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虎伏深山聽風嘯,龍卧淺灘等海潮
這時,浪蕩子才面露恐懼,他沒有想到面前看起來貌美尋常的女子,居然也是一名修行者,而且看樣子要比他的手下要強悍太多。
“你可知道我是誰?多木救我,多木!”
他有點怕了,瘋狂的喊着那光頭壯漢的名字,只不過現在……已經遲了。
柳娘站了起來,皺着眉頭看着他們,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子,我只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盤,像你這種浪蕩子,我最討厭了。”緊接着又是兩道風刃飛出,將那浪蕩子定在牆上動彈不得。
“真是煩人,好不容易在這能看着那小子……惱人。”
柳娘說完之後,便在桌上放下一塊碎銀,緊接着便足尖輕點,身影飄忽而去了。
而在這時,那被掀飛的光頭大漢這才緩過神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起來,連連吐出了兩口鮮血,驚魂未定的看着那輛遠去的背影,震驚到,“風冥悟,炎城怎麼會有大修行者!難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光頭大漢把定在牆上的浪蕩子救下后慌忙離開了茶樓,離去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這一切事情,顧舜和李轅都並不知道。
李轅撓撓頭,看着顧舜遠去的背影,發現這旁邊的樓上似乎有些動亂,不過這動亂的時間持續得非常短暫,他還沒有進去,就已經結束。
於是李轅只能怏怏地看着周圍的人流如織的街道,從一旁折下一根野草叼在嘴中,嘆口氣道:“唉,這可真是無聊呀。”
柳娘回了暗香閣。
暗香閣是炎城之中一所非常有名的風月場所,但唯一不同的就在於暗香閣有一部分人。這是一部分賣藝不賣身的女子,她們隸屬於暗香閣的情報機構,因為她們的存在,所以暗香閣在成為炎城第一大風月場所的時候,也成為了炎城第一大的信息中心。
柳娘能夠經營這一切,自然不是一個普通人,比起她的修行天賦,她更擅長的就是經營的天賦。
柳娘坐在銅鏡前,回想着顧舜的身影,微微有些出神。
之所以她對顧舜這麼感興趣,全是因為她在顧舜的身上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那是一個浮光掠影般見了一面,但卻這麼多年都讓她無法忘懷的人。
那個絕美,美得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女人。
……
顧舜回到了顧府,路上關於他和紀寇賭約比武的風言風語,他沒有心思去弄懂,他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如何得到那陰燭教修鍊魂力的功法來修鍊。
他自己知道,雖那炎城的第一名醫“甄神醫”告訴過他,他的丹田碎了無法修鍊,但他現在知道,這並不是這麼回事兒,而且,這世上,還有一種可以不用丹田修鍊而是進行魂力修鍊的功法。
再說他從很早之前就感覺到,修行之道講究的儲氣場所,並不僅僅是單純的丹田這麼簡單,而是丹田之中的小天地。
顧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關起來,閉門不出。
晚飯時間,翠花傳喚他去吃飯用餐,卻被他拒絕了,只怏怏道自己沒有什麼胃口。
翠花也不勉強,畢竟他最近遭遇了這麼大的挫折,眾人都不敢說重話。
顧舜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着窗外逐漸華燈初上的市井,慢慢閉起了眼睛,這一切其實都是他自己一手策劃的,正是因此,所以現在丹田碎裂,根本就不是最壞的結果。
他顧舜,本就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就連那炎城的第一名醫“甄神醫”也沒有看出來,其實他碎的並不是丹田,而是丹田中的小天地。
這兩者可是大不相同。
小天地簡單來說便是人的儲氣場所,修行者聯繫修行功法引導小天地其中的靈氣進行運用,如此才可以根據自己本身固有的屬性,然後發揮出應有的本領。
而小天地便衍生於丹田之中,換句話說,丹田就像是一塊地一樣,而小天地則是土壤里的種子萌發出的參天大樹,一棵樹被砍倒,還可以再長出一棵樹,但如果土地都已經被挖掉了,這才是根本不可逆的死刑。
顧舜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己又到了去探望城北八大胡同老不死的時候。
這老不死的,和他還有些許淵源。
炎城之中分為五大勢力——顧家、李家、紀家、范家、羅家。而其中顧家和李家素來交好,至於擊碎顧舜小天地的紀家紀寇一脈,則和另外兩個家族聯盟。這三個家族和顧李兩個家族成對立之勢,一直膠着不下,原因就在於顧家實在是太過強悍,但沒想到到了顧舜他這一輩,卻遭遇到了如此大的打擊。
那城北八大胡同老不死的,是遊離於這個實力之外的世外高人,他年齡很大,面白無須,雙腿癱瘓,看起來就像一個老公公一樣。
但是炎城這麼小的地方,怎麼回來一個老公公呢。
據說他是從上面下來的人。而顧家和他素來有些交集,作為顧家這一輩的獨子,所以顧舜也不得不多在他面前出現。不過這一次,自己已經成了一個丹田被廢的廢物,只怕那老不死的,也再不會用那種詭異的目光看着他了。
等到月上三竿,顧舜咕嚕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緊接着便出了門。
那老不死的家和他住的並不算太遠,等到去了之後,見到那老不死的果然沒有睡,正在窗子面前推着自己的輪椅。
眼見老不死準備出門,顧舜便走過去開始推他往前走,那老不死的微微一笑,看起來就像一個和藹的老頭一樣,但因為沒有鬍鬚,所以使得他整個人的笑容變得有些滑稽。
當顧舜花了接近一炷香時間把他推到了後院的時候。後院的花農正種完了最後一株牡丹。
推着他到地方之後,顧舜捶捶胳膊,乖巧的和老不死他說道:“干爺爺,你也早點休息吧,這更深露重的,小心着了風寒。”
被他稱作干爺爺的無須老者衝著他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些什麼了,兩人道別之後,他臉上的笑頓時收了回去。
花農種完了花,依舊在有一下沒一下的鋤着地。
“看來不是他。”
花農沒有抬頭,一直低着頭,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之後半天,又再續上了一句——“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