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掉色的玉壺
“你的確有病！”
莫凡面色不改，面色風輕雲淡的說道。
結果，此言一出，小雪滿臉錯愕...隨即，便是無比惱怒了起來！
她本來以為爺爺都不追究了，以這窮鬼的德行，不說感恩戴德，但最起碼也會夾着尾巴做人吧？
結果，他非但不感恩，反而還出言不遜，居然開口就罵自己？
有病？
你才有病！
你全家都有病！
從小在掌聲和讚美聲中長大，她什麼時候被人罵過，受這種窩囊氣。當下，她滿腔怒火迸發，張嘴就要反駁之際——
“你面臘齒黃，典型的陰陽不調，你有病。”
“你腹部隆起，異物作祟，顯然是經期迷亂，導致尿路不暢，你有病。”
“你眼袋下凹，顴骨高聳，雖然打了不少粉底，卻依舊無法掩蓋氣色蒼白，你有病...”
“這位小姐，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啊！”
莫凡一口氣說出來。
以他仙帝的手段，治病救人，那都是信手拈來的事兒，如果讓修為再稍微修復下，任何疑難雜症到他這邊，藥到病除。
而且。
他很看不慣這女的富家小姐的做派。
狗眼看人低。
穿得破破爛爛就是窮人？
招惹了你就活該被罵？
這種人，不好好教訓下，只怕她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粑粑，聽你這麼說，那這位姐姐生了好多病啊，她會不會死啊？”聽聞的莫貝貝有些蒙圈，下意識的問道。
莫凡不及張口，小雪立刻就勃然大怒，“你才死了！你全家都...”
等等。
好像不太對。
這窮鬼剛說的自己的癥狀，貌似自己都有啊。
就前幾天，他感覺頭暈腦脹，腳底發虛，走路都渾身不得勁兒。後來去醫院看了，醫生說她經常熬夜導致氣短腎虛，經期不調，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染上大病。
但是這事兒畢竟是家醜，她從來沒對誰說過，包括爺爺和家人，她都隻字不提怕他們擔心。
可是這窮鬼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是什麼私家偵探，私底下調查過自己？
今天和自己碰上，是刻意的？
“如果我是你，就應該心平氣和，遇事戒驕戒躁，你要再這樣暴怒下去，不被病拖死，也得被自己紊亂的五臟六腑攻心而死。”
莫凡深吸了口氣，走到老頭兒面前，平靜道：“老先生，我看你和你孫女不是一路人，至少還懂點禮數，剛我把你孫女的病症說了，你手裏的贗品也鑒別出來了，就當是我替我女兒給你們賠的不是，往後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牽起了女兒的小手，說了一聲‘貝貝，咱們走’，然後就要轉身。
“年輕人，且慢。”
莫凡回頭，皺眉道：“怎麼，不依不饒？”
“爺爺，您得給我做主啊，這窮鬼剛剛罵我，而且還...”
“小雪，怎麼說話的？什麼窮鬼不窮鬼的，以貌取人可不是唐家人的做派。”老頭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年輕人，氣宇非凡，應該不是尋常人。關於小雪的病情，能字句到位，她也沒有反駁，應該是真的。既然能夠看出小雪的病症，那這玉器，說不定真有玄機？
自己可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淘換來的，這要真是的假的，那拿到長老他們幾個老傢伙面前去，這不就是去丟人么？
所以，半信半疑之下，他喝斷了孫女，走到莫凡近前，拱手一讓，禮貌道：“年輕人，老朽唐德忠，敢問...”
“莫凡。”
“好，莫先生，你剛說，我這套玉器是假的，不知道此話從何說起？”
“無可奉告。”
莫凡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再晚，那招租的人不在，父女倆恐怕得睡大街。
既然答應了女兒要住大房子，現在正是建立感情的第一步，不能放她鴿子。
說完，他轉身就走，而那怒不可遏的小雪則是不依不饒，當時便粗喝一聲：“站住！撞人還罵人，今天這事兒你要不給我說清楚，哪兒都別想去！”
“唰唰！”
“嗖。”
隨着這女人的呵斥聲發出，四周林木及黑夜處，人影涌動，動靜頗大。
看來四周都有他們的人馬，其實這種富家千金，權勢滔天，隨身肯定帶了許多保鏢。
不過，莫凡卻根本不在乎，雖然他修為沒有恢復，但是對付這些普通凡人，還是沒問題的。
“你給我滾回來！”
接着，那小雪就沖了過來。
伸手就拉住莫凡的胳膊，想要回拽之際。
莫凡卻冷笑一聲，站在原地不動，任憑對方如何拉拽，卻沒有絲毫挪動。
“噠！”
莫凡扭腰一盤，強勁的力道，由內而外，一下子便將小雪往身後的地方震開。
“小姐...”
見狀的黑夜處，立刻有人驚呼，貌似就要跑出來，卻被唐德忠喝道：“都給我滾！”
“爺爺...”
“小雪，鬧夠了沒有？快給莫先生道歉。”
“啊？爺爺，您，您讓我給他...道歉？”
小雪一臉不可思議。
而唐德忠則是面色沉穩，一副毋庸置疑的模樣。
小雪雖然從小嬌生慣養，可是一直都跟隨自己習武。
不說武藝精進，但至少小有所成。
可剛她拉拽這莫凡時，力量渾厚，底子深厚。尤其是那扭腰一盤，內勁勃發，就像是參天巨物，哪怕連自己，都無法做到其萬分之一。
只是一眼他便看出來了，這是個高手！
至少也是宗師級別！
如果真的要做個比較的話，那對方無異於是飛天巨鷹，而自己只不過是地上爬的一條小蟲子而已。
“真沒想到，這叫莫凡的，看起來年紀輕輕，一身修為卻如此渾厚，這是個大人物啊。難怪，一眼就瞧出來自己這玉器是假的。這麼說，他並沒有信口雌黃，而是說的實話，我一把年紀了，居然會栽在自己朋友手裏。”
唐德忠心中嘆息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危機。
壞了！
如果得罪這樣的大人物，真要追究起來，莫說是一個唐家，就是十個唐家也是彈指可滅。
“莫先生，真是抱歉，我孫女有眼無珠，不識泰山，您請見諒。”唐德忠趕緊前去賠罪，還對小雪不斷的擠眉弄眼，低喝道：“小雪，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莫先生道歉。”
“我不！”小雪不知道爺爺抽什麼風了，讓自己給一個窮鬼道歉？這不可能！
難道真是病入膏肓，老糊塗了嗎？
“快道歉！咳咳，咳咳...”情緒激動的唐德忠，劇烈咳嗽了起來，恨鐵不成鋼的喝道：“怎麼，連爺爺的話都不聽了嗎？你是不是想爺爺死得快點？”
“爺爺，您別激動，我道歉，我道歉還不成么？”
小雪灰頭土臉，為了爺爺的健康着想，她最後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過來，“對不起。”
“哈哈，沒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莫凡一擺手。
而完全不知道情況的莫貝貝則走過去，拍着小雪的後背，乖巧道：“姐姐，沒事的，我粑粑只會打壞人，姐姐你長這麼漂亮，肯定不是壞人，所以我粑粑不會怪你的。”
“你...”小雪欲言又止，眼神哀怨的瞪了莫貝貝一眼，心說，你個野丫頭胡說什麼呢？姑奶奶我要不是考慮到爺爺的病情的話，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你還過來裝老好人，哼。你們這父女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行了老先生，只要不觸及我的底線，我莫凡從來不會為難別人。”莫凡一擺手，目光收回，落在了他手中的木盒上，伸出，道：“給我吧。”
“你想幹什麼你？”小雪氣呼呼道。
唐德忠則不敢怠慢，果斷將東西遞上，其實他也不知道這玉器是真是假，不過，如果這宗師高手想要的話，那自己拱手相讓，說不定能攀上關係，日後對唐家也有好處。
“你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么？那我證明給你看好了，免得你一直耿耿於懷。”
說著，莫凡接過木盒，取出其中最大的物件。
一把質地精良的玉壺。
從外表看，晶瑩剔透，色澤圓潤，一看便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
只是，莫凡握在手裏，稍微運氣，一股蓬勃勁力揮發，灌輸在手掌中。
稍微一摩擦，本來還挺翠綠的色澤，立刻就掉了些許顏色。
最後，莫凡擰巴着拇指，一搓，顏色完全掉了下來。
“價值連城的玉器，好幾百年的物件，就簡單一挫，難道就會掉色么？”
莫凡笑呵呵的高舉玉壺，反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