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詭異仙府(五)
似乎一切都好像要印證梅清心中所想,鬼姥姥周身忽然綠光大作,層層疊疊的彷彿大繭一般,漫天飛舞的綠色骷髏,這時也夾帶着鬼哭之聲,紛紛湧向那綠色光繭,沒入其中,就是不見。
黑袍人,冷哼一聲:“裝神弄鬼。”手中劍指一掐,口中一聲輕喝:“起。”話聲一落,那巨大的綠色光繭周圍的地面,猛然一晃,轟然一聲,竟然塌下去一塊,一抹黑色的流光隨即纏繞而起。
梅清遠遠瞧來,原來是黑袍人剛剛隱於地下,那劍器法寶所化之黑蛇,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那裏。只是黑蛇身體似乎巨大了許多,恍若兩人合抱大樹般粗細,其頭顱更是猙獰異常,其目,兩道血淋淋的紅光,彷彿燈簍般,發出耀眼血芒。
一聲蛇嘶,震天震地,張起巨口就要像那綠色光繭咬去,梅清喉結抖動,乾咽了口唾沫,這黑袍人是要施展先前吞咽鬼女法寶之法呀,但是這綠色光繭,奇大無比,梅清心裏有些隱隱期待。
只是這個期待還沒怎麼形成,殘酷的現實便將其打破,胎死腹中。那綠色光繭在最後一個綠色骷髏吞沒其中的時候,忽然綠光大作,森森鬼氣也是大放,整個灰霧蒙蒙的四周,忽然清晰異常,只是有種不似人間的冰冷,籠罩期間。
待到那怪牙嶙峋的巨口,快要碰觸到綠色光繭之時,光繭忽然一聲悶響,周圍灰霧也是一盪,緊接着,那綠色光繭的表面,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滿是碎裂之紋。
如蛋殼碎裂般,一聲聲脆響,忽然又是一陣轟鳴之聲,那蛇頭咬向綠色光繭的頭顱彷彿被什麼阻擋,而不得前進一分。蛇嘶連連,憤怒異常。
黑袍人面色似水,手中又是一揮,那隻一直在空中盤旋的金色巨鷹,如飛鷹撲兔般,向其射去,其勢如閃電。
不過,就在金色巨鷹臨近之時,黑蛇也準備好了第二次攻擊,其頭顱向後仰,好比一張弓,弓弦后拉,然後猛然一放,如彈簧般,再次咬去。
綠色光繭此刻已經碎紋滿布,就在一鷹一蛇,發起攻勢之時,那光繭綠光忽然大散,耀眼異常,尋常人不能視之,恍如一個綠色太陽,轟然炸裂。緊接着,一聲鬼哭大作,天地轟然變色,在那綠光周圍忽然形成一個諾大漩渦,周圍的灰霧忽然如流水般向起流去,那綠色漩渦如有萬般引力一樣,灰霧中的鬼物,更是躲之不急,惶恐如嘶,爭相想要逃離,奈何這股拉扯力之大,無可相抗,只能任憑其吞噬。
梅清這時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袍人,剛想說話,忽然黑袍人黑袍抖動,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隨即竟然半跪在地上。梅清心中一震,又朝那綠色漩渦看去,心想,莫不是他之法寶也盡被吞噬?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梅清心中那最後一絲僥倖,也就此掐滅。
終於那漩渦忽然一沉,整個空間都彷彿一滯,一聲嘎嘎的怪笑之聲,這時忽然如霹靂般在四周炸響。
梅清頓時覺得兩耳嗡鳴,黑袍人佈下的護罩也有震顫,光是笑聲就是如此,梅清心中冰冷,眸子裏更多的是決然與不甘。
-忽然黑袍人不知何時竟站了起來,他緩緩的抬起左手,掀下來那直籠罩其上的黑袍低冒,頓時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梅清眼前。
梅清有些愣然,但是此地此景也容不得他發獃。雖然自從相見,到今天共患難,沒有多長時間,但是黑袍人始終黑袍遮身,聲音也冰冷沙啞,直到一次梅清聽其發過一聲呼嘯,其聲詭異,當時梅清還曾感嘆,如見見着真顏,也只能用絕美來形容,是了,這就是貌比傾城了,梅清心中喃喃道。只是此時這張臉蒼白異常,不見一絲血色,那紅如櫻桃般得嘴角處,還有一絲鮮血的痕迹,一雙大而美麗的雙眼,閃爍着黑如實質的光芒,妖異而艷麗。
那空中的漩渦,在黑袍人露出絕世容顏的一刻,忽然四下崩散,聲蛇嘶,只不過這聲蛇嘶,滿是痛苦與不甘。緊接着,梅清與黑袍人的視線里,一隻巨大的手掌,先從正在崩散的漩渦里伸了出來,其手掌中正緊緊撰握着黑袍人劍器法寶所化之黑蛇,黑蛇身體不停的扭動,欲逃脫而出,奈何,其已身不由己,只有苦苦掙扎。
終於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彷彿巨靈神降世般,四下轟鳴,灰霧翻滾,梅清眼中就出現一個身材高大,面孔猙獰如煉獄中脫身而出的惡鬼,一頭白色髮絲如刺蝟般根根堅硬如針,一雙血瞳,如惡龍之眼,大如燈籠,凶光閃閃,嘴角獠牙如餓狼猛虎般立在外側。
梅清倒吸一口涼氣,脫口道:“天鬼化生術。”黑袍人也是一臉驚恐,聽到梅清所說,轉過臉旁,望向梅清,一雙黑瞳中似有疑惑,但也有驚恐。
梅清苦笑道:“天鬼化生術,乃上古鬼道秘法,傳說中可以自身精血為神,又以煞氣為軀,化生為天鬼,其力可斷天,其法可毀世間生靈,凶戾異常。所以一有次法訣蹤跡或者有懂此法之人,道魔便聯手將其在世間抹掉,此法不為此世所容。
“那此人此法呢,又是為何?”黑袍人有些忌諱道,不過聲音已經恢復女人聲,其聲清脆,略顯中性,梅清有些不習慣,摸了抹鼻子苦笑道:“你觀此人,是當世之人么?”
黑袍人面色一沉,憤然道:“只有一戰,既然無所逃,那就不逃。”
梅清也是沉默不語,只是望着眼前正咆哮正大發其威的天鬼,心中有害怕,有擔心,有後悔,百味複雜。
害怕是不知自己在身死後,那清光乾坤戒是否還能支持一世轉世,擔心亦是如此,後悔是因強算天機,那番作為太過魯莽,才有今天之下場。
這邊已經由不得梅清還做他想,天鬼有兩丈高的身軀,此時正邁着鏗鏘有力的步伐,嘎嘎怪笑的走過來,其目光狠辣決然,更有挑釁之意,一手抓黑蛇,一手掐金鷹。
黑袍人銀牙緊咬,手中霍然而起,指光如影,快如閃電,繁瑣交替間更有符文影動。又望一眼正走來的鬼姥姥所化天鬼,一聲叱吒,劍指一停,便見本已經萎頓放棄抵抗的金色巨鷹和那黑色巨蛇,霍然一聲嘶鳴,鷹嘯蛇嘶,渾身用儘力氣就要掙脫,彷彿是垂死之人迴光返照般,做最後努力,但天鬼雙手,更是如鐵鉗般緊緊扣緊,就是不放。
“爾等小輩,先壞我替身,又惡毒相向,不知其人間禮法,幾次辱沒於我,今日就叫爾等身死毀滅。”說完又是哈哈大笑,其聲如天雷發威,聲震四野。
黑袍人不語,手中法訣又是一換,待到法訣使完,那在天鬼左手邊得黑蛇,瞬間化為黑氣,黑氣一滾,便四下散去。那鬼姥姥所化天鬼,一時不查,着了其道,發現手中劍器所化之黑蛇,竟然不見,頓時哇哇大叫,聲聲如鬼哭,但沒還沒等她再有反應,其面部,忽然黑氣聚集,鬼姥姥心中暗叫不好,伸手就抓,但為時已晚,只見那黑氣聚集之快,只是眨眼的功法,黑蛇蛇身凝固,張起大口就像其面部咬去。
那鬼姥姥“啊”了一聲,聲音驚訝異常,待他反應,面部已經和黑蛇親密接觸在一起。頓時兩手揮舞,也顧不得另一隻手中金色飛鷹,都像其面部打來,那飛鷹本就在拚命掙扎,這時得脫,哪能不走,頓時叫了一聲,便快如閃電般激射而回。
再看鬼姥姥,雙手竟然打向自己的臉,要想將黑蛇拍落,但兩手剛碰之黑蛇之身,其身又化為黑氣,四下散去,消失不見,頓時“啪啪“兩聲,那鬼姥姥竟然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子,自己愣了一會,頓時惱羞成怒,看向其目光更是惡毒。
鬼姥姥陰溝翻船,出此大丑哪能不氣,空中哇哇亂叫,其身形更是殘影連連,心中更是要用雙手生撕了二人。方解這口惡氣。
黑袍人也是憋紅了臉,黑氣狂勇,眼看就是要拼盡全力,全力硬碰。那黑蛇更是從鬼姥姥所化天鬼的腳下忽然竄了出來,身走蛇形,轉眼間就將其纏繞半身。
那邊金鷹更是伸出一雙金色利爪,抓向其大如燈籠的血紅怪眼。但是還沒等金鷹雙爪臨身,那鬼姥姥一聲冷哼:“此等小法也敢阻我天鬼化身,真是不知死活。”說完一甩其頭,那頭后如刺蝟般的白髮,猶如白簾一般,忽然無限拉長,隨即打向那金色巨鷹。
雙手,更是抓向纏繞在身上的黑蛇。只聽兩聲巨大的碰撞之聲,那黑蛇和金鷹便如小雞小狗一樣被人扔到遠處,再無響聲。
黑袍人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這次臉色更是蒼白,大口喘着粗氣,其目光狠狠的盯着正臨近的鬼姥姥。
梅清一聲輕嘆,閉上雙目,心中更是默念一句句晦澀的咒語,此咒語,就是激發其天府奇珍乾坤清光戒之法。
但是咒語還沒念到一半,那天鬼忽然一陣模糊,下一刻,梅清就感覺一個巨大物體將自己籠罩了起來,睜開雙眼,不由“啊”了一聲,一雙赤紅的雙眸,猙獰又有些戲耍的玩味,有趣的打量着梅清二人,其口角處,唾液正不由自主的流出,好不噁心。
梅清心中暗呼一聲糟糕,卻忽然聽到“有趣,有趣,天鬼之身呀,小女子還真是第一次見,不知道友,可否抬起頭來,讓奴家看個真切?。”一聲讓人全身酥軟嬌滴滴的聲音,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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