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生男生女
?230、生男生女
“成親？”
這回輪到林氏一口把嘴裏的茶水都噴出去了。她瞪大雙眸望着米幼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沐府的其他人亦是同樣，像沐少玦那般溫潤如水的人，怎麼會跟米幼茗那麼跳脫的人在一起，這……這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原本沐少卿在沐少玦進門的時候，就一直把沈夢見的手緊緊攥在手裏。直到聽見沐少玦說要跟米幼茗成親的時候，他才愕然的把手鬆開。而一直坐在旁邊的沈夢見望着沐少卿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大伙兒還處於極度震驚的階段，卻不料沐少卿當即就站了起來，“啊，二哥要成親啊，那當然是最好的。米小姐家世背景又不錯，而且人也是開朗大方，冰雪聰明……這本來就是天作之合嘛……”
林氏聽了這話，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嘆氣：若說是米幼茗真的進了沐府，那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刁蠻跋扈的郝南嬋嘛？更何況她父親還是知府，以後就算是她做錯了什麼事情，恐怕也說不得了。
想到這裏，林氏強擠出一抹笑意，將沐少玦拉到一邊，“少玦，這件事。知府大人知道嘛？”
還不待沐少玦開口，米幼茗卻突然從他背後鑽了出來，“這事我爹已經同意了，不然我怎麼能跟着少玦再來歌城呢？”
沐老爺點點頭，心下只道是：這米家小姐原本就是大富大貴的官宦人家，現在要嫁給少玦，也算是委屈了。想着這些，沐老爺笑道，“既然米知府都已經定下了，我這裏也沒有什麼意見……晚晴啊……晚晴？”
林氏愣了愣，沐老爺直喚了兩三聲她才回過神，“老爺？”
沐老爺有些不滿的看了林氏一眼，然後吩咐道：“你到時候跟少玦和米小姐商量一下，定個良辰吉日，我要親自去暮城接米知府過來。”
林氏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而在一旁的米幼茗臉微微有些紅了，她笑道：“世伯，您現在還叫我米小姐啊？”
沐老爺愣了一下，而後照着自己腦門上一拍，豪爽的笑了，“哈哈，幼茗，應該叫幼茗……”
門外的炮竹聲依舊不斷，沐府裏面也是一片喜氣團團。
玉徹約莫這幾天就要生了，可是方才她還是要求香草攙扶着自己出來湊湊熱鬧。可這一會兒她覺着肚子微微有些不適，便起身四處尋香草。
孰料香草也是個沒輕沒重的丫頭，她才進沐府沒多長的時間。這會子正和幾個小丫鬟在外面看着放炮竹，放煙火，鬧的好不開心。
玉徹扶着門框出了前廳，也不敢驚動裏面那一團和氣。她自己心底也不清楚上次的事情有些什麼人知道，所以見沈夢見在場，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這會兒身體不適，也只能到處找香草，先回房躺一會兒。
玉徹慢慢的挪到門口，發現香草正在街對面跟幾個小丫鬟鬧得歡。她不滿的皺了一把眉頭，正想開口喊她。卻不料一個爆竹就落在她腳邊上，當即就炸開了。
這一炸可把玉徹嚇了一大跳，身子猛地一震，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疼痛。
玉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手扣着門框，笨重的身子倚着門框就這麼滑落了下去。
站在對街的香草這才發現門口半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玉徹，她當即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地朝沐府大門這邊跑了過來。
“玉徹姨娘，玉徹姨娘，您沒事吧？”香草慌張地去扶玉徹，可玉徹身子太重。根本就使不出力氣來。
“肚子、肚子……好痛……”玉徹用最後一絲力氣告訴香草，“快、快找大少爺……”
香草一愣，大少爺這個時候正在“胭脂鎖”照顧生意呢。她一低頭，瞧見玉徹雙腿之間緩緩流出來暗紅色的血水，當即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個時候，屋門口幾個生過孩子的管事婆子看見了玉徹這般模樣，當即就朝前廳奔了去，“老爺，夫人……玉徹姨娘怕是要生了……”
“什麼？”沐老爺和林氏當即就變了臉。
“玉徹人呢？”林氏當即衝到了管事婆子的面前，“玉徹人呢，方才還看見在前廳呢……”
管事婆子回頭朝着沐府門口指了指，“玉徹姨娘好像是羊水破了，正一直流着血呢。”
林氏突地臉色煞白，她連忙喚來幾個小廝，把玉徹抬到自己的房裏去了。
隨後，又吩咐那個管事婆子：“你叫幾個人先去廚房多燒點熱水，再去請個有經驗的穩婆過來。”
管事婆子得了吩咐，連忙就跑了出去。
林氏望着滿屋子的人，乾脆就招招手，“你們先回各自的房間去休息吧，南嬋，你叫個丫鬟去把少游叫回來。”
“可是，娘，聽說少游今個兒正在忙一筆大生意，可能脫不開身啊。”郝南嬋說的這筆生意沐老爺也知道，就是沐少玦從暮城介紹過來的。那，確實是得罪不得。
“只是……”林氏皺了皺眉頭，她也有過生產的經驗：女人第一胎本來就十分的危險，再加上玉徹是受了驚嚇羊水破了。難保不會出什麼危險。說不定沐少游守在門外，玉徹還能堅持下去，可以幫沐府生下一個白胖孫子……
就在大伙兒都愁眉不展的時候，沐少玦站了出來，“娘，那個王老闆我還算熟識，我現在就去‘胭脂鎖’接大哥的手。”說完這話，也不等林氏開口，沐少玦就跟了出去。
米幼茗在原地愣了幾秒，當即就跟着沐少玦追了出去，“少玦，等等我，我也去。”
剩下郝南嬋有幾分不滿的站在原地，望着沐少玦和米幼茗離開的背影，一臉的憤懣。
林氏當然知道郝南嬋心底在想什麼，她扭頭瞪了郝南嬋一眼，“南嬋，這個時候可不是你們爭風吃醋的時候，趕緊跟我去看看玉徹。”
等林氏和郝南嬋來到玉徹門外的時候，發現她的房門緊閉，裏面不時傳來玉徹痛苦的呻吟聲。
一會兒，一個端着滿盆子血水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林氏一愣，一把攥住她問道。“穩婆還沒來嘛？”
小丫鬟搖頭，“穩婆來了，不過好像玉徹姨娘難產……”
“難產？”林氏聽了這話，腦袋“嗡”的一聲，變得空白。郝南嬋皺着眉頭，伸手朝那個丫鬟比了比，示意她趕緊走。
“娘，生個孩子真的這麼難嘛？”郝南嬋沒有過經歷，似乎也不能理解“難產”兩個字對於懷孕的女子來說，意味着什麼。
林氏額頭上已經細細密密的冒出了冷汗，她沒好氣的瞪了郝南嬋一眼。“你自己不能生，就別在一邊說這些有的沒的。”
郝南嬋被說到了短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嘴。她委屈的朝着玉徹房裏瞧了一眼，自己一個人默默的走到一邊，找了地兒坐了下來。“我不能生，你們以為是我自己不願意生嗎？這個肚皮不爭氣，我能怎麼辦？”
就在郝南嬋嘀嘀咕咕的時候，園子大門突然被撞開。郝南嬋詫異的抬頭，卻看見沐少游滿頭大汗的朝自己跑了過來，“南嬋……玉徹、玉徹她怎麼樣了？”
“她……”郝南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玉徹房裏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後，居然傳來了細細的嬰兒哭聲。
站在屋子外面的人在這一刻都驚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見穩婆手裏抱着孩子將門打開一條縫，“恭喜恭喜，是個漂亮的女娃娃。”
沐少游上前兩步就要進房，卻被穩婆一把給攔住了。她笑道，“大少爺就在這裏看看，母女平安。屋子裏血氣重，男子不適合進去。”
“嗯，”沐少游點點頭，站在門口也能聞到裏面濃重的血腥味兒。他低頭看了一眼穩婆手裏那個皺巴巴的嬰兒，笑着伸手點了點她的鼻頭，一臉的滿足。
“娘，您來瞧瞧，這個娃兒眼睛都還沒有打開呢！”沐少游笑着回頭，但是卻已經不見了林氏的蹤影。他的手愕然的僵在半空，回頭看向郝南嬋，“娘呢？”
“娘原本在這邊等着，可是一聽說是個女娃兒的時候，當即就變了臉。”郝南嬋臉上神情淡淡然，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她剛才已經走了。”
聽郝南嬋這麼一說，沐少游的神情也跟着黯淡了下來。他伸手將嬰兒遞給了穩婆，便慢慢的退了出來。
郝南嬋斜睨了一眼玉徹的房間，悶哼了一聲“既然你的肚子這麼不爭氣，生不出一個男娃兒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心底想着這些，郝南嬋上前幾步挽住沐少游的手，“相公，別擔心，不管玉徹生男還是生女，我都會把他當做親生一樣疼愛的。”
沐少游聽見郝南嬋這番話，原本緊鎖住的眉頭略微鬆開一些，“南嬋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來日方長，以後玉徹一定會給我生一個白胖的兒子。”
郝南嬋挽着沐少游，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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