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種子
“小鬼，看什麼看？”沙千里呲牙咧嘴的嚇唬道。
這一次沙千里栽的有些慘。原本洗劫了幾個部落，收穫頗豐后，正志得意滿的沙千里沒想到被一群婦孺給打敗了，心裏正窩着火，此刻又被一個小孩子給盯着看，心中就更火了。
“你就是沙千里？”百里堅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沙千里。這還是百里堅第一次見到馬匪，說實話，這個沙千里長得遠沒有百里堅想像中馬匪那樣兇惡。
“正是爺爺！”
“哦，馬匪頭頭也不怎麼樣嘛，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百里堅笑道。
沙千里見自己居然被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嘲笑，頓時就怒了：“哼，要不是爺爺輕敵，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改變不了你已經是階下囚的命運。”
“哼！”沙千里別過頭，不想理會百里堅。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百里堅不以為意，繼續問道。
“爺爺是馬匪，以前當然也是！”
“那為什麼以前沒有聽說過你的名號？”
“這……這是因為……因為……”沙千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最後悶哼一聲道，“關你什麼事！”
“你以前一定不是馬匪！”百里堅十分肯定道。
“你憑什麼這麼說！”沙千里好奇道。
百里堅莞爾一笑道：“看來我猜的沒錯！”
“你詐我！”沙千里惱怒道。沙千里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十歲的孩子給詐了，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說吧，為什麼要假扮馬匪？”百里堅蹲到沙千裏面前，認真的問道。
“小子，你很聰明，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沙千里笑道：“既然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自己猜一猜呢？”
“你！”百里堅憤然起身，看着一臉戲謔的沙千里，心中憤憤不平。
百里堅不服氣，腦中飛快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整理了一遍，突然靈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假扮馬匪，是為了籌措軍糧吧！”
沙千里臉色一冷，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看到沙千里的反應，百里堅心中一動，繼續道：“看來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屬於一個較大的部落，因為代王要攻打賀蘭部，你們又不想太過耗費自己部落的實力，所以就派出一支隊伍，假裝是馬匪，其實是在為大部隊打前站，提前準備好軍糧。不知我說的可對啊？”
沙千里的眼中逐漸露出驚訝的神色，兩眼直勾勾的盯着百里堅感嘆道：“小娃娃，你真聰明！”
得到沙千里的誇獎，百里堅心中也很是得意，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自信的微笑。
“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百里堅！”
“好！既然你能想到這麼多，那麼你自然也應該想得到，很快就會有大軍前來，你們這個小部落根本就抵擋不住大軍。如果你肯放我走，我向你保證，可以讓你們部落的人加入我們部落，以後你們就再也不會被別人欺負了。”
“不！”百里堅搖了搖頭道：“靠別人永遠不如靠自己。與其期待別人施捨的保護，還不如壯大自身，讓自己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只要我們足夠強大，就只有我們欺負別人的份，別人絕對不敢來欺負我們。”
“好小子，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有志氣！可是我看你柔柔弱弱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樣子。”
“有的時候，武力並不代表一切。”百里堅自信道：“你可知道你這次為什麼會失敗？”
“哼，還不是因為我輕敵大意了！”
“不，這只是一方面！”百里堅搖着頭道：“你還敗在了這裏！”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的時候，腦子比武力要好用的多。”
“哼，強詞奪理！”沙千里十分不服氣道。
百里堅見沙千里不服，但此時並不想去說服他，剛剛沙千里透露的信息十分的重要，很快就會有大軍前來，如果被他們知道是自己部落擊敗了他們籌集軍糧的部隊，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部落的。僅僅不到五十人的隊伍就已經給了部落很大的壓力，如果真是大軍到來的話，那就真的是毫無抵抗之力了。
百里堅沒工夫在這裏繼續跟沙千里聊天，這件事必須馬上讓卓崗大爺知道。
大帳內，卓崗大爺剛剛從忙碌狀態中回過神來，一聽到百里堅的稟報，頓時臉色又凝重了起來。
“我之前也在奇怪，為何一個不到百人的馬匪隊伍會裝備有如此多的鐵器，尤其是他們的彎刀，每一把都製作精良，絕對不像是這種馬匪們該有的。”卓崗大爺沉聲道：“現在一切都能解釋通了，原來是軍隊假扮的。”
“這裏不能待了，戰鬥痕迹太明顯，他們的斥候一過來就會發現的。”
“可是我們能去哪？”卓崗大爺此時一臉的死灰，剛剛逃過一劫，沒想到反而招惹到更大的麻煩。
“往南走！”
“往南？那可是賀蘭部的範圍，這不是去送死么？”卓崗大爺搖着頭道。
“卓崗大爺，以我們現在的處境，往北和往東的路已經被堵住了，那裏正有大軍靠近，往西則是一片荒漠，我們跟本活不下去，只有往南，還有一線生機。”百里堅耐心的解釋道：“往南走雖然會進入賀蘭部的範圍，但是現在賀蘭部正在遭受戰亂，他們肯定會收縮兵力，沿途即便是有部落存在，也都不會對外面造成多大的威脅，我們反而可以趁機南下，進入賀蘭山。只要進入賀蘭山中，我們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孩子，我們世代生活在草原上，一直以放牧為生，你讓我們大家進入大山中，我們以後該以何為生呢？”卓崗大爺一臉愁容道。
“卓崗大爺，現在還是逃命要緊，至於過活，活人難道還能讓尿給憋死？山中野味比草原還多，實在不行我們依靠打獵也能過的很好。”
“小堅，你的想法太過突兀，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等你圖沐大叔回來之後，我們再仔細商討吧。”
看着卓崗大爺一臉糾結的神情，百里堅雖然心裏着急，但是也無法催促的太急，畢竟這不是卓崗大爺一個人能定下來的事情。
如果自己有足夠的話語權，那該多好，只需要一聲令下，就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命，而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只能幹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一刻，一顆權力的種子已經在百里堅的心裏悄悄種下，只等待時機的到來，讓這顆種子能夠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