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跋山涉水
第420章跋山涉水
陸沉失魂落魄地離開,他找遍了帝都也沒找到元小滿,就向皇帝請辭,說去要追尋所愛之人。陸夫人罵陸沉瘋了,為了一個女子得了失心瘋。
“你說她嫁到陸家是高攀,那我沒了這爵位,離開了陸家,是不是和她就門當戶對了?”陸沉這麼問陸夫人,着實把陸夫人嚇壞了。畢竟是自個兒親兒子,陸沉用這種語氣對陸夫人說話的時候,她就不敢再攔着陸沉了,說一切都隨陸沉,他想娶誰就娶誰,可不敢再離開家。
結果陸沉還是走了,他離開了帝都去找元小滿。
他先去了邊境小村子,那個最初和元小滿相遇的地方。在那個村子裏,他聽到了不少故事。元大柱被抓去充軍也在也沒有回來,元老太太當時就走了,元家幾個兄弟鬧着分家,最後都被抓去當了徭役;鄉紳一家在三年前死在了大火里,沒人能活着出來。
陸沉也見到了不少人,哭瞎眼的元美香,臉上被刻了“懦夫”二字的陳家老大,他拖着斷腿從陸沉面前爬過。陸沉問他見過元小滿嗎?陳家老大嚇得尿了褲子,尖叫着逃開了。
他見了那麼多人,唯獨沒有元小滿的身影。陸沉不死心,他去了兩人最開始相遇的山上,獵了一頭野豬仍舊沒見到那個能從樹上調下來的姑娘。陸沉又去看了元大成的墓地,看到那被清掃過的目的和重新立起來的墓碑,那一刻他知道元小滿回來過,一定是她回來過。
陸沉欣喜若狂,他把這個村子找了一遍,最後只得到了元小滿再度離開的消息。元小滿究竟會去哪兒呢?陸沉想了想,或許元小滿去了江夏,找到張長柱一家。
於是陸沉再度啟程,他租了一輛馬車去江夏,一路上累了就在樹下休息,餓了就抓只野兔子烤了,風塵僕僕到了江夏,才發現江夏原是如此漂亮一個地方。
湖水清澈,如同碧綠的寶石,天很藍,跟水裏洗過一般。陸沉想這可能會是元小滿喜歡的地方,或許她這次就在這兒。陸沉找了個靠近河水的酒樓住了下來,白日裏四處找人,他找不到元小滿就去打聽關於張長柱的消息。
他打聽到江夏開了一家名叫“元記”的點心鋪子,老闆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他總吹噓自個兒閨女兒子做點心多麼多厲害,別人問他為啥他家孩子會這麼多點心,他都說是自個兒給他們找了一個好師父。
陸沉去元記點心鋪排隊買點心,到跟前的時候夥計問他要吃啥點心,他說:“蛋黃酥。”
張長柱從後面探出頭來,看到了陸沉,驚喜萬分。
他請着陸沉到自個兒家,買了兩大罈子陳釀,帶着蓉蓉和豐豐給陸沉敬酒,問到了陸沉多年來的經歷。陸沉說他在外面打仗打了三年,回來的時候見到了元小滿。
蓉蓉聽到元小滿的名字雙眼放光,焦急地問道:“師父在哪兒?她咋樣了?還好嗎?”
提氣元小滿,陸沉的話一下子變多了。他把元小滿是如何想要守住立春他們,身上受了多少傷,落下了多少的病還有三年來帶着立冬跟着軍營做飯的事兒都講給了他們。
情到深處,陸沉就給自個兒灌下烈酒,用這火辣辣的疼痛衝散心中的苦澀。
蓉蓉和豐豐聽了紛紛落淚,只道:“師父受苦了啊……”
“是啊,她受了那麼多苦,我卻啥也不知道。”只想着自個兒的小心思,忘了問一問元小滿是咋想的。陸沉自個兒喝了一壇桂花釀,人也暈暈乎乎地倒在酒桌上,喃喃說道:“小滿啊小滿,我說錯話了……我是喜歡你啊……我想和你簽婚書啊。我後悔了,你不要把婚書還給我,別還給我……”
喝醉了酒的陸沉也會絮絮叨叨說好多話,像個深閨怨婦一樣訴不盡的苦水。這真是讓蓉蓉和豐豐沒有料想到,張長柱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道:“這就是愛情啊,這就是為情所困的模樣。你們還小,可千萬不要學陸沉這樣,將來有的是苦頭吃……”
蓉蓉和豐豐深以為然,用力點點頭,表示絕對不會這樣。張長柱又說:“感情這事兒誰又能說得准呢?這個時候想的美好,到時候誰又能控制得住自個兒呢?”
陸沉嘟囔道:“小滿啊……”
“瞧瞧,瞧瞧,這就是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模樣。”張長柱嘆了口氣,感嘆道:“路車那陸沉,你也有今天啊。”
陸沉聽到有人喚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隱約間看到有一個女子身影在面前晃動。那女子神情冷漠,手中抓着一張紙,隨意扔到了地上。
“小滿,不要扔,婚書不要扔……”
張長柱扶了半天也沒把陸沉扶起來,氣得雙手一松,“真不想管他,喝醉酒喝醉了,還耍啥酒瘋?”
只聽有個女子輕笑着說道:“喝醉的人哪有不耍酒瘋的?”
如果此刻陸沉清醒着,睜開眼看一看這女子,他就會發現這人就是他尋尋覓覓這麼久,一直迫切想找到的人。
張長柱耍無賴,不願意管陸沉,“我不管了,這人是你招來的,元小滿,你得對她負責。”
元小滿揉了揉自個兒肩膀,哎呦喲叫喚一聲疼,“蓉蓉她爹,你也知道了,我這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怕是扛不動陸沉,你說這……”
這人咋看咋像是裝的,偏偏張長柱還沒辦法拒絕。肩膀有傷這事兒要是元小滿自個兒說出來就罷了,結果是陸沉這個醉鬼說出來的,說的那麼傷感,他想起來都兩眼淚,哪能拒絕元小滿?
豐豐說:“爹,你扛着陸大哥就行了,實在不行我幫你。你別讓師父抗。”
“小沒良心的,爹是那種人嗎?”張長柱再不濟也不會欺負一個病號啊。他扶起陸沉,踉蹌着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問道:“小滿啊,你都聽陸沉說了這麼多,就沒啥想法啊?”
元小滿嘴角微微翹起,她說:“話都是陸沉說的,我能有啥想法?不都說了酒鬼的話不能信。”
“我呸,那是酒後吐真言啊。”張長柱費勁吧啦把陸沉扔到床上,扯過一旁被子給他草草蓋上,一扭頭差點兒被元小滿唇角的笑意晃花了眼,他說:“你就笑吧,你就可勁兒樂吧!我都能瞧出你喜歡這個木頭疙瘩,偏偏他跟個睜眼瞎似的。現在這都是他作的,活該!”
張長柱說完話鋒一轉,悄悄打量着元小滿半天說道:“不過看他這樣也怪可憐的,他連你家墳地都幫忙掃了,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元小滿斜睨張長柱,反問道:“蓉蓉她爹,有沒有說過你很不會勸人?”
張長柱被噎了一下,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我就不該管你們之間的事兒!”說完他拍了拍手走了,讓這倆人愛咋咋樣吧。
次日陸沉醒來,腦袋跟快要炸開一樣,他伸手揉着太陽穴,緩了半天,隱約見眼前有人影晃動。他搖了搖腦袋說:“別晃了。”
眼前人影當真不再晃動。陸沉鬆了口氣,費力睜開眼睛,只見一個女子立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張薄紙,薄紙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字,看不真切。只聽着女子問道:“聽說你又寫了一張婚書?”
這聲音是……陸沉的酒一下子醒了,睜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現的女子,“小小滿,你在這兒?這不是我的夢?”
元小滿不回答他的話,而是搖了搖手中的紙,笑着說道:“我看你這上面寫的不錯,要不要簽字兒?”
“要,還要按手印!”陸沉一把抱住元小滿,確定這不是夢境,而是突如其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