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征戰聊齋》千人玩家
所有的學生怯怯的散場,各自走回自己的班級中,楊巔峰在眾多家長的簇擁下,辦理着入學手續。
就這麼一場華麗的表演,又是幾百萬到手,這種感覺,讓他着迷。
是夜,夜黑風高。
宿舍的燈光已經熄滅,徐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這麼都睡不着,哥哥白天的樣子,深深的印在了他腦海中。
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具弱小而又顫抖的身軀,大張卻無言的嘴巴,每每想起,都有些膽戰心驚。
宿管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皮鞋輕踩地板,那種聲音,對這裏的學生們來說,是絕對的噩夢。
他們都是成年人,至少在法律上已經是成年人,但他們的父母不這麼認為,父母們只想讓他們按照設計好的路線去走。
一旦有偏差,一旦有意見,那就說明這些孩子還未長大,他們還需要教育。
這所學校,也正是基於這樣的市場需求下才開放的,目前僅在華亭,這樣的學校,十所以上。
宿管走進了他們的宿舍,高光手電亮起,照在人的臉上,非常的難受。
但徐迅卻不敢睜眼,其他的同學也是一樣,一旦被他們發現晚上七點還沒睡覺,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嚴重到,需要用電椅電兩分鐘才行的地步。
這所學校的名言就是;
孩子不聽話?那多半是裝的,電一頓就好。
徐迅閉着眼睛,身旁的孩子從睡夢中醒來,突如其來的燈光,使得他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宿管憤怒道:“這麼晚了,這麼還不睡覺!”
那孩子委屈的道:“我睡著了,但是被你們的燈光照醒了。”
宿管微笑:“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燈光熄滅,很快,傳來了那個孩子尖叫的聲音,拳打腳踢,弄出的聲響很大。
徐迅知道大家都醒來了,但卻沒有人敢出聲,都把被子矇著腦袋,微微顫抖,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宿管今天心情好像並不是太好,毆打的時間比平時要長一些,那孩子已從原來的尖叫,變成了呻吟。
很快宿舍里進來了幾人,將那孩子拖走了。
徐迅知道,他們會把他送到醫務室,今天夜裏,哥哥也在哪裏。
翻來覆去,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東西,可無論如何,卻這麼都睡不着。
最後他咬牙,翻身從床上起身,上鋪的雀斑男驚慌失措小聲道:“你幹嘛,趕緊睡覺,他們會發現你的。”
徐迅道:“如果你不去告狀,可能他們發現不了吧。”
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宿舍,雀斑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夜宿舍的門沒鎖,徐迅很順利走了出來,沒一會,站在了醫務室的門口,咬了咬牙,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裏面擺了十幾張床,每張床上,都躺着一個孩子,有男有女,都是滿臉的痛苦。
但這裏的孩子,跟他們都有一點不同,那就是頭上沒有帶帽子。
綠帽和白帽,這是二十四小時要帶的,為的就是讓他們永遠記住自己的錯誤,唯有醫務室的孩子們,他們經常不帶帽子。
這在徐迅眼裏,是瘋狂的舉動。
不過今夜他的舉動,在平時自己的眼裏,也是瘋狂得吧。
悄悄走到了哥哥的床前,輕輕推了推他,徐沖醒了過來。
“你這麼來了?”
徐迅雙眼含淚:“哥哥....對不起...我太懦弱了。”
徐沖有些虛弱,顫聲道:“瞎說什麼呢,趕緊回去,別被他們發現了。”
徐迅搖了搖頭,他不想走,他想陪在哥哥的身邊,膽小的他,不願意去面對宿管兇狠的臉。
“哥哥,我就睡在你床下面,明天早上再走。”
徐沖沒再說話,因為他又一次暈了過去。
徐迅躺在冰冷的床底,卻感覺無比的溫暖,因為哥哥就在他的上面,腦子裏浮現出了小時候,哥哥跟他講的那些故事。
在哥哥的故事裏,整個世界都是一場遊戲,大家都是玩家,活的瀟洒自在,看誰不爽就能砍誰,喜歡誰,就能跟誰表白,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
“如果世界上真有那樣的地方,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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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吏開着車,遊走在華亭的大街小巷,嬰寧手裏拿着羅盤,上面的指針指着某個地方。
“向左,那裏的戾氣最重,非常合適進入聊齋世界。”
張吏點頭,車子向左開了過去。
白天的時候,他跟嬰寧商量着多尋找一些玩家,可找誰,卻是個難題。
三十來歲的成年人,雖然智商、毅力、身體素質都是最合適的,但卻沒有年輕人那種衝勁,到最後存留率或許並不高。
十幾歲的孩子也很合適,但他們還未成年,最主要的是要學習,不能為遊戲分了心。
尤其是張吏很清楚《征戰聊齋》的吸引力,定力不夠,很容易就會陷到遊戲裏。
那麼最合適的人選,就是那些二十來歲,有朝氣的年輕人,他們在遊戲裏,才能真正有一番作為,等到玩家越來越多時,他們也能佔據更大的優勢。
這樣其實很麻煩,倒不如隨便找個小區,隨便吸收點人,反正最後留不留,是玩家自己說了算。
但張吏卻寧願自己麻煩一些,因為他意識到,《征戰聊齋》以後肯定不止會影響到聊齋世界,隨着玩家數量越來越多,他這個世界,也終將被影響。
那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但必須要從現在開始佈局。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左右,嬰寧喊道:“停,就是這裏。”
張吏把車停好,兩人走了下來,面前是一棟雄偉的學校,門口立着大大的招牌。
磁爆步兵成年人行為矯正中心。
嬰寧看着羅盤道:“吏哥哥,我能感覺到這個學校的戾氣最大,而且人數至少有一千多人,甚至我還在這一千多人中感應出了幾個特別的靈魂。”
“特別?”
“嗯,那幾個靈魂看似虛弱,但卻有着極堅韌性格,但好像並不是天生的,倒像是反覆折磨出來的。”
張吏冷笑,他理解了嬰寧的反覆折磨是什麼意思。
對於這所學校,他也早有耳聞,有媒體報道過,這所學校三十天內,七人跳樓,都快趕上很早之前的富康康連環跳了。
“那就這裏把。”
張吏手持夢戒,將準備好的鮮血滴了上去,頓時一圈漣漪擴散開來,很快將整個學校,全部籠罩。
他滿意的看着這一幕,心隨意動,帶着嬰寧,來到了聊齋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