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四人同行

第四十七章:四人同行

令狐山要用那張畫交換米豆!

我愣了愣,問他:“你帶來了?”

令狐山說:“這麼遠的路,你覺得我會跑回去再拿一趟嗎?”

我說:“你拿出來。”

令狐山說:“不在我身上。”

我說:“它在哪兒?”

令狐山說:“我埋在了附近的沙漠上。我要你們先放人。”

我說:“不可能。”

令狐山說:“如果我交給你們,你們肯定會殺了我們。你們先放人。”

我說:“你交出那張畫,我們才會放人。”

令狐山說:“那我這一夜的路就算白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章回說:“你信不信我一槍釘死你?”

令狐山停下腳步,回過頭,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笑了:“釘死我,你們就永遠都找不着那張畫了……”

我說:“你等等。”

令狐山看着我,等我說下去。

我說:“我們放了人,你帶走,然後呢?我們去哪兒找到那張畫?”

令狐山說:“我會帶你們去找。你們只能派兩個人,而且不能帶武器。”

我說:“我怎麼知道你身上沒帶着武器?”

令狐山張開雙臂,說:“你們可以搜。”

我走過去,摸遍了他的全身,果然沒有任何金屬物品。

這時候,白欣欣和孟小帥都走出了帳篷。

我後退了幾步,說:“你原地別動,我們要商量一下。”

令狐山說:“隨你們。”

我和漿汁兒走到了孟小帥和白欣欣旁邊,章回也退了回來。

我低聲說:“你們怎麼看?”

章回說:“有詐。”

我說:“為什麼?”

章回說:“對於他來說,米豆沒那麼重要。”

孟小帥說:“嗯,他既然派人去那麼遠的若羌偷畫,不可能這麼輕易送給我們。”

白欣欣說:“說不定他喜歡米豆呢。”

漿汁兒說:“那季風呢?”

孟小帥說:“對了,季風去哪兒了?”

我說:“不知道。”

孟小帥說:“她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沒人說話。

過了半天我才說:“米豆不開口,我們留着她也沒用,每頓飯還要給她4塊餅乾,也許我們應該碰碰運氣。”

章回說:“她怎麼會沒用?她知道出去的路!”

我說:“你覺得她會告訴我們嗎?”

章回看了看漿汁兒,然後壓低聲音說:“一個人的身體承受力是有極限的……”

我說:“章回,說真的,我的良心受不了。就算我自己死掉,也不忍心看着一個女人活着下地獄。”

章回說:“反正,如果這次上當了,我們就雞飛蛋打了。”

我說:“我再跟令狐山談談。”

接着,我帶着章回走到了令狐山跟前。

我說:“令狐山,你為什麼要把那張畫交給我們?”

令狐山說:“我說了,換回米豆。”

我說:“她沒那麼重要。”

令狐山說:“她很重要。”

我說:“為什麼?”

令狐山說:“我們有規矩。”

我說:“什麼規矩?”

令狐山說:“我是類人的頭領,我必須誓死保護每一個由人類轉化過來的類人,不然我就沒有資格繼續做頭領了。”

這句話讓我相信他了。

我看了看章回,章回盯着令狐山,似乎在努力琢磨這句話的真假。

我說:“你既然派人去偷那張畫,那麼你一定知道它的秘密了?”

令狐山說:“我知道。”

我說:“你知道什麼?”

令狐山反問我:“你們知道什麼?”

我說:“它算是你交換人質的條件,你應該告訴我們它的價值,而不是我們來告訴你,對吧?”

令狐山說:“好吧——只要燒了它,這個湖就不存在了。這個湖不存在了,迷魂地也就不存在了。”

我說:“你從哪兒知道的?”

令狐山說:“我們祖上傳下來的說法,我從來沒有當過真,直到那天我偶爾聽季風說起來,營救你們的那些人在沙漠上撿到了一張畫,我才確定這個傳聞是真的。”

我說:“季風呢?”

令狐山很坦蕩:“我把她軟禁了。”

我說:“為什麼要軟禁她?”

令狐山說:“我對她講了這張畫的秘密,她從我身邊偷走了它,想回來送給你們,被我抓到了。”

我說:“你會怎麼處置她?”

令狐山說:“周老大,你放心吧,我們只是家庭內部的矛盾。”

我說:“家庭暴力是違法的。”

令狐山說:“如果沒有家庭暴力,就會出現家庭暴亂。我們談正事吧。”

我說:“迷魂地不存在了,你們不會感到威脅嗎?”

令狐山說:“我想通了,其實不需要邪惡力量幫忙,羅布泊本身就是一片巨大的迷魂地,只要走進來,很難走出去。”

我說:“你不怕我們走出去之後,把你們捅出來?”

令狐山說:“那確實不是我所希望的。不過我想告訴你們一句實話——就算迷魂地不存在了,你們也不可能走出去。你們剩下的汽油,都不夠你們走出羅布泊湖心的。”

我冷不丁地說:“你知道還有出去的通道。”

令狐山說:“有一條。”

我說:“如果我們抓住你,逼着你給我們帶路呢?”

令狐山說:“既然你們到現在還需要我帶路,就說明米豆並沒有告訴你們。她不說,你們覺得我會說嗎?”

章回說:“我們對女人不忍下手,對你就不一樣了。”

令狐山說:“你們會讓我下十八層地獄嗎?很遺憾,你們都沒有那些折磨人的設備!但是,只要我們說了,我們必定要遭受十八層地獄的折磨!”

我說:“為什麼?”

令狐山說:“類人有類人的法則。”

我說:“既然我們得到那張畫也不可能走出去,那我們為什麼要跟你交換?”

令狐山說:“這就要你們權衡了。你們銷毀了迷魂地,然後去找出路,也有可能遇到救援,不過那種機會不超過萬分之一。就這樣。”

我想了想,說:“同意。”

章回看了看我。

令狐山看了看章回,又看了看我。

我說:“同意!”

令狐山說:“好哇,把米豆給我帶過來。”

我朝章回使了個眼色,章回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問:“你確定?”

我說:“去。”

章回就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把米豆帶了過來。

我發現,米豆臉色蒼白,額頭上纏着紗布,洇出紅紅的血跡。

令狐山說:“米豆,你沒事吧?”

米豆說:“我沒事兒。謝謝你能來。”

令狐山說:“你的頭怎麼了?”

米豆說:“我自己撞的。”

令狐山說:“為什麼?”

米豆說:“我不想活了。”

我說:“章回給你包紮的?”

米豆說:“嗯。”

令狐山說:“走吧,我們回家。”

然後,他看了看我:“我們走吧。”

我對章回說:“你把射釘槍放下,跟我去。”

章回走到了漿汁兒、孟小帥、白欣欣跟前,白欣欣伸出手想接過射釘槍,章回沒給他,而是交到了孟小帥的手上。

令狐山和米豆走在前面,我和章回走在後面。

我說:“多遠?”

令狐山說:“不遠。”

接着,四個人都不說話了,默默朝前走。

十幾分鐘之後,我回頭看了看,漿汁兒、孟小帥和白欣欣在營地望着我們,他們、帳篷和車都變得很小很小了。

章回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朝四周的沙地看了看。

令狐山和米豆也停下來,令狐山說:“走啊。”

章回說:“你是不是把手下藏在沙子下面了?”

令狐山說:“我是個講規矩的人。用人類的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章回並不信任他,他冷笑了一下,說:“這個鬼地方本來就不成方圓。”

令狐山說:“你們放心吧,只有我一個人,那幾個兄弟都在看管季風。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那我們就走了。”

我說:“你明確告訴我們,還有多遠?”

令狐山說:“半公里。”

我對章回說:“走。”

果然,走出了半公里,令狐山在一個沙丘前停下來。並沒有其他類人出現。

他在沙丘下挖了挖,真的拿出了那張羊皮紙的畫,走過來遞給了我。

我第一次見到這張畫,周邊很不規則,畫已經褪色,很像出自幼兒園小朋友之手,他畫了一個圓溜溜的湖,在湖邊畫了很多綠草,還畫了一隻鳥,麻褐色,畫得跟鴨子一樣丑……

令狐山說:“你們清楚該怎麼做。我們走了,祝你們好運氣。”

我說:“等等!”

令狐山說:“還有什麼事?”

我說:“我想告訴你,孟小帥和吳珉曾經回到過100年前,他們在一個山洞裏看到了你的前世。”

令狐山愣了一下:“哪裏的山洞?”

我說:“陝西井鎮,郊外的野山上。”

令狐山突然笑起來。

我說:“你笑什麼?”

令狐山淡淡地說:“那不是我的前世,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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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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