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的爺爺
沿着聲音的方向,楊甜甜對上了老者的眼神,一股清晰的冷傲咄咄逼人,目光從他身上掃過,他的身形消瘦,身穿靛藍色長袍,領口和袖口都鑲綉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着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銀白色的頭髮束起來戴着頂嵌玉小銀冠,臉上的皺紋或深或淺,留着長長的鬍子,雖然手裏握着拐杖,但修長的身體依舊挺得筆直,整個人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像絕世高人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興許是動了他的琴的原因,他的鬍子瞪得老高,不難看出他臉上的憤怒。
安文婷見到老者出來了,立馬上前兩步,兩手交疊,頭下底,腰下彎,拱手叩拜,說:“爺爺,我來看您了”
老者看着她並沒有太多的情緒,甚至可以說心如止水,一點情緒都沒有,只是淡淡地發出一個鼻音“嗯”,便示意她到一邊去。
這個女孩倒是比安文婷要長得可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筆直身挺的身姿,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一點都沒有被他身上的氣勢所振攝到,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看來韓天明看中的人確實有點意思。
“你就是碰我琴的人?”
他自顧自地拉開了一張雕着老虎的椅子坐下,不緊不慢地說,聲音依舊很淡,但氣勢逼人還有點戲謔的意思。
安文婷看着這副嘴臉太過於熟悉了,這是他看中獵物的標誌性表情。
生怕他對楊甜甜做點什麼,立馬上前把楊甜甜護在身後:“爺爺,這是我朋友,您……”
“啪!”本來還毫無表情的老者,正在撥弄着桌上的杯子的。
聽到安文婷一副老鷹護小雞的語氣,他手中的杯子,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濺。
臉色陰沉地說:“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滾出去”
他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忤逆他的人,即便是她孫女也不例外。
看着生氣的爺爺,安文婷顫巍巍地退到了一邊,他了解爺爺的脾氣,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即便是她也不例外,在踏出門口那一刻,拋了一個歉意的眼神給楊甜甜,對不起,她儘力了。
到了門外的安文婷走到了一盆紅色的月季花前,這是她母親生前親手種下的,是母親最愛的花,看着這一盆花,她忍不住哭出了眼淚,自從母親走後,她就和爺爺相依為命,為了復仇,爺爺把她培養成了一具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現在還把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搭上了,嘴裏喃喃道:“媽媽,要是你還在世,你會支持我這麼做嗎?”
楊甜甜並非沒見過世面的人,看着眼前的老者,特意把安文婷支開,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圖呢?
向來不喜歡被動作戰的她,直接開門見山道:“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老者有了片刻呆愣,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居然這麼直接地問他,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和她談判一樣,這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讓他很不爽,而且·她的淡定過人,從容不迫的樣子,更加讓他很不是滋味,一時間他有點看不透這個女生。
“你不怕我?”
楊甜甜心中勾起了一抹冷笑,看來她的計謀得逞了,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讓人看出破綻的就是在不淡定的時候,這種狀態下的人心志會亂,她剛剛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對於老者的氣勢壓迫,壓制了自身的不安,他的馬腳就露出來了,他心虛了,他需要征服她,利用她,而安文婷對於韓天明舉動如此熟悉,又稱呼這個老頭爺爺,那麼,不難看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而自己恰好成為了他們最有利的棋子。
“你覺得你可怕嗎?”
楊甜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閑地喝了起來,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問題拋回給他。
這還是老者第一次吃癟,沒想到居然是在一個小女孩手上,但他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欣賞這個和自己孫女同齡的女生,不管是睿智,氣質還是反應能力都在自家孫女之上,從她身上,他看到了王者的氣息和霸氣。
“哐當!”原本在老者手裏的拐杖,突然甩出了幾米遠。
他從椅子上一個後空翻,跳上了先前他出來時的石門后的屏風上,手從屏風上扯下一個捲軸,因為捲軸和屏風的顏色一樣,且屏風上的雕花和捲軸形狀幾乎一樣,莫不是存放者根本看不出來,可謂設計精妙,拿到捲軸后,他又跳了下來,身姿矯健,從身手看,先不說在現代,即便是在古代,也應該屬於高手行列。
他把捲軸“啪!”一聲,攤在了楊甜甜面前,示意她看。
楊甜甜捂着鼻子,拍了拍捲軸的灰塵,把捲軸拿在手裏,只見上面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她抬頭看了一眼老者,只見他也無計可施的樣子,瞬間明白了,他是想讓她打開這個捲軸中藏着的秘密。
“這一捲軸,是我們家族傳承下來的,連文婷都沒見過”
他緩緩地坐在了先前的椅子上,雙手搭在了刻着老虎的雕花上,眼睛裏有着看不懂的情愫,他的聲音略顯滄桑和疲憊,其實,他也是個心疼孫女的爺爺吧,只是為什麼不表現出來呢?
“那你為何給我?”楊甜甜不解地看着他問。
她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他們的,一個兩個地都找上她,到目前為此,她連自己深陷什麼旋渦都不知道。
“因為只有你可以打開它”老者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生,他堅信他不會看錯的,也堅信韓天明不會看錯的。
對於他的盲目自信,楊甜甜並沒有往下問的意思,這些天來,她過得已經夠渾渾噩噩了,似乎被安排了一樣,所有人都對她說,我相信我認準的人……
“既然如此,你是誰?和韓天明什麼關係?”
這才是她關注的,她可不想對着空氣打仗,找不着點。
她的頭腦很清醒,這一點很好。
“我是安以生,其他的,你以後會知道的。”講完他就關上了石室的門,回到了一個密室空間。
楊甜甜也轉身離開了,出門時看到對着月季花發獃的安文婷,抬腳走了過去:“是你爺爺讓你把我帶到這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