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驅車靈岩徒虛名 鄉村風景淑且真
車駛入烏托市便不好走起來,改建使路面變得面目全非,且顛簸得極度厲害,而且一路是單行道,一頭放一頭堵,他們只好一會被放行一會兒被堵。
更糟糕的是,有一個地方足足滕了三個小時。起因是明文他們前面那個加長車的司機跟放行的工人幹起來了,至於是為什麼,明文也弄不清。起先是加長車司機和副手追着那個工人打,那個工人腰膀粗圓渾厚,臉上的肉里三層外三層,整個人往那一站就有一種巨大的威懾力,但追打他的兩個人也是虎背熊腰,且是兩眼放有凶光。好漢難敵雙拳,工人對着幹了幾下,實在無法擺平,只好繞着那車跑。工人眼看就被摞倒,這時卻來了幾輛皮卡,從車上下來十多人,個個手裏拿着家什。不到三秒,加長車司機和副手就倒在了地上。明文一看要出人命,急着要下車,子矜拉着他的手說,別去,他們雖打紅了眼,但老闆還是很鎮靜的,你如果這樣去,不僅不能止息事件,反而會激怒他們,這樣會傷了你,還是報警吧。
十多分鐘后,一輛警車鳴着嘀駛來。兩個被打倒的人正被罰跪在那,見警察來了方被放起來,口裏流着血。一串被堵的車無聊的寂靜地停在原地,有人按不住無聊就摁幾聲喇叭。漸漸的有人從車上走下來來圍觀,他們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同時都保持了緘默。而此時,他們認為是安全的,有警察的地方總該會是安全的吧,他們的好奇心在安全的名義下可以得到某種程度的滿足。明文和子矜就坐在車裏聽音樂,聊天,——自然而然也就涉及到了這次事件,並對它做了一些猜測。這樣無聊,卻又是無比有趣(針對一些人而言),時間在一個地方晃蕩了幾個鐘頭。最後,兩個戰敗的人上了車,吐了一口血,發動引擎,於是整個車隊又動起來。
到了烏托市,十月一日算是走到了尾聲,他們只好住宿。為了照管子矜,明文只登記了一個房間。
烏托市已沒了往日的熱鬧,許多人趁這個長假回家的回家,遠遊的遠遊。明文推着子矜在街面上漫漫遊走,但城市應有的氛圍依存。
遊走一陣,子矜想回房間休息。回到房間,明文幫子矜洗漱一番,子矜上了床明文才去洗漱。明文為了照顧子矜想躺在床邊的小沙發上囫圇睡一覺就行,但子矜讓他也躺在床上。她說:
“睡上來吧!裏面都穿着衣服呢。你這樣睡一晚上,明天如何帶我去靈岩寺遊玩。更何況我還想和你聊天呢?上來吧,明文。”
明文看了看子矜,說,算了吧,我這樣睡也挺好的。
“我就不信你會吃了我!”
“不是吃了你,你知道,我是個男人。”
“是個男人怎麼了。我命令你上來陪我說話,等我睡著了你想下去你請便。”
明文脫了褲子坐上床,子矜偎在他懷裏,他兩手輕繞過她的身體把她攬在懷裏。兩人就從孩提聊起,聊着聊着,子矜睡著了。明文望着子矜,他用手輕輕地捋了捋子矜額前的發,她那撩人的嫵媚映照着他,讓他沉醉,他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上,輕輕地生怕驚醒她。他不經意地就想起可月,他不經意地就在兩個女人身上找尋一些相似與不同。可月似乎更瘦點,子矜的臉龐似乎略圓一點;可月在熱烈中透着內心的寧靜,子矜在寧靜的表象下蘊着火一樣的熱情;可月的嫵媚在她眼眸的深處,子矜的妖羞是一種青春的折射;子矜的堅強透着一種倔強,可月的堅強是一種執着;跟可月在一起,整個世界都是你,跟子矜在一起,整個人生都是你的;……
半夜裏,明文突然被子矜驚醒,他這才發現自己懷裏還摟着子矜。他輕輕推了推子矜,問:“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我夢見白天打架的一幕啦!我在夢中看見好多好多血,夢中,你不聽我的非去勸架,結果,你也受傷了,我看見你不停地流血,我就不停地叫呀叫呀,可是沒有一個人來,我就哭呀哭,不停地哭。然後,你叫醒了我。”
“小傻瓜,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發現子矜臉腮上還有兩滴淚,邊用手拭邊說:“你竟然也會在夢中哭出眼淚。睡吧,我保護着你呢,安心地睡吧!小天使,我的小天使。”
“我要你躺下來抱緊我睡,不準鬆手,就算你手酸你也不能鬆手。”
“一直抱着,萬一我熱血一升高,止不住一時犯迷糊做傻事咱辦?”明文望着子矜憨憨地笑,有些傻。
“我不管。”子矜邊說邊往明文懷裏深深一鑽,彷彿那是一個最溫馨的地方。
第二天,明文驅車兩人遊了靈岩寺。下午回到賓館,明文無限感慨地說:“我的故鄉就是烏托市,卻是第一次游靈岩寺,如果不是陪你的話,真不知何時會去。去了又才發現那不過如此。哎,還是留一個念想比較美。”說完,他才發現子矜突然很沉默,他問:“怎麼了,子矜。難道我說錯了什麼?”
“明文,你說,我做你的什麼才好,才不會永遠讓你膩味。我會不會是你的一個被破壞了的念想。”
“子矜,不見你,你就是我的念想,見了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真得嗎。那我算你的女朋友,還是算你的女人。”
“女朋友聽起來高雅點。”
“可是,我要做你的女人。女朋友可以換,而女人是一輩子的事。做你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就無比地愛你;不在你身邊,就無比地想你。只有做了你的女人,你的心裏就永遠有了她的位置,就永遠有了她生命的痕迹。也許,我無法做一個真正的女人,你生命中真正的女人也許不是我。”
明文走到子矜面前,半蹲下,兩手握着子矜的雙手,眼睛凝視着子矜的雙眼,說:“讓我帶給你快樂和幸福,讓我們的生命因此而驕傲。不管明天會有什麼,而今天我們是執着地相愛。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嗎。子矜,你就是我的女人,一個重要的女人。還記得我們為彼此充滿溫馨而濃烈的思念嗎,如果沒有深深的愛,會那樣嗎。”子矜把明文的手舉放到自己的臉龐,她點了點頭,眼睛有一絲紅,久久沒有說話,靜靜地注視着明文,像對一生的遼望。
次日,明文帶子矜看望祖母又逗留一天。十月四日繞道回興城,結果,又在半道上遇到打架的事。在過一處便橋時,有個收費的老頭自稱橋是他建的,過一小車二十元,大車三十元。一個三輪家用車嫌收費貴,說著說著就爭犟起來,後來就大大出手,老頭的兒子也不知何時跑了來。三輪車司機挨了打,並且老頭已不讓他再過,就算他出三百元也不讓他過。三輪車只好退到後邊去。明文正要加油,後邊的一個小車已躥到前邊去,並且沒有停下給費的意思。老頭一急,往路中一站,小車只好無奈地吱的一聲停下。車上下來三個人,其中走在前邊的一個上前就給了老頭一腳,說:“要死,滾遠點。”老頭的兒子趕忙上來幫忙,卻三兩下就被打跑了。
子矜說:“需要報警嗎?”明文說:“都不是善類,要報他們自己去報。就算報了,那老頭子也撿不着便宜,他收費本來就不合法。而且,你看那車牌,就不是剛才三輪車一類的人物。”子矜說:“他兒子是不是找人去了。”“有這可能。”“我覺得我們這次不是來欣賞風光的,倒像是來看人家打架的。”兩人相對而笑。
過了一陣,來了警車。通過一陣交涉,交通又才得以暢通。
快出烏托市,遇到一個大峽谷,子矜讓明文把車停下。她靠在明文的肩上,說:“好美。”然後閉上眼睛,無限陶醉。
明文望着車窗外,景色富有一種嶙峋的雅緻,說:“是呀!真希望人生處處的風景都能給人這般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