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再相見
第409章再相見
不只是元小滿一個人盼着見面，陸沉也希望能見到她嗎？元小滿手指不敢用力，生怕眼前的一切是一碰就碎的夢境。她做過太多的噩夢，無一例外是那滿目血腥，一場大火，她一人站在火中四望，身邊空無一人，只能看着人越走越遠。
如今前不久才夢到的人如此真切地出現在元小滿眼前，眼前景象與那場大火重合，她眼前的火焰被陸沉帶來的寒意驅散，終是看清了那冷冽的眉眼，心臟漏跳了一拍。
或許是真的太久不見，又或是思念成疾，她一時忘了所謂的禮教，就這麼痴痴看着陸沉，直到立冬撲在她背上，抓着她問道：“姐姐，他是誰啊？為啥你叫他‘陸大哥’，是那個厲害的哥哥嗎？”
立冬的話一下子把元小滿理智喚了回來，她倉皇間收回手，說：“陸大哥，沒想到我會在這兒碰到你。”
陸沉也沒想過會在這兒碰到元小滿，他以為這個姑娘會帶着立冬去個山明水秀的地方獃著，或者乾脆留在邊境小城，等着戰爭結束，等着立春他們回去。沒想到元小滿竟然待着立冬來了帝都，他問道：“你這是準備進城？”
元小滿點點頭，張口想要解釋，耳邊儘是嘈雜的聲音。她轉瞬意識到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在城門口和一個鄉下丫頭敘舊，單單是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就足夠成為多少人飯前茶后的談資了。這會兒她都聽到有人開始議論紛紛，猜測着她的身份。
她將身後立冬擋嚴實了，只道：“能再見到陸大哥真是個好事兒。”
陸沉也意識到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問元小滿是不是急着進城？是有啥要緊事兒要做？進城之後是否有落腳的地方？元小滿只是搖頭，她來這兒就是來找立春他們。如今見到了陸沉，她又想到了陸沉臨走之前的保證，心中想着是不是見到陸沉，跟着他就能見到立春他們了？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陸沉起身接過元小滿手中的韁繩，一手抓着馬鞭指向守城人，說道：“我的馬你找個懂事兒的送到軍營中去。”
守城人在見到陸沉主動和元小滿搭話的時候就嚇傻了。這可是城門口啊，陸沉是啥樣的人？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啊，這回又打了勝仗回來，光是帝都裏面想要嫁給他的貴女就不計其數。這人偏偏誰都看不上，多少芳心扔在陸沉身上就跟砸在石頭上，摔得稀碎。
這人好像天生就冷心冷情，一身殺氣，啥時候見他主動下馬接近一個姑娘家？這會兒為了個姑娘家連戰馬都不要了，這是啥樣的感情啊？守城人可是聽說陸沉把那坐騎看得比女人都重要，這會兒看了反而覺得傳言未必是真。
他心裏那叫一個苦啊，原以為是抓住了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窮丫頭，哪想到這竟然不是一隻草雞而是抱住金磚的主兒。守城人哪裏還敢攔啊，自然是賠着笑連連答應，朝元小滿賠罪道：“姑娘姑娘，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前面低看了姑娘，都是小的錯。姑娘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小的計較。”
守城人一邊告罪一邊打量着陸沉。元小滿輕笑一聲，擺了擺手表示並不放在心上，轉頭問陸沉道：“陸大哥，咱們這是要回軍營嗎？我跟着去合適嗎？”
“合適，剛好那裏也有你想見的人。”陸沉都這麼說了，元小滿要是再聽不懂就是個傻子了。她想見的人還能有誰？無非就是立春他們。這話立冬都繞過彎來，拍着手高呼道：“可以見哥哥了嗎？能見到哥哥了嗎？”
元小滿也是激動的不行，哪管合適不合適，只恨不得馬兒跑的再快一點兒，他們能飛奔到軍營，立刻見到立春他們。
陸沉瞧出元小滿着急，馬車駕的飛快，他這一身明光鎧甲，大老遠身上就泛着寒光，亮眼的很。駐紮軍營的士兵大老遠看到了就把閘門打開，高聲喊道：“將軍回營了，將軍回營了！”
有的士兵準備上前跟陸沉打聲招呼，只見陸沉駕着馬車疾馳而過，馬車上還坐了年輕女子，眼尖的士兵認出了這是一直在軍營附近開飯館的老闆娘。馬車後面還有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滿面喜色……
不近女色的將軍突然帶回一個年輕姑娘，後面還有個小丫頭，這是啥情況？難道這是將軍的媳婦兒和孩子啊？將士如遭雷劈了，將軍這都有媳婦兒孩子了？
一路走來，見到元小滿的人不少，有的士兵直接愣在了原地，傻傻看着幾個人離開。一時間關於元小滿的消息傳的整個軍營都是，謠傳着陸沉找到自個兒流落在的妻子和孩子，急匆匆接回營帳。
有的士兵是元小滿飯館的常客，聽了這話總覺得不對。這姑娘早早就帶着孩子，這難道是將軍打仗前就有的孩子？還是不對啊。要是將軍的孩子，這元小滿帶着立冬跟在軍營屁股後面這麼久，將軍咋就沒一點兒察覺呢？
一群糙老爺們待在軍營里，在邊境的時候就是打仗，吃飽睡覺，睡醒了就好好打仗，豁出命來干，誰也不知道吃了這頓有沒有下頓。軍營生活緊張而枯燥，他們哪有時間去八卦，聽啥有意思的消息。這會兒打仗結束了，他們又進不去帝都，只能駐紮在城外，每日練兵當值，都快閑出鳥來了。
就連灶房裏廚娘今年外孫子多大了他們都知道清楚了，實在是沒啥子新鮮事兒。這會兒陸沉帶着元小滿和立冬回來，那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陸沉是誰啊？是他們軍隊的戰神，戰無不勝的將軍，殺伐果斷冷麵無私，這樣一個人突然開竅帶着女人孩子回來，手底下士兵一個個激動地狼嚎，感嘆將軍都開竅了。
還有人憤憤不平，感嘆道：“將軍看上去比我都冷，咋可能這就有媳婦兒了？”
有人嗤之以鼻，笑道：“你能跟咱將軍比？看看咱將軍啥家世，名門之後，一家子貴族。打仗又厲害，身上背了多少軍功，那可都是榮譽。再看看將軍，人是冷了一點，可相貌生的那叫英俊瀟洒，風流帥氣！你懂個屁！就我瞅着啊，就連將軍身邊的副將都比你好看不少！”
那士兵氣呼呼地捶了對方一拳，卻也沒辦法否認這事兒是事實。這消息傳的太快，陸沉剛帶着元小滿和立冬進入營帳，還沒找人通知啥話，營帳門口就圍了好幾圈想要看熱鬧的人。
他們想看熱鬧歸想看熱鬧，誰也不敢湊到跟前兒觸將軍霉頭啊。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進去。陸沉營帳中只有一把能坐的八方椅，面前是地形圖。他也不顧忌元小滿，指着八方椅說：“小滿，你坐那兒。你去坐那兒吧。我找人把立春喊來。”
這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陣騷動。陸沉的副將擠開層層人群，連通報都忘了直接闖進來。門外的士兵見了都倒抽一口冷氣，暗自感嘆這人好本事，也不怕被將軍軍棍責罰，就這麼大大咧咧地闖進去，是條漢子啊。
元小滿聽到腳步聲順着看過去，就看到了那匆匆而來的人。陸沉先笑了，說道：“你小字倒是消息靈通，我這兒還沒找人通知你，你就自個兒找來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元小滿心心念念許久的，陸沉的副將——立春。他喘着粗氣，一身鎧甲，走路哐噹噹響着，一雙眼看向元小滿就紅了，粗聲喊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