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
「那時候您不在,發現了這個我都不知道和誰說。」殷長歡哭得眼睛鼻子通紅,「在爹心中,我還沒殷白雪重要。端王是皇舅舅的兒子,就算我告訴的皇舅舅這件事他也不一定會向著我,就算一時向著我,久了他也會覺得他親兒子更重要,有可能還會覺得我大題小做。」
殷長歡越想越傷心,抱着鄭太后越哭越大聲,「外祖母,沒有您我就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我只有您了,你不要再丟下我好不好?」
在鄭太后心中,殷長歡是最重要的,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殷長歡在她心中的位置,見殷長歡哭得這麼傷心,鄭太后殺了端王和殷白雪的心都有了,殷國公也不是個好東西,自己親生女兒不寵愛反而去疼愛侄女。
「好,以後外祖母再也不丟下我們長歡了。」鄭太后將殷長歡緊緊摟在懷裏,聲音里充滿了對殷長歡的愛憐,「外祖母永遠陪着長歡,保護長歡。」
殷長歡情緒崩潰,已經顧不得哭聲傳到殿外被皇帝等人聽到的事。
「朕記得長歡好多年沒有哭過了,」皇帝語重心長的同端王道,「長歡既是你的表妹又是你的未婚妻,你要多關心關心她。長歡好了,太后也能放心一些。」
皇帝身側的傅懌長身玉立,一襲親王的蟒袍讓溫文爾雅的他多了幾分皇家子弟的威嚴。
「兒臣知曉。」
大哭一場,殷長歡雙眼紅腫,撒嬌不想出去見皇帝與端王。
鄭太后正心疼她得緊,聞言道,「行,你皇舅舅不會介意的。」
殷長歡咧了咧嘴角,因為大哭聲音有些發悶,「皇舅舅對我還是不錯的。」
「你皇舅舅是個念舊情的人。」鄭太后展顏笑開,溫聲道,「先去泡個澡,一會兒外祖母來陪你用晚膳。」
殷長歡抱着被褥乖巧點頭,「我等外祖母。」
「長歡呢?」太後進殿,皇帝見只有太后一人問道。
「長歡做了個噩夢,夢見哀家出事了,一時情緒激動,把眼睛哭腫了,」鄭太后忍俊不禁的道,「她說太丑了,不想讓她的皇舅舅看到腫着眼睛的她。」
皇帝愣了一下朗聲大笑,調侃道,「依朕看只怕不是不想讓朕看到而是不想讓傅懌看到。」
「父皇。」傅懌面露無奈。
皇帝笑得更大聲了,太后也笑,只怕皇帝沒有看到她眼眸深處那抹化不開的冷色。
「太后,我聽說長歡暈倒了,她還好嗎?」傅懌問太后。
「還好。就是因為郡主府做了那個夢,以為是真的才嚇得她闖了皇宮,情緒太過激動而暈倒的。剛剛醒來還抱着哀家哭了一場。」
「這麼嚴重?」皇帝皺眉。
「可不是,」太后長長的嘆了口氣,對皇帝道,「皇上,哀家向你討個面子,長歡也是太過擔心哀家才闖的皇宮,你能不能不要追究。」
「朕一開始就沒打算追究,」皇帝道,「長歡這孩子是朕看着長大的,與朕的親女無異,朕了解她,要不是事出有因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鄭太后喟嘆一口道,「長歡有你這個舅舅真是她的福氣。」
皇帝道,「嘉怡去得早,朕是嘉怡兄長自然要替她多看顧長歡幾分,這才不枉朕和嘉怡兄妹一場。」
這幾句話很平實,卻可以看出皇帝是真心敬重鄭太后,真心疼愛殷長歡這個侄女。
傅懌已經封王,不住在宮裏而是住在宮外的端王府。
「你派人去查一下郡主為什麼會突然闖皇宮。」對於太后的說辭,傅懌並不怎麼相信。殷長歡是一個正常的人,怎麼可能只因為做了一個夢就做出闖宮這樣的事。
近衛領命,這時住在端王府的幾個幕僚聽說傅懌回來也趕到了,一個姓沈的幕僚來不及行禮,急急問傅懌,「聽說郡主闖皇宮了?」
殷長歡和傅懌是未婚夫婦,相當於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由不得沈幕僚不擔心。
傅懌也明白沈幕僚在擔心什麼,他道,「放心,父皇沒有怪罪。」
「那就好,」沈幕僚長舒口氣。
另一個幕僚感慨道,「闖了皇宮都沒事,皇上果然寵愛郡主。」他朝傅懌拱了拱手,「恭喜王爺。」
夫婦一體,殷長歡受寵,端王作為她的未婚夫總是要佔一些便宜。這也是當初他們勸傅懌一定要成為德陽郡主未婚夫的原因。
傅懌聽着幕僚恭喜的聲音卻不知為何想到了他在慈寧宮聽到的殷長歡的哭聲。他不是沒聽過殷長歡的哭聲,可今天卻讓他莫名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讓他迫切的想和殷長歡見一面,確定一些他也不確定的事,然而很不湊巧,他半個月前被任命為欽差大臣,要代替皇帝巡視西北一帶,明天便是既定的啟程日子,這一走沒三個月是不可能回來的。
宮門已經落鎖,他明天沒有時間去慈寧宮見殷長歡,要再見只能等他從西北回來,也就是說他們至少有三個月不能見面。
傅懌心中不安更濃。
……
殷長歡在慈寧宮一住就是半個月,剛開始幾天她總會做夢,夢到她沒有重生,但慢慢的也就好了。
「這宮裏是有些不太平,等外祖母處理好了你再進宮來陪外祖母。」這半個月鄭太後排查了慈寧宮的人,還真讓她發現有幾個人不對,看來她是好性兒太久了,讓某些人膽子大了起來。
殷長歡放心不下鄭太后,可她明白她若堅持留下只是添麻煩,於是老老實實的帶着幾個丫鬟出了宮,只是神情難免有些懨懨,丫鬟們見狀也安靜得很。
郡主規制的馬車從午門離開,一路往郡主府駛去。
殷長歡閉目養神,琢磨着是誰害了鄭太后,又是誰給她下毒。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思緒紛飛中,馬車停了下來。
丫鬟在馬車外回稟,「郡主,前面的馬車撞到行人了。人太多一時半會只怕過去不了。」
「掉頭,換條路回去。」
「後面也堵死了。」
這條路是正街,來往的車馬絡繹不絕,就這麼一會兒後面已經堵了好長一串的馬車轎子。
殷長歡眉頭跳了跳,她本就心情煩悶,現在堵在這兒,聽着外面嘈雜的人聲,腦門嗡嗡的疼。
撩開帘子下車,殷長歡示意一個丫鬟下馬,然後她抬腳踩在馬蹬上,身子輕輕一躍就騎在了馬上,動作熟稔的扯了扯韁繩她道,「留兩個人在這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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