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謝謝你願意喜歡這樣的我

第1286章 謝謝你願意喜歡這樣的我

許翩翩一連在家裏住了半個月,跟席北歌也便分開了那麼久。

這半個月裏,她所有的空餘時間,幾乎都用來系統學習雙重人格治療,諮詢心理醫生。

席北歌不明真相,以為許家不同意許翩翩跟他在一起,在單方面施加壓力,於是向席媽媽求助,請她探口風,兩家正式約見。

只是,半個月後,許翩翩再跟他重新住一起,搬到了他所在的公寓不說,不僅沒發生他擔心的事,反倒是剛到了他那兒,就主動把他……睡了。

混亂的夜晚過去,陽光透過厚重的窗帘,縫隙里露出一道光亮。

席北歌率先醒來,但沒起床,只是抱着許翩翩,也不弄醒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懷裏的女孩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翩翩,早。”

一個“席”字到了嘴邊,又被繞了回去,“……早。”

“還要休息嗎?”將她亂掉的頭髮從臉蛋撩到耳後,“我點餐,還是一起出去吃?”

“起床吧。”

“行。”

席北歌沒什麼在意的,套上睡衣打算去許翩翩帶來的拉箱,給她拿衣服。

他下了床,許翩翩拉着被子坐起來,望着他的身形淡淡地問,“席北歌,我還能不能……見到席放?”

“……”

原帶着笑意的俊臉,幾乎瞬間冷了下來,臉部線條冷冽可怖,席北歌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她。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卧室里滿目凌亂,他幾乎咬着問。

“前不久。”

“……前不久?”席北歌閉了閉眼,“前不久是多久,半個月前?”

“這分開的半個月,你每天都在想着怎麼弄死我,把他換回來?”

“我沒想讓你……”

“你因為他睡我?”

“不是。”

胸膛劇烈起伏着,席北歌指節攥的咯咯作響,壓抑着情緒,冷靜地說:“不是我不放他出來。”

“是他自己休眠了。”

“他自己放棄了對這具身體的支配。”

“許翩翩,是他不要你了。”

淡淡陳述完席放的狀況,席北歌大步離開了卧室。再遲幾秒,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麼事。

卧室門闔上,許翩翩閉上了眼睛,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席北歌跟席放是一個人。

他只是生病了。

分裂出了兩重完全獨立的人格而已。

席放會回來的。

席放肯定會回來的。

手背胡亂擦掉眼淚,她套上件衣服,去拉箱拿衣服。換好,洗漱,出門。

她總以為席北歌怒不可遏,關門走了。

等她到了客廳時,發現他人坐在沙發上,餐桌上已經擺放了一堆餐點。

兩個人對面無言,靜靜吃飯。

她機械地咀嚼食物,將這頓飯的時間無限延長,最終,席北歌開了口。

“你喜歡他?”

“喜歡。”

“我呢?”

“喜歡。”

“你只能選一個。”

對面的女孩沉默了兩秒,眼睛紅了,一個小籠包丟到了他身上。

又一個小籠包丟到了他身上。

“你不是很厲害嗎?提前畢業,腦子很好使。你告訴我啊?你跟席放一個人兩種人格玩精分,一個人格一聲不吭走了,一個人格回來瞞了我兩年。你告訴我,我該怎麼選?”

“我們分手?”

“許翩翩!”

“或者我精分,一個人格喜歡他,一個人格陪你談戀愛!”

“你冷靜一下。”

“我冷靜?我這半個月每天都在想,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我喜歡的是席放,我是不是連最起碼的專情都做不到?我是瘋了嗎?”又一個小籠包丟到他身上,“從你回來,頂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性格大變,感覺不到你喜歡我,我處處給自己找原因,異地戀,跨國距離遠,分開太久,成長,大家都會變,沒關係,只要我喜歡你,只要你喜歡我,我們會在一起的,因為好事多磨……”

“你是喜歡我,我也喜歡上你了,結果,知道了你跟席放是一個人的兩重人格,你知道我世界觀崩塌了嗎?”

“你告訴我,喊他出來一塊兒告訴我,我該怎麼選?”

“分手,我就再也不用選了是不是?他一聲不吭走了,你也瞞着,你們憑什麼覺得,被這樣對待我還喜歡你們?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我去跟個喜歡我的在一起,結局就圓滿了。”

許翩翩剛站起身,席北歌已然大步繞過餐桌,把她禁錮在了懷裏。

“‘跟喜歡你的在一起’的‘喜歡你的’是誰?黎竟?你真對他有好感?”

“要你管!”

“翩翩,你真的……喜歡我?”

“我都跟你睡了,你問我?昨天睡我的時候,你怎麼不問我喜不喜歡你?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你都照睡不誤?”

席北歌緊緊摟着許翩翩,沉默了好久。最後,摟她的力氣大到令人疼痛,他才釋懷一般鬆了口氣。

半晌,極淡的聲音在餐廳響起,“……你真的想見席放?”

“想。”

“如果他不回來呢?”

“他會回來。”

“……”

“如果我消失了呢?”

“你不會消失。”

“好好吃飯,休息一下去見心理醫生,我願意……接受治療。”

“席北歌。”

“嗯?”

“謝謝。”

“……我再強調一遍,真的是他自己休眠了,不想見你,我沒做過任何事情,如果他不願回來,你不準遷怒我。”

“我有那麼小氣?”

推開他,許翩翩坐回到餐桌前,繼續吃小籠包。看到席北歌衣服上沾染的污漬,她有點心疼,還有點想笑。

她既然率先見過席放的心理醫生,自然知道,席放沉睡的原因。雙重人格,只要消失一個,就是只剩一個獨立人格的正常人了。

他選擇了離開。

無論她會不會跟席北歌在一起,都不會受到任何困擾。她想,如果不是江一繁告訴她,莫時凜跟赫連熙絕不會說出真相,她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席放了。

她不是心理醫生,發現不了異常,單純的以為他們在異國分開太久,性格變了。

許翩翩跟席北歌接受治療,日子一天天的流逝。

接到席媽媽的電話,兩人約了周六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席媽媽跟席爺爺還不知道席放的事情,許翩翩只是單純地陪席媽媽聊天。

許翩翩出了席北歌公寓所在的小區,跟席媽媽碰頭,二人去附近的咖啡廳走。

“翩翩,你跟小放現在怎麼樣?”前往咖啡廳時,席媽媽笑着問。

“挺好的。”

“你爸媽他們同意你們交往嗎?阿姨跟他們談了談,打算約一個周末,一起吃個飯,把你跟小放的事定一下。”

“我爸媽還有大哥他們都很喜歡席放。”

兩道身影沿着馬路遠去,一輛不起眼的車,低調地逼近。

……

席北歌不多時,就在公司接到了傅子珩的電話。

他似乎處於極度空曠的地方,迴音極重,語氣得意又狂妄。

“席放,發你郵箱的照片看一看,按照裏面的地址,一個人過來。”

“如果發現你有報警,或者帶人,你就立刻是個孤兒跟單身狗了。”

“……”

席北歌蹙起眉,點開電腦郵件,果真有一條匿名的。打開內容,就見席媽媽跟許翩翩,被綁架到了一個廢舊倉庫里。

“騰”地起身,席北歌拿起車鑰匙,大步跑了出去。

只不過,他一路電梯去地下停車場,一種不受控制的有些陌生的感覺,襲上了大腦。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時。

那種越來越清晰暈眩感,終於拖拽着他整個人,陷入了沉睡的深淵。

電梯停住,又返回一層,良久才再度回到地庫。

電梯門終於緩緩打開,裏面走出的男生,面容依然俊美,神情急慮,只不過,目光跟剛剛已全然不同了。

十幾分鐘后,城郊廢舊倉庫。

男生推開半掩的大門,裏面的傅子珩,發出了猙獰猖狂的笑。

“席放,你以為你贏了嗎?”他手裏拿着一份文件,笑的打跌,“最後的贏家是我。”

“席家是我的,你就是一條喪家犬,簽了這份文件,選一個人帶走。”

“你要選誰?”

“我媽。”

“哈哈哈哈哈!許翩翩,這就是你看上的狗!他媽跟席家一樣重要,你什麼都不是!”

許翩翩沒說話。

她只是死死盯着進來的男生看,仔細觀察,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儘管是一個人,一張臉,但進門的男生透露出的氣場,跟……

跟席北歌完全不一樣。

“席放,你簽了那份文件,直接帶翩翩走,不要管我。你從小到大,媽媽沒怎麼照顧過你,媽媽不需要你做兩難的選擇。媽媽餘生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跟翩翩好好的,你帶翩翩走!”

“席媽媽,我沒事。”縱然對未知感到恐懼,但恐懼到極點,許翩翩反而淡定了下來,“我想跟席放在一起。”

“他不會丟下我的。”

“我知道。”

簽完文件,破舊桌子旁的男生將簽名給傅子珩看了一眼,看向席媽媽:“放人。”

傅子珩也不惱,似乎篤定席放走不掉般,令保鏢給席媽媽鬆綁,放他們母子出了倉庫。

“席放,你怎麼能把翩翩丟那!”

“她要跟你度過餘生,媽媽從沒為你做過什麼,你怎麼能……”

面色冷靜的男生拉開車子後門,將席媽媽推進去,說道:“我們肯定會一起離開。如果我跟翩翩出事,車鎖會打開,媽你出了這輛車,就會立刻有人過來接你。”

“席放!你不能這樣!媽媽不能把你跟翩翩留給傅子珩那個變態!他瘋了!”

“席璋拋棄了他們母子,他現在精神紊亂了,隨時能對你們做出人畜不如的事來!”

“媽,三年未見,你也有白髮了,不過還跟以前一樣漂亮。”

“什麼三年,小放,兒子!你開門,開門……”

上官宛不過恍了下神,反應席放的話,就被反鎖進了車裏。任她在裏面,怎麼拍窗戶,返回倉庫的男生背影都不帶猶豫。

他走回去,傅子珩已經檢查了文件,確認無誤,手裏還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回來了?”

“席放,你剛剛要是開車走了,她被碎了失,許家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吧,怎麼才能放人。”

“求我!求我放了她!不然我現在就讓保鏢,一根根剁了她十根手指跟你看!”

“求你。”

“大點聲!”

“求你。”

“把她小指剁了!”

“傅子珩!”

“你心疼?”傅子珩玩着刀子,獰笑道,“心疼到願意替她嗎?”

“讓保鏢把她身邊的刀子扔了,我隨你處置。”

“哈哈哈哈哈!”傅子珩笑的前仰後合,而後面色狠厲,“你當我傻?”

“席放,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制住我,救她?”

“聽好了,我被挾持住,許翩翩立刻就是具屍體!席放,你也嘗一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吧!”

許翩翩身邊有兩名持刀的保鏢,他身邊亦然。

“伸手,放桌子上!快點!我不爽了斷手的就是許翩翩!”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抬起,落到桌面上,傅子珩眼裏露出了兇殘的光。

他手起,刀落。

倉庫里響起了凄厲的尖叫——

“啊——”

“席放!”

傅子珩的保鏢被分散了太多注意力,斷掉的手指,刺耳的尖叫,短短几秒,他們再回神,傅子珩已經被刀刃逼着脖子,快成為嚇尿的死人了。

“席放!”

“你別動我!”

“你敢動我,許翩翩會跟着陪葬!”

“你放了我,我就讓你們離開!”

“放人。”淡淡的男聲在空曠的倉庫里響起。

保鏢一動不動,等指令。

“一群蠢貨!”傅子珩怒斥,抖着身體命令道,“給許翩翩解開繩子,放她走!”

“我死了,你們連錢都拿不到!”

許翩翩被鬆開后,雙腿發軟,立刻跑到了席放身邊。他看着傅子珩身前淋漓的血,以及那截斷指,抖着手拿起那段手指,跟席放一起出門。

“別哭。”

“我沒事。”

“車鑰匙在哪兒?”許翩翩拚命令自己冷靜,現在去醫院,可以將手指接回來。

“上衣右邊。”

許翩翩拿到鑰匙,立刻跑去開門,生怕耽誤半分。

席媽媽出來后,傅子珩百般已然在跟席放求饒了——

“做人要守誠信,席放,我放了許翩翩,你也該立刻放了我。”

“求我。”

“求你。”

“呵。”

輕輕的一聲笑后,刀刃逼近傅子珩的脖子,“叫爸爸的那種求。”

“爸爸。”

“席放,放了我,我分你三分股份!”

“你別做卑鄙小人!”

“對善良的人卑鄙叫卑鄙,對卑鄙的人善良叫傻逼。”席放這話剛落,傅子珩立刻掙紮起來。

只不過,他剛逃開,大票的人便團團圍來,將他擒住制服了。

“席放你這個龜孫子,你帶了人!”

“我不會放過你!”

“你已經簽字了,席家是我的!”

“席放你個死殘廢!”

“我們去醫院,”司機已經發動了車子,許翩翩跟席媽媽過來,催促席放,“現在立刻去醫院。”

……

手指接好了,接下來便是住院觀察,任它慢慢恢復。

住院部病房裏,席放坐在床上,許翩翩送走了席媽媽去處理傅子珩母子的事,將門關好,折了回來。

不知道雙重人格,許翩翩單純地認為席放性格變了。

但了解以後,便能清晰辨別出他跟席北歌,是誰在支配這具身體。

席北歌目光冰冷,強勢,極具佔有欲。氣場不可一世。

席放則是溫柔的,專註,又縱容。笑里無可奈何,但又包容着她。

“席放。”

許翩翩頓在病房中央,不再動了,與他對視上,抑制不住的委屈涌了上來。

“翩翩。”

溫寵的聲線,音容笑貌,似乎和他們當初認識時重合了。她喜歡的,懷念的,翩翩少年的樣子,再度回來了。

“你魂淡!”

氣憤地罵了一聲,許翩翩立刻撲向了病床。

席放將她擁在懷裏,回應:“嗯,我混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溫熱的唇吻上來,病房裏瞬間禁了聲。

“我知道,”右手緊緊將她抱在懷裏,席放說道:“謝謝你願意喜歡這樣的我。”

“願意一直喜歡我。”

……

經過半年時間,席放手指恢復如初,許翩翩過上了貌美如花看他賺錢養家的生活。只不過,席放法定婚齡一到,她被睡慘了就算了,還受到了席放跟席北歌的雙重逼婚。

一個動之以情,

一個曉之以理,

……加身體力行。

臨近畢業,許翩翩既忙碌又煩躁,熬不過去,只能去領證了。

“你今天公司的事很忙嗎?”

“下午有會,晚上能照常陪你吃飯。”

“那我們現在就出門吧,在你上班前去領個證。”

“……你說什麼???”

於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她跟席放扯好證,出了民政局,席放拿着一對小本本開心的成了二百斤的孩子,在車裏就拍了照片。

她將照片傳給他,他直接厚顏無恥地休了婚假,兩人開車回家了。

只不過,路上駕駛位的人還開着車,她百無聊賴地刷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一對熟悉的紅色結婚證——

【席太太,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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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寵上癮:小可愛,微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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