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大無限讚歌
“人皇?”
“王者?”
這一刻親耳聽到四面八方的誦念之音,似讚美,似吶喊,彷彿有半壁江山分庭抗禮,又彷彿重重疊疊無限循環,唐鴻雙耳鼻子乃至於眼睛就開始流血。
他看到自身生命的升華,
他看到天崩地裂的寂靜,
他看到整個宇宙好像都在激昂歡呼!
只一下,視野脫離了身軀,莫名其妙地拉升到無窮高處,唐鴻不止看到了渺小的自己,也看到兩側奇景,分別象徵著無上人皇與貝霓。
這兩位各居上下,左右,以唐鴻為中心。
一側是無窮光環的堆砌,一圈光環一層天,內含時空大世界,點點滴滴的叮咚之音回蕩耳邊,時間長河在流動。
另一側煌煌金芒照天地,閃耀神聖的晶體,古老的國度,隱約間傳出祭祀祈禱與信仰的宏大低語,難以估量的智慧生命同時開口,像是在宣讀旨意。
此刻。
唐鴻完全動不了,只能以高處視角去觀察,略有疑惑:“無上人皇陳佳蔚和這個神秘的貝霓怎麼都是女性化?”
“難道……”
“這兩位遇見什麼人就用對應的身份?”
唐鴻腦海內似乎有閃電劃過,但是來不及思考,意識被凍結,轉動得異常生澀,唯有大量信息流灌入心靈,幾乎要把他撐爆。
【宇宙通用數學第四章……】
【曲率技術相關理論……】
【個體超光速傳送的法則碎片……】
【黑洞引力公式……】
【智慧生命仿霸主進化路線的初級課程……】
他只是瞧了眼無上人皇,就收穫各類知識,繁雜數據,宛若看到了宇宙運行的真相,令人頭疼欲裂的信息倒灌。
境界提升!
血肉之軀的強度也提升!
比方說普通人以更高維度的視角去瀏覽百科全書,無論如何,亦有所得。
而這種奇妙狀態,可遇不可求,遠遠超過頓悟或晉陞境界。但對於目前僅有蓋世級別的唐鴻來講,很危險,很吃力,等同每一步都在懸崖峭壁上,驚心動魄的滋味。
唐鴻對此有推測:“這兩位隔空對峙有少許威能泄露,被我窺視到。”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緣。
移動視角,看向貝霓,唐鴻心底湧出弒神的信念又瞬間崩潰。
無上人皇還可以讀取一下,貝霓卻不行,他心念微動:“貝霓有什麼事情故意瞞着我?還是擔心我弱小,直視她會死?”
反正這一波不虧,他暗暗沉吟,沒敢再去看無上人皇陳佳蔚。
他開始思考應該怎麼逃出去。
夾在無上人皇和貝霓中間的處境比孤島文明更恐怖,幾如置身於兩片星海的中間,無窮大壓力將唐鴻思維意識壓迫得咔咔直響。
只聽得一聲輕吟,有些急:“回來!”
唐鴻感到震蕩,渾身猛地一顫,這時才發現思維意識已回歸,就站在貝霓身邊,眼角餘光掃了眼,直接被貝霓眸子閃亮的恆沙星子深深吸引,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人皇!”“王者!”
那兩道神異之音仍然徘徊,盪起不知名波動,愈加恢弘而壯偉。
“大無限讚歌……祂居然允許你有大無限潛力?”無上人皇陳佳蔚的浩瀚聲音彷彿從遠處傳來,從天上落下,從身心內部響起,無處不在的聲源,齊齊開口道:“祂要當太初,鑄五維,開闢新世界,萬事萬物都消弭,一切生靈都滅絕,那時你是祂,我是祂,唐鴻也是祂,所有人全都是祂。”
【偽全知】之上是【偽全能】,最後才是大無限,象徵著無限世界的權柄,可謂是真正的全知全能。
無上人皇,或貝霓都處於【偽全能】和【大無限】之間,有望登臨大無限。
貝霓笑吟吟地道:“怎麼,不好么?”
陳佳蔚沉默良久又開口,剎那叱喝爆發時,把貝霓籠罩:“人族文明不需要那麼一個主!祂分化萬事萬物,時空命運與生靈盡皆是祂!”
貝霓搖了搖手指:“祂承諾給我們最大自由,至少要好過現在。那麼多平行時空的人族都被你安排,被你掌控着,這才是枷鎖……你扼殺大無限潛力擁有者,統統吞噬,融為一體,太不公平,要不是我們信仰體系的崛起,那麼多平行世界都一潭死水。”
“再說了……”
“總會出現大無限……為什麼不能是我們人族成員?”貝霓眸光冷冽如寒霜灑出,席捲周邊的同時,把時間靜止打碎:“我打不過你,可你也抓不住我!”
說著,她指尖彈出,宛若億萬萬玻璃晶鑽全炸裂的轟鳴乍起。
霎時間天崩地裂,處處扭曲,但時間捲土重來,再度還原,定住貝霓。
“唐鴻交給我!”
陳佳蔚不容違抗,一把抓過來,看不見也摸不着的時間長河化為鎖鏈,一下子抽飛貝霓,纏繞住唐鴻。
這般恐怖的對抗,簡直是兩座宇宙撞在一起,更像是概念層面的鬥爭。
不見光芒與顏色的虛無黑暗有金光亮起。
唰的一下!
切斷時間!
貝霓口含神諭般:“時間與空間應當分離,命運應當不可測!”
這是把時間獨立,割裂,分離出來。
無上人皇陳佳蔚最強之處就在於掌控時間,若時間失去意義,其威脅大大降低。
霎時間,無窮多個陳佳蔚互相疊加——有的是光頭赤足;有的是長發披肩如皎月;有的是頭戴冠冕,英氣勃發,壯烈磅礴;也有純真少女般,穿短裙,手腕掛手鏈;也有面容衰老者,佝僂拄拐,歷經了時光洗禮。
或怒目而視,或冷酷漠然,亦或者閉目不語。
或出手虛抓,或一指點出,亦或者橫跨時空,圍繞貝霓,下一刻即將顯化出人皇真身。
“嘖!”
“這麼凶……從過去現在未來攻擊我!”貝霓嚇了一跳,掃了眼無上人皇陳佳蔚,她好像無處不在,又好像合為一體,看上去重重虛影全都暴動。
幸虧貝霓收納了過去未來,否則這一擊之下,源於時間長河上游的過去身就會死去。
現在身失去意義。
未來被鎖死,固定住,再沒有別的可能。
眸子閉闔又睜開,貝霓眼中綻放出聖潔的國度,那裏有花草樹木,飛禽走獸,日月星辰!一重重天上之國就此誕生,緊跟着落入掌心,翻掌一拍:“開拓!!”
廣袤國度迎着陳佳蔚撞上去。
轟隆!
無上人皇陳佳蔚身邊虛影微微一顫地搖晃,險些被碾成齏粉。
“走。”
貝霓抓起唐鴻就離去。
無上人皇陳佳蔚緊隨其後,從各個方向,截斷了去路。
轟隆隆!!
聖潔國度撞虛影,掀飛陳佳蔚,愣是打出一條路。
還沒等貝霓帶着唐鴻飛離。
時間逆轉,事物復原,陳佳蔚的無盡虛影又共鳴,又遭到天上之國的偉力鎮壓,如此循環千萬次才堪堪罷手。
但也只是陳佳蔚罷手而已。
一尊又一尊無上人皇從虛無之中走出,男女老少,各有不同。
貝霓臉色也變了。
“什麼?”
貝霓額頭見汗,連這具凡人身體都控制不住,只覺得眼角直跳,有些意外,跟唐鴻念叨起了人皇的打算。
無上人皇‘陳佳蔚’尚可拖延,更多的無上人皇也駕臨,就屬於極其接近大無限層次。畢竟是從古至今,一代代象徵著最高潛力的人族成員共同體。
同時。
唐鴻在旁邊觀望,即使時空破碎的讓人看不見,依舊能聽到,感到貝霓的慎重,一直是居高臨下的態度,如今也緊張:“我低估無上人皇的決心……好在人皇們正在搜尋這世界,還沒有徹底鎖定。”
“我也是人皇……之一?”唐鴻摸了摸下巴,又驚又喜又發懵,他深深明白無上人皇的恐怖。
若他為人皇,就等於不死之身,註定不朽的人物。
一旦遇到了危險,便可由未來返回到過去時期——所謂的天命主角也不過如此。
貝霓白了他一眼:“以後你千方百計才脫離,現在要加入進去?”
唐鴻沉思點頭道:“既然你說我以後肯定能脫離,就加入好了。”
“別做夢!”貝霓哼哼道:“那個脫離的概率被禁錮,你沒機會了,趕緊跟我一起逃。”
一邊說著,
一邊疾馳,
貝霓描繪出一個圓型小世界,直徑縮小到兩三米,將兩人護在內部。
外界虛空刮狂風,下暴雨,電閃雷鳴光明生,萬籟俱寂,滿天繁星都墜落,夢幻泡影,時間加速或減速如同大磨盤,勢要消去防禦罩。
無上人皇即將駕臨,種種異象生。
世界之外,人皇的虛影林立,星羅棋佈,井然有序,更有一雙雙截然不同的眼睛齊刷刷注視唐鴻。
他抬頭望去,整片天地都是人皇的眼睛,身形,氣息,以及大無限讚歌。
貝霓也跌跌撞撞,右腳一扭,就扎入唐鴻懷裏。
“你可把我害慘了!”
貝霓大聲叫,烏黑的頭髮凌亂,嬌小柔軟的身軀愈加模糊:“原先說好的你欠我兩個誓約,眼下這形勢危急……你得加一個!”
唐鴻似懂非懂,沒吱聲。
“很好!”
“沉默就是同意了!”
貝霓轉過身,提起拳,啟齒時口含神諭:“眾神聽我令,降臨!”
神力涌動,神威沸騰,一尊尊偉大神軀即刻響應,顯化,降臨。
一聲聲降臨形成了巨量迴音,震耳欲聾的同時,若有若無的神語傳入他耳邊。
唐鴻只看到一片片神聖的崇高的諸多國度撞破了時間空間,穿過了遙遠世界,遮住了視野感官,照亮了這片蒼穹,盡皆是寰繞貝霓如中央星辰。
唐鴻又一怔,大約貝霓變虛弱,被其掩蓋的念頭掙脫了束縛。
“貝霓是神祇?”
“異空間神祇?”
唐鴻臉龐一下子變了顏色,記憶解封時,往事都浮現,霎時間想起烙印在一尊尊災難神也就是神使神軀之上的奇異痕迹,那些‘異空間神祇’恐怕是真正神祇隨手製造的東西。
他感到深沉惡意。
那是神祇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