四肢扭曲,身上的皮肉早已腐爛,壞疽一般吸引着蚊蟲在她身上產卵,早已沒有了半點人的樣子。
可她不肯死,她倔強的睜着那雙只剩下眼球,佈滿蟲卵的眼睛,是不甘心,是心裏的仇恨,怨念與憤怒!
是她瞎了眼,害了所有人!
如果她沒有愛上沈飛揚,如果不是她執意把周清清接回周家,一切都不會發生!周氏不會落入外人之手,爺爺也不會死,還有陸簫儀,那個溫潤的男人,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因為她卷了進來,葬送大好前程……
沈飛揚,周清清,你們不得好死!如果有下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
一股令人作嘔的眩暈感襲來,周靖子難受的嚶嚀一聲,緩緩張開眼。
高級的酒店大廳,來來往往衣着光鮮的男女,三兩成群互相交談,還有那熟悉的海報。
“歡迎清清小公主回家!”
這,這不是七年前,周清清剛回周家那天嗎?
上一世,她為了挽救父母的關係,千方百計把周清清接回周家,想討父親的歡心,卻沒想到卻是把一頭狼迎進了家門。
而她的臉,也是在這一天被毀掉的!
安保森嚴的五星級酒店裏,竟混進來了一批恐怖分子,大廳內多處爆炸,落地窗的玻璃像煙花一樣朝他們飛過來,她想也沒想就擋在了沈飛揚前面,從此臉上留下了兩道醜陋的疤痕。
也從此,她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依賴沈飛揚,變得唯唯諾諾,縮手縮腳,周清清反而越來越像周家的大小姐,一步一步踩在她的肩膀上,成為C市最炙手可熱的名媛。
周靖子下意識摸向臉頰那個位置,觸手光滑,並沒有預期中的凹凸不平。
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周靖子不敢置信的捂住嘴,這是怎麼回事?
手忙腳亂的從手包里拿出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正是七年前出事那天!
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不是做夢,而是真的……她重生回了七年前,一切還沒發生的時候!
這真是,太好了。
周靖子抬起手,緩緩撫摸臉上先前留疤的地方,嘴角漸漸彎起一抹冷血的弧度。
上一世,她識人不清,害了自己也害了所有關心她的人!上天仁慈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這一世,她決不允許那些事再次發生!絕不會讓沈飛揚再次得逞!
眼角瞥見樓上熟悉的人影,周靖子緊緊抿起嘴唇,心中恨意洶湧燃燒,是沈飛揚!
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周靖子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沈飛揚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回頭張望一眼,確定沒有人跟着才閃身進了房間。
周靖子從轉角的柱子後走出來,她想起來了,上一世周清清回家這一天,沈飛揚好像也消失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回來沒多久就發生了爆炸——
他消失的這段時間,去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