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他的委屈，她替他開口
第334章他的委屈，她替他開口
“你問我的態度，我最介意的是，你對我母親的態度。如果是這樣的態度，那好，我償還了你口口聲聲掛在嘴邊的養育之恩之後，從此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Aaron……雖然我沒權剝奪他喜歡親近你的權利，但是只要他還是我的兒子，跟你就沒有任何關係！”
季洺琛說完，站起來，忽然走上前。
江予晴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老爺子，緊張起來，低聲喚了一聲：“阿琛！”她很擔心季洺琛是不是要幹什麼。
逢老爺子看着他拿着一個盒子走過來，也很擔心他要幹什麼，難道還要打他？他抬頭瞪着季洺琛高大的身影，警告道：“你幹什麼！你還想對你的老子做什麼？”
季洺琛沒有理會兩個人的聲音，一直堅定地走上前，走到老爺子的面前，一直盯着他恐懼又警惕的目光，忽然把盒子鄭重地壓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對他說：“其實檢察官調查出來的，我沒有問題，陸深也沒有多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在於你。你不用靠栽贓我來保護陸深，這麼喜歡陸深，你自己替他坐牢，他明年就可以出來，繼承你的家業了。”
“混賬東西！竟然說出這種話！”逢老爺怒斥。
季洺琛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慢慢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又說：“所以我沒有懷疑你動手腳，畢竟如果你了解這筆賬是你自己，你不可能舉報給警方，讓他們來查我，這樣他們反而很容易查到你頭上。”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懷念那最後的一點溫情：“一開始基於這一點，我還以為我們有溝通的可能，但是你說了，我唯一欠你的是養育之恩，你那麼迫不及待算這一筆賬，我也不想因為這筆賬和你牽扯一輩子，所以，台灣業務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處理，償還於你。”
他又靜靜看了他幾秒，最後說道：“就次別過，您老保重身體！”說完他看了江予晴一眼，顯然再說我們可以走了，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阿琛！”江予晴喚他，他沒有回頭。
江予晴猶豫要不要跟上他，最後沒走，只是看着逢老爺。
逢老爺獃獃地看着那個木匣子，緩緩伸手取過，打開，他似乎看懂了裏面是什麼東西，目光獃滯，又緩緩地合上，不發一語，但眼睛也一眨不眨，似乎顯然無限深思。
江予晴此時真的有點恨逢老爺子，這個老人就是個混賬東西，季洺琛年輕時不懂事，但逢老爺也是妥妥的渣男，沒有半點洗白的餘地。
她說：“爸，可能這也是我最後一聲叫你爸了，在離開之前，我也想把話說明白了。”
逢老爺子緩緩轉過眼睛看着她，如行屍走肉，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脾氣和表情了。
江予晴說：“剛才阿琛沒有表達清楚，他是個內斂的人，別人虧欠與他的，他從來不說，那麼我替他一次性表達清楚吧，免得大家總以為只有他欠着你！”
“17歲以前的阿琛很混賬，是，我承認，他恨不懂事，給周圍的人包括您帶來了很多麻煩，但17歲以後的季洺琛，絕對在迅速成長，也一直改過自新，一直在還債。你只看到他的冷漠，但怎麼沒有看到他的隱忍和付出呢？你領養了陸深，你覺得陸深對你孝順，對你好，但你有沒有看到陸深背地裏對季夫人，對季洺琛做過什麼呢？”
“陸深這人就是活脫脫的狼子野心，除了表面討好你，背地裏對別人可沒有安好心，季夫人出車禍進重症病房，季洺琛一開始的事業受挫，還有你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惡化，一切都有陸深的功勞。可是就這樣，季洺琛還容忍着這個人在季家呆了十多年，哪怕到現在，季洺琛都沒有真正出手報復過他，包括他進牢裏，也是他自己犯法咎由自取，這種事情不能歸結於是季洺琛報復了他，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我問過他為什麼這樣，他沒有跟我解釋，只是一笑置之，並不想把自己的委屈放大，也許他根本沒有太放在心上，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心胸大度的人，不像陸深，也更不像您，斤斤計較這點恩情得失。我是問了他的朋友韓景文，從韓景文那裏，才得知他的隱忍，全是為了17歲那年贖罪。因為他心裏覺得對陸叔叔深深虧欠，所以不會傷害陸深，因為他知道陸深更討你喜歡，正替他承擔一個兒子的責任，所以他把陸深當一個雖然不喜歡，但不得不承認的親人敬重着。”
“每一年陸叔叔的忌日，他比任何人都更難受，你們讓他背着法事背了十年，超渡地下陸叔叔的靈魂，有迷信的說法會折壽，他背了，哪怕他不應該背這麼久，應該由陸叔叔的親生兒子陸深也承擔，但是他也沒有怨言，全都替陸深一起背了，因為他覺得這是他欠陸叔叔和陸深的。他覺得虧欠你，所以你對他打也好，罵也好，你卻別對待他和陸深也好，他也從來不反駁，就這樣，他忍着委屈十幾年，您還覺得他是不孝子，沒有任何認錯和愧疚的心裏嗎？”
“爸，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剛剛嫁進季家的時候，以一個外人的眼光看着，都心疼不已，為什麼你看了十幾年，一點都沒有覺悟？”
“還有，您可能覺得他如果愧疚，為什麼還忤逆你，可是你仔細聽他的話，您覺得他真的在忤逆你嗎？他反駁你的，是因為他自己的事情嗎？他反駁你，始終是因為季夫人的事情，是因為他的媽媽，他唯一在乎的，只是為季夫人鳴不平啊！”
“如果你對季夫人好一點，如果你有稍微一點認錯的態度，季洺琛絕對不會這樣，可是您沒有！”
“爸，這大概真的是，您沒有心吧！”
江予晴終於一口氣說完了，也把季洺琛的委屈和不平都表達出來了。
那個男人，調調內斂，工作上氣勢凌人，看起來不好親近不好相處，理智冷漠得像個機械人，其實他內心裏卻比任何人都柔軟，藏着所有委屈，默默承受外界對他的誤解和辱罵。
可是這些，他不會說出來的話，她替他說！
因為她是他的愛人，他們是一體的！
“您也保重，考慮到您的身體情況，我先帶Aaron回去了，如果Aaron想看你，我下次再讓他自己過來吧！”
江予晴說完，也離開了病房，走得冷漠無情，毫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