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棺材裏多了一具屍體
大概是昨晚被水鬼的事折騰了一宿,回到房間我一下就睡著了。睡着睡着我聽到屋外傳來嗩吶敲鑼的聲音,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天亮。陽光從門外照進來還挺刺眼。我抬頭一看掛鐘。心裏抱怨是哪個缺德鬼這麼早製造噪音。
推開門一看,所有人都白衣素服。
誰又死了?
我滿臉驚訝,再一看,菲菲一身道袍正在一供桌前,撒錢祭祀。
“菲菲,菲菲。”
我朝菲菲示意。菲菲裝作沒看見。繼續儀式。
“啟程。”
一群人沿着長隊,高舉白帆,浩浩蕩蕩出了宅子。
“菲菲,這是幹嘛呀。”
我趁機把菲菲拉到一邊。
“哦,陳老爺今天要給二夫人開棺。”
“這麼急?誰給出的主意,也不算算良辰吉日。”
我一看菲菲臉色神情閃爍。
“菲菲,你?”
菲菲把我拉到一邊。
“師父這不早一天結束,我們早一天拿錢走人嘛,你看那陳老爺,誰知道會不會前後腳,上次那家不就是沒拿到錢還惹了一身的麻煩嘛。再說那陳老爺也不想等。連夜就把東西給備齊了,厲不厲害。師父,我們的服務宗旨不就是你給錢,我服務,包您滿意嘛。”
我拍拍菲菲的背。點點頭,菲菲你長大了。
“師父給!”
“這是?”
“儀式還缺個孝子,我說我師父能來,你看這是按你的尺寸連夜做的,你看合不合適,正宗的蘇綉。”
我?
“菲菲,你把我當什麼人!”
我怒道,菲菲把一疊錢拍我手裏。
“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降低音量說到。菲菲掏口袋。菲菲又拍了一疊。還沒等我開口,菲菲又扔了三疊。
我搖搖頭,看看天空。抖抖身體。
“菲菲,你說這天,怎麼說冷就冷啊。”
我緊了緊領口,默默的穿上衣服。揉了揉眼睛。
“我滴親娘耶。”
我邊哭邊跑到前頭。
“師父你的絨球帽子。”
陳家的祖墳在鎮外二十里地的一座荒山上,古代人對下葬是很看重的,可以說當作一件大事來做。甚至有人家會因為辦場白事舉債度日,可謂要了面子,餓了肚子。
入葬的地點時間衣着,甚至送葬人的生肖都很有講究,一個好的墓穴可以福及子孫,相反則會破壞家族的風水。下葬的時間一般選擇清晨,避免棺材遭到日光曝晒,或者下午三四點,因為當空日月同時出現認為是吉祥。
遷墳或者下葬了重新啟棺都被認為是大不吉。都需要一場儀式來化解其中的戾氣。這也是大夫人昨天極力反對的理由。
不過這些現代人都已經不用去煩惱了,因為現在都流行火葬。特別是在寸土寸金的上海,想要有這麼大的墓葬,真是絕無可能。
菲菲在墓前譏里呱啦亂念一通。多年的走場已經讓她熟門熟路。我跪在一旁假哭。一套儀式做完。菲菲用桃木劍劈開一瓦片。
“時辰到!”
菲菲有模有樣的喊了一聲。幾名大漢開始刨地,一直挖了一個小時才露出棺材板。一條粗大的麻繩纏繞棺材板。和小樹一樣粗的竹棍穿過。六個壯漢單肩扛起。
菲菲又喊了聲,啟棺,老者,孕着,虛者迴避。
送葬中一部分人背對着墓穴。因為棺材煞氣重,這些人薔薇素比較弱,容易沖了煞氣。
現在的儀式都已經簡化,做做樣子而已。
大漢拔出棺材釘,卸下棺材板,菲菲半天不語。眾人在身後納悶的看着。等待着菲菲的下一步指示。
“師父,師父。”
菲菲小聲的對我使了個顏色。對我示意我過來。我起身邊哭邊往前挪。
“親娘啊,親娘啊,哇,我滴個親娘!”
原本還在假哭的我往棺材裏瞧了一眼,瞬間恢復了正常的語調,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我滴個親娘啊!
並不算大的棺材裏,放着兩具屍體。
當地派出所的人在兩個多小時后風塵僕僕的趕到。
“所有人排好隊,一個一個的做筆錄,喲這不是領導么,你們這是?”
馮隊長正在現場指揮,一回頭看到我和菲菲,一臉的驚訝。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山上風大,我身子弱,借來穿穿,挺暖和的。馮隊長冷不冷,要不帽子給你戴着避避風。”
馮隊長急忙擺手後退。
民警對在場的所有人都簡單做了筆錄,陳老爺因為頭暈提前回到了府。棺材裏的兩具屍體被抬出。拉到了派出所指定的地方停放。
那兩具屍體已經略微腐爛,全身沒有衣物,還沒有頭。但可以分辨出是一男一女。男子個子比較高大,清瘦。女人的身材消瘦,兩個人雖然已經死了,但被擁擠在一個棺材裏還是挺難為他們的。
菲菲你拉着我走着么快乾嘛?
一路上菲菲都不說話,拉着我一直走到了停原來那車的地方。
“菲菲,你拉着我來這裏幹嘛。是要開溜嘛,那也開陳平給的那車啊。”
想想也確實錢都已經到手,該完成的也都完成了,留在這裏也沒意思,正要誇菲菲進步了。
“師父,不是,你看!”
菲菲打開後備箱。後備箱裏放着我們備用的汽油,還有行李。菲菲拉開一個背包拉鏈。我一臉納悶探去。苦笑中。
“菲菲,你這是鬧哪樣。”
兩個人頭擠在裏面。那是我和菲菲在驛站撿到的。
“菲菲,你收集這東西幹嘛。是要晚上召喚出來陪你鬥地主嘛。”
我欲哭無淚。菲菲也是滿臉委屈,他說自己整理車子的時候顧着和我說話,不知怎麼就放了進去。修車的時候才發現,本來想今天收工走的時候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沒想到。
我搖搖頭,正要好好批評菲菲。一下想到什麼,看着菲菲。菲菲睜大眼睛點點頭。
“喲,領導又來了?帶着什麼呀,禮物嘛?”
一個民警打趣道,我陪笑。
“禮物禮物,天大的禮物。”
讓民警帶我們到停屍的地方。我打開背包,把隨行的民警嚇了一跳。
“領導,你這是?”
我沒有回話,兩個人頭一男一女,女的看面容二十多歲,男的年紀也不大,五官端正,沒什麼特點,要說不同,也就是一點,沒有頭髮。
“怎麼樣。”
菲菲彎着腰看着我。我守端着人頭。轉頭看向菲菲。
“很合適。”
和我和菲菲的預感一樣,那兩個人頭和那兩具屍體是有關聯的。雖然因為皮膚和肌肉萎縮的關係無法完全相連,但椎骨的切口很契合。可以看出是被利刃切開的。而且很粗糙。
顯然這兩個人頭和這兩具屍體才是原配。但二夫人的屍體怎麼會和一個別的女人的頭顱正好相配呢。
“菲菲,你看看二夫人脖子有面有沒有胎記。”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兩個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推開房間的門。一個民警領着一個人進來,那人朝我看來,一臉的驚訝。
“大師你怎麼在這裏?”
說話的人是王府的小安,小安告訴我他是奉了老爺的命令過來的。老爺回到家不住的嘆氣,已經沒心思管這麼多事了,打算儘快讓二夫人的屍體歸位好讓她入土為安。我看到小安的手裏捧着我帶去的那個木匣,裏面裝的應該是二夫人的人頭。
我指了指桌子。
“諾,在那你拿吧。”
小安走了幾步停下,看到桌子上的女屍一臉的驚訝,我本以為他是因為發現二夫人的屍體多出了一個人頭而吃驚,沒想到他嘟了一句。
“這不是小翠嘛!”
小安的話也讓我反而吃了一驚,小安說的小翠,就是二夫人的貼身丫鬟。一個在二夫人遇害前已經辭職回鄉的人,竟然躺在了為二夫人準備的棺材裏。
我不死心的抓出二夫人的人頭試了試。
而原本以為是二夫人的屍體,從屍體和人頭的配合程度來看,卻是小翠的,而二夫人的頭顱卻在盤水村被發現,當晚在得月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為什麼還會有一具男屍在裏面。
小安又看了一眼另一個桌子上的男屍。吐出兩個字。
“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