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戰爭爆發
第7章戰爭爆發
將軍大帳前，除了蓋倫和他的貼身侍衛之外還站着一個陌生人，氣喘吁吁的樣子像是剛剛趕過來。
這個人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摘下面罩之後露出一張粗糙的臉，臉上還有好幾道傷疤。
看到她手臂上的十字弩以及空中盤旋的巨鷹，我認了出來——德瑪西亞之翼，奎因。
要不是親眼所見真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樣子：身材矮小，相貌平平而且毀了容，聲音也很嘶啞：
“將軍，我已經得到確切情報，諾克薩斯大軍已經集結完畢，預計會在一個月以後抵達這裏，請做好迎戰準備！”
“我時刻準備着，知道他們的將軍是誰嗎？”
“德萊厄斯。”
“好，辛苦了，你繼續去打探，有什麼發現隨時來報，如果不方便就讓華洛來一趟。”
“是。”
鏗鏘有力的一聲回應，奎因連歇都沒歇就要走，我趕緊出面阻止，雖然不合規矩，但是下意識的就這麼做了。
“等等！”
奎因看了我一眼，目光冷厲：“有什麼事嗎？”
“沒事，看你奔波勞頓，想讓你進營帳歇一會……”
“時間緊迫，沒有時間休息！”
她打斷了我，轉身又要走，這時蓋倫發話了：“那就進帳歇會吧，讓華洛也補充一下體力。”
奎因遲疑了一下，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似乎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這麼大的面子。
她吹了個口哨，華洛俯衝而下，蓋倫讓侍衛帶來一整隻活羊款待它。
進了營帳，我們各自坐下，蓋倫為我和奎因做了介紹，雖然對我而言沒什麼必要，但我還是乖乖聽着。
當奎因得知我是勞倫特家族的少爺，並且是預言中的救世主時，她的態度緩和了很多：
“菲奧娜還好嗎？”
“很好，謝謝挂念。”
蓋倫難得笑了一聲：“哈哈，不用這麼客氣，我和奎因還有菲奧娜小時候是好朋友，只是後來大家事情太多就很少見面了。”
我知道奎因的台詞裏提到過蓋倫和菲奧娜，沒想到他們還是發小，看她現在的樣子想必受了不少苦，她是一個偉大的德瑪西亞戰士！
我們閑聊了一會，我發現奎因看向蓋倫時的眼神是不同的，完全沒有冷厲的感覺，充滿仰慕之情，甚至是愛慕，當然他們是發小，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
等華洛補充完體力，奎因再次起身告辭，這次我沒有挽留，她離開營帳，抓住華洛的雙爪，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奎因離開后蓋倫才提起我的事：
“塔伯賢者的預言一向準確，但是我沒有發現你的奇特之處，也不知道該派你去什麼地方，所以我給你戰時自由行動權，開戰時不用服從任何人的命令，除了我。”
“謝謝您的信任將軍，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為了德瑪西亞，我將帶頭衝鋒！”
這種敷衍的話我已經說了無數遍，其實我參軍主要是為了鍛煉本領進而獲得菲奧娜的好感，與德瑪西亞的榮譽毫無關係。
離開營帳之後，蓋倫發出集結令，進行戰時總動員，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語氣帶有不可置疑的威嚴：
“無畏先鋒的勇士們，你們是德瑪西亞最勇敢的戰士，擁有整個王國軍隊最高的榮譽，這榮譽不是我給的，也不是嘉文國王給的，而是我們的兄弟姐妹賦予的，讓我們為保護他們而戰！我將帶頭衝鋒！”
“我將帶頭衝鋒……”
所有人喊聲一片，感覺周圍大地都在震顫，難怪兩軍交戰都要邊喊邊殺，這種氣勢確實是股很強的戰鬥力。
動員結束后，我們分成五支隊伍在綿長的戰線分散開，等確定敵人的進攻位置再進行集結迎戰，我隨阿爾文隊長前往山脈南端，重新駐紮。
戰爭隨時可能打響，我卻一直心理準備都沒有，換句話說，一點實感都沒有。
戰爭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遙不可及，只有在書本和影視劇中才能看到，那裏的人們視死如歸，那裏的英雄令人敬佩。
南部地區比較燥熱，來到這裏的第三個晚上我感到非常煩躁，翻來覆去睡不着，於是起身在外面散步。
天上的星星明亮耀眼，夜風帶着青草的香氣拂面而來，非常愜意。
不久，這廣袤的山腳平原將成為戰場嗎？想到這麼美的地方將要被戰爭踐踏着實令人心痛。
我拿出塔伯賢者給我的巨人石，攥在手裏涼絲絲的，感覺很舒服，這讓我的煩躁感消散不少，隨着陣陣暖風吹來，我竟然在草地上睡著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被號角聲吵醒，睜開眼睛發現天剛剛放亮，不遠處的營帳傳來呼喊：
諾克薩斯大軍壓過來了！
他們選擇了山脈南端這塊地勢偏低的地方發起進攻，也就是我的隊伍所在的位置，傳令的鷹隼往北而去，當其他隊伍收到消息就會趕來支援。
諾克薩斯大軍如同餓狼一般勇猛前行，絲毫不在意我們佈下的陷阱與屏障，臨近中午的時候已經越過五道關卡來到山頂了，這時候只有一支部隊趕了過來，其他三支還在路上。
面對黑壓壓的諾克薩斯大軍，我們按照蓋倫的計劃邊打邊撤，沒有發生正面衝突，但是當第二支隊伍趕來的時候，我們的先頭部隊已經和敵人遭遇了！
“蓋倫將軍馬上就要到了，我們一定要堅持住！”阿爾文隊長大喊一聲帶着我們加入了戰鬥。
這時候我才發現影視劇把戰爭描寫的太簡單了，僅僅面對就需要莫大的勇氣。
尤其是兩支同樣勇敢的軍隊交戰，其慘烈難以想像，寶貴的生命變得一文不值，萬般美好黯然失色。
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我想整個軍團也沒有多少人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屍首遍地，殷紅一片。
一開始人們大聲叫喊着互相鼓勵，戰鬥不久就沒人吭聲了，只有兵刃交接和刺穿身體的聲音，空氣中的血腥味嗆人口鼻。
有的人一上來就犧牲了，我想他們是最幸福的，因為看不到接下來的人間慘劇。
有的人開始很害怕，殺了幾個人之後變得血腥麻木，大腦不由自主地尋找敵人拚命。
還有的人從一開始就無所畏懼，他們盡其所能地發揮着自己的本領，直到力竭而亡。
我大概屬於第二種，開始感到非常害怕，隨着身邊的人不停地倒下，這種畏懼感積攢到極限反而消失了。
不要傷害我！也不要傷害我的戰友！理性也慢慢消失，我變得幾近瘋狂。
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一個勁地沖向附近的敵人，身體根本不聽從自己的指揮。
武器砍缺了就拔出佩劍繼續砍殺，之前學的劍術與參軍后磨練出的戰鬥技巧融為一體，無意間發揮到了極致……
五感盡失唯獨心跳非常強烈，咚咚巨響彷彿要洞穿胸膛……
不知過了多久，我筋疲力盡跌倒在地，腰間不知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發出碎裂的聲音。
突然間，一股溪流般的舒爽感覺傳遍全身，讓我慢慢恢復了心智，這才發現自己早已傷痕纍纍，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
我伸手摸向腰間的巨人石，發現已經碎成好幾塊，剛剛正是這塊石頭散發出的能量讓我清醒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這塊石頭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我抬起頭，驚訝的發現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體力也逐漸恢復！
我再次站了起來，發現周圍都是屍體，有敵人的也有我們的，山體不知道什麼原因發出隆隆巨響，彷彿塌陷一般。
難道是這塊石頭賦予的力量讓我結束戰爭嗎？然後成為舉世矚目的英雄？
想到這我心中一陣興奮，可是高興沒多久就被幾名諾克薩斯士兵發現了。
他們揮舞着武器向我砍來，我正想試試巨人石的力量，持劍沖了過去，結果很失望：
我還是原來的我，只是傷口癒合了而已，面對十餘人的圍攻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本來我覺得自己沒有生路了，突然聽到一聲慘叫，睜開眼睛發現面前倒下兩個人，剩下的幾人警戒起來，發現了旁邊的兇手：奎因。
她的情況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本就傷痕纍纍的臉頰又添了好幾道新的傷口，一隻眼睛也被射傷了，渾身是血，腰間的箭筒乾乾淨淨，看來剛才救我的兩支箭是她最後的箭矢了。
“堅持住萊沃！我們的人全都到了，即將和敵人進行最後的決戰。”
她本就瘦小的身體在強壯的諾克薩斯士兵面前顯得更加脆弱，要不是為了救我，她肯定不會正面迎敵。
“醜八怪！”
幾人一看剛才射殺他們戰友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瘦巴巴的小姑娘，登時暴怒，一擁而上朝她撲了過去，我趁此機會再度和他們戰到一處。
奎因正面作戰能力不強，只能依靠靈巧的身姿躲避，手中的匕首完全沒機會刺穿厚實的鎧甲。
不過華洛非常厲害，它的雙爪如同鋼鉤不停地朝敵人臉上抓去，一旦被它抓到就會掉兩塊肉，一旦倒地就會被抓爛喉嚨。
可惜贏下這場小戰鬥無關輕重，附近依然是敵人居多，他們發現這邊有打鬥，不停地聚攏過來，一會就聚集了不下二十人！
面對眾多的敵人，華洛下手的機會越來越少，不停地在空中尖叫盤旋！
“快走！讓華洛帶上你！”
我催促奎因快點離開，因為和我耗在這裏毫無意義，可是她根本不搭理我，全神貫注在戰鬥。
不一會我們就被包圍了，再想走也沒機會了，奎因的體力逐漸消耗殆盡，我眼睜睜看着敵人的尖刀刺穿她的身體，華洛發出悲鳴俯衝下來，永遠留在了地上。
我撲到她身邊，緊緊抱着她，感受到微弱的氣息正慢慢消失。
她不甘心地掙扎着，說出最後一句話：
“我……還沒有……跟……蓋倫……表白……”
我趕緊將巨人石放在她的傷口上，但是毫無作用，在她氣息消失的這一刻，怒火再次讓我失去理智，孤身朝敵人衝去……
奇迹沒有出現，一切都無濟於事，敵人在我衝過去的同時全部朝我撲來，無數兵器洞穿了我的胸膛。
意識逐漸模糊，視線逐漸渙散，冥冥之中，我聽到山體發出隆隆巨響，一個巨大的身影走向戰場，不知是現實還是幻覺……
對不起菲奧娜，沒能保護好你弟弟的身體，也不能，繼續愛你了……
看來我終究沒能成為英雄……
還能回到以前的世界過着平淡的日子嗎……
黑暗襲來、無盡的冰冷將我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