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運進行時
元旦過後,我有了想要籌拍電視劇的想法,這個想法最開始還是葉媄詩給我的靈感。公司現階段正在處於艱難的爬坡期,而且搖搖欲墜,隨時面臨被其他“攀登者”踹下去的危機,單憑公司包裝過的幾個藝人,柯艾尼完全得不到任何拓展,更何況還沒估算藝人跳槽的概率。現在該有的都有了,投資做電視劇是個很好的選擇。
於是,我和葉媄詩開始設計初步的劇情以及編寫劇本,因為我們沒有做編劇的經驗,所以打算設計完初稿后,在請一位編劇重新整合編排一下。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劇本要比想像中完成的快很多。經過我和葉媄詩的不懈努力,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終於編寫了一本簡單的初步草稿。由於時間較短,劇本也有點倉促,但在經過一位比較有經驗的編劇編寫后,整部略顯庸俗的劇,瞬間生機勃發。
在學生們剛剛結束假期背起書包上學的同時,我們也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前期準備。因為是小製作,所以沒花多長時間就進入了拍攝工作。接拍這部戲的導演,也是經驗比較豐富的國內導演。拍攝之前我也特別聲明,想要以周播劇的形式在網上播出,一方面是整部劇劇集比較少;另一方面,我本人也不太願意在電視上露臉。
這部劇由葉媄詩、安佑君等公司的藝人擔當主演,取名《命中注定》,是以年輕人的事業理想為主線,講述了幾個很平凡的青年男女,如何靠自己的打拚獲得最後的成就,當中也不乏多一些感情類的話題。這年頭,一部沒有感情戲的作品,肯定沒有市場。葉媄詩一直希望我也能在劇中飾演一個角色,但我覺得我的性格只適合做幕後,如果被搬到台前,我會像長虱子一樣渾身不自在。
第一周的拍攝非常順利,播出后觀眾的稱讚也多過謾罵,這讓我們剛開始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一個良好的開始總是能振奮人心。然而,後幾周的收視率,就有點不盡如人意了。原因有很多種,主要還是因為劇情不夠吸引人,有的網友甚至表示,看劇時差點睡著了。於是,為了能更迎合大眾的口味,我們做出一些調整,但調整過後,還是無濟於事,同周微電影的熱度都比我們高。
目前《命中注定》已經播出一個多月了,整體的情況每況愈下。巧夢最近也是行蹤不定,手機時常不在服務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給她在這部劇安排角色的緣故。
《命中注定》還在計劃的時候,巧夢就曾表示想在劇里出演一個角色,但我沒有答應,因為我想把她打造成偶像歌手,前期不想讓她參演影視作品,況且她並沒有相關的表演經驗,現在出演還不是最佳時機。聽到我拒絕後,雖然她沒有表示出異議,但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內心的不甘。
這周下午,我正在劇組看劇本,突然接到了巧夢的電話,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喝了很多酒,她話還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由於電視劇正在拍攝,葉媄詩脫不開身,於是我和一名助理,驅車前往巧夢靠近郊區的公寓。助理敲了很長時間的門,巧夢才晃晃悠悠的打開門,而後,一股沖鼻子的酒味迎面撲來,助理趕忙上前扶着巧夢回到屋裏,我也跟着走了進去。
房間裏亂糟糟的一片狼藉,地上堆了很多雜物,助理把巧夢攙扶到沙發上,可她嘴裏依舊喃喃自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我一件一件的打掃着地上堆積的雜物,意外的發現一個摔碎的相框。照片中的女孩兒是蘇巧巧,旁邊的男人面向清秀,這兩人的動作比較親密,應該是蘇巧巧的戀人。但從她進公司以來,就從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正當我發獃時,巧夢突然自言自語的大聲說:“老闆不給我機會!連你也不要我了……”
我坐在她旁邊,可沒想到她突然身子一震,把令人作嘔的東西吐到我褲子上,頓時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我把巧夢交給助理,快步到洗手間,卻發現停水了。助理從門外進來:“您沒事吧?”我向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去照顧巧夢。
從洗手間出來后,看見巧夢已經很安靜的躺在沙發上了,不過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說要喝水,我翻找着冰箱裏的東西,卻怎麼也沒找到水,於是打算去樓下買一瓶,助理看了看我的褲子說:“還是我去吧……”我只好尷尬的點了點頭。
巧夢的公寓很大,房間也比較多,我環顧着房間四周,心臟的跳動卻莫名其妙加快。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着巧夢安靜的躺在沙發上,突然從她的臉上感受到一股神秘感,這股神秘感不知從何而來,卻又感覺似曾相識……
正在我發獃之時,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惡風,我正要回頭,卻被一件重物猛地擊在頭上,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整個房間都是扭曲的,慢慢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時,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助理焦急的在一旁呼喊我名字,我強忍着頭上的劇痛,艱難直起身子,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上衣也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我焦慮的詢問助理剛剛發生了什麼,助理的臉色有點難堪,她咬了咬嘴唇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說!我剛剛出去買水,但轉悠了一圈,一直沒找到超市,所以就回來了,然後發現你躺在地上不醒人事……”我看到助理眼神飄忽,知道她還有話想說,於是急不可耐的問:“然後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說!我回來,發現巧夢衣冠不整的蜷在沙發上哭,而你就躺在地上……巧夢說你要……”助理斷斷續續的回答。我一臉焦急的問:“怎麼了?你接著說啊!”
“你要強暴我……”巧夢突然從房間裏走出來,能依稀看出她臉上的淚痕,我詫異的望着巧夢,用眼神詢問她當時的情況,隨後她又說:“我……剛才已經報警了!”我和她四目相對,卻看不出平常那對純真的眼睛,取而代之的是狡詐殘忍的眼神……
還沒等我張口解釋,門外就想起敲門聲,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現在門外……在這比較偏僻的地方,沒有超市,警察為什麼來這麼快?
從被警察帶走,到坐在審訊室里,我一直保持着沉默一言不發,我心情很複雜,但又比以往平靜。兩名民警走進來,坐在桌子對面冷着臉問:“你叫樊星是吧?!”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他又尖酸的嘲諷道:“呦!還是個名人呢!說說吧,你都幹了什麼?!”我緩慢的抬起頭回答:“我什麼都沒幹!”
“是!你什麼都沒幹,因為你沒幹成!”說完,民警打開一個檔案夾,邊咂舌邊嘆氣的說:“蘇巧巧你認識吧!”
“嗯,她是我公司的藝人!”我輕點頭回答。
“根據蘇巧巧女士的證言,當時她喝醉了躺在沙發上,你的助理正巧出去了,於是你對她有了非分之想,但她拚命的反抗,並用一個花瓶將你擊暈……”
警察說的每個字我都聽的非常清楚,然而我完全不想回答,此時的我只想靜靜躺在床上大睡一覺。從審訊室門外又進來一個警察,他和其中一名警察耳語了幾句,隨即三人一同離開審訊室。
下午四點,我從審訊室被帶到拘留所,裏面也有幾名正在被關押的嫌犯,他們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有一個人認出了我的樣子,湊到我面前問:“嘿!大哥!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我並沒理他,但他仍誓不罷休的問:“你因為啥進來的?!”我怒視着他,兇狠的回答:“你煩不煩?!”
此話剛落下尾音,旁邊的幾個嫌犯就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着我。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葉媄詩眾人隨着幾名警察出現在牢房外。
再次看到葉媄詩有種說不出的激動,我把這段時間憋着的話,全部發泄了出來:“媄詩!你聽我說,這是誤會!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這樣了!你相信我好嗎……”葉媄詩眼含熱淚,緊緊握住我的手說:“不用說了!我相信你!”
我們對視着彼此,久久不能從對方的眼中離開,這種感覺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但卻感覺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我突然意識到這次見面的關鍵性,於是對葉媄詩說:“這件事的關鍵在蘇巧巧,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謊,但你一定要想辦法聯繫上她,問清楚原因,她肯定在隱瞞什麼!”葉媄詩點了點頭。警察在一邊催促着說:“好了,人也看完了!走吧。”我們不得不分開彼此的手,久久的凝望,是我們唯一能滿足對方的方式!
十六點十五分,我焦急的在監房裏踱步,其他人用各種不同的眼神觀察我,猜不出他們眼神里究竟隱藏着什麼。我發現在裏面牆角坐着一個年輕小伙,這個年輕男子身上的衣服雖然略顯陳舊,但一臉的正氣和他身着的衣服是個鮮明的對比。他突然看到我在觀察他,也用眼神回望我。我把臉扭向別處,不再看他,可他依舊執着的看着我。正巧此時,警察拿着一串鑰匙打開了門,我以為這道門是為我打開的,但我想錯了。沒有哪道門是專門為自己打開的,除非你有鑰匙!
警察沖裏邊喊了一聲“甘釗”,只見最裏面牆角坐着的那個小伙,站起身走出牢門,在走出去的同時,他一直用銳利的眼神盯着我,我低着頭迴避着他的眼神。我已經夠煩了,可不想再次陷入莫名的衝突。
十六點二十七分,一名警察把我帶到另一間空房,這間房比之前那間小很多,裏面也只有一張床,能看得出,無論在哪裏,錢都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選擇。
十六點四十二分,安宏天及我養父母來到牢房外,他們的出現,使我本來就很失落的心更加沮喪了,尤其看到我養父母焦脆的眼神,讓我忍不住差點流下眼淚,我強忍着悲傷說:“我沒事!一定能說清楚的!”安宏天從外面握着我的手問:“你需要我做什麼?爸會全力幫助你!”
還是如此簡短的重聚,他們不得不再次離開……
下午十七點零五分,我再次被帶到審訊室,這次是兩張新面孔,他們的話語也和藹許多。詢問了一些話后,看我毫無反應,其中一名警察說:“你知道現在警局大廳,已經擁進了很多媒體,顯然他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我依舊沉默不語,五分鐘后,警察眼看詢問無果,又重新把我帶回監房。
十七點三十一分,警察送來一些點心麵包和一瓶水。看着這些食物,我只覺得更加噁心。
十七點四十五分,安佑君打進來一通電話,警員雖然很不耐煩,可最後還是把電話交給了我。安佑君在電話里說,調查仍毫無結果,而且蘇巧巧在被詢問過後,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此外,葉媄詩找到一名,在蘇巧巧公寓做保潔的阿姨,不過這個阿姨記憶力不太好,完全沒有任何幫助。進來容易,出去困難,在這裏每分每秒都過的特別漫長。
十八點零三分,我躺在床上昏昏睡去,可能是因為太累的原因,當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我簡單的活動下四肢,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晚上二十點二十三分,值班的警員出去打了很長時間的電話,不過回來后,他看我的眼神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二十三點后,我再次迷迷糊糊的睡着。
我就這樣在這個封閉的房間裏,度過了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夜,這一夜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清醒的時候,是不是還在夢中。其實人生就是一場無休無止的夢,夢醒的時刻,就是到達人生終點的時刻!夢中的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次在何時會面臨怎樣的考驗。
第二天上午七點五十分,兩名警員帶着我離開監房,並且辦理了一些手續,警察沒對我多說什麼,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可以出去了!”就轉身離開了。
邁出警局大門的那一刻,我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相反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我嘗試撥打葉媄詩的電話,可撥打了多次,都是關機狀態,無奈我又撥打安佑君的手機。
“喂……哥!你怎麼樣啊?”
“小君,我出來了,你嫂子的電話打不通,你和她在一起嗎?”我問。
“嗯……我不知道啊,她好像回家了吧……”安佑君的聲音有點疲憊,並且回答的支支吾吾,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佑君說:“哥!你還是先別問了,馬上來尚都醫院吧!”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我養父母,並且隱約感到有種不詳的預感……
車子飛馳着趕奔尚都中心醫院。到達目的地后,我跳下車快步跑進大廳,遠遠看見葉媄詩的一名助理,在服務區旁邊發獃,看到我出現后,她鬆了口氣,我焦急的問:“發生什麼了嗎?”助理並沒多說,而是帶着我直接跑向電梯。
我們來到頂層的一間休息室,安家人、以及葉奎民等眾人,都愁眉苦臉的在房間裏踱步。看到我的出現,大家都一籌莫展的低下頭,安佑君走過來哽咽着說:“哥……”我雙手扶着她的肩膀問:“沒事!你哥能挺住!說吧,到底怎麼了?”安佑君低着頭重重的咽了口唾沫,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哥!嫂子她……出車禍了,現在剛剛搶救完,醫生說還沒度過危險期……”
我楞在原地一動沒動,彷彿身邊的事物都靜止了。許久后,我想要進入病房,但被安佑君狠狠的拉住:“嫂子現在的情況你還不能去看她,這裏有最好的醫生,她一定會好的!”
我明明有了心裏準備,為什麼還是讓我大吃一驚;我明明做了最壞的打算,為什麼還是會如此激動。明明我已經極力剋制住內心的悲傷,為什麼還會留下這痛心的眼淚……
我們都靜靜的守在休息廳里,說不清到底等待着什麼,只希望能在第一時間見到醒來的葉媄詩。
根據安佑君的回憶:葉媄詩從拘留所與我分別後,首先與安佑君去找蘇巧巧,但她目前正在被詢問,而且她拒絕與任何人見面,所以這條路顯然是不通的。隨後她們二人又來到蘇巧巧的公寓尋找線索,在走廊里遇到一名正在打掃衛生的阿姨,不過這個阿姨的記憶力不太好,根本沒有任何幫助。於是,葉媄詩提議分開行動,一方面要封鎖消息,想盡辦法減緩媒體得知此事的速度;另一方面還得繼續調查。
蘇巧巧的公寓雖有攝像頭,但大部分都已經損壞,物業公司的人每天都懶得出勤,更不會去理會那些壞掉的攝像頭了,反正他們又不住這兒。葉媄詩負責找人把最近的新聞控制住,安佑君在蘇巧巧的公寓想辦法尋找線索。
晚上十點多,安佑君正在外面吃晚飯,突然接到電話……
葉媄詩的車,在十字路口,被一輛闖紅燈的大卡車撞飛,她的司機當場死亡,葉媄詩重度昏迷,被送到醫院進行搶救。那輛肇事車撞人後企圖逃逸,不過最後被夜間巡邏的警察抓到。經過檢查,肇事車輛駕駛員已經屬於醉酒駕駛。
安佑君還沒講完,從房間外氣沖沖闖進來一伙人,為首的是一位老太太。她快步走到我們面前,大聲的喊道:“誰叫樊星?”我向前邁了一步答道:“我是……您……”還沒容我說完,她就憤怒的抓住我衣領,聲嘶力竭的哭喊着:“你還我兒子!我兒子才剛結婚沒多久……”她用力的捶打着我的身體,我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這樣的發泄,對於我們二人,都是緩解“疼痛”的最佳方式……她身後的幾個人也湊上來把我圍住。眼看局面要失控,安宏天等人上前攔住已經失去理智的家屬。一名護士站在門口很氣憤的對我們說:“這是醫院!你們幹嘛呢?!”
從事發到現在,我一點兒東西都沒吃,但卻完全感覺不到餓。我剛從椅子上站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雙腿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氣。安佑君扶着我的胳膊,我鬆開她的手說:“你在這裏守着,如果你嫂子醒了,馬上通知我!”佑君拉着我的胳膊童真的問:“你去哪兒呀哥?”我低着頭輕哼了一聲回答:“我去把真相弄清楚!”
“可是,你現在這樣能行嗎?一點精神都沒有!”佑君說。安宏天也在一旁勸說著,可我絲毫沒聽進去,頭也沒回的走了出去。剛走出醫院,一個男人從醫院裏追了出來:“喂!樊總等一下,您想去哪裏,我帶您去。”我看着他胸前的匯皇集團徽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用了,你回去吧!”
城市的喧鬧依舊繼續,每個人都是社會微不足道的一粒沙,你的傷心改變不了任何事,也許明天的太陽不會升起,但昨天的歷史卻永遠存在。當夢醒了,一切美好的想像都化為泡沫,我們更應該接受事實的結果,而不是久久沉痛於過去……
我在服裝店換了一套比較普通的衣褲,又在便利店買了個口罩。顯然媒體已經通篇報道了這則新聞。“經紀公司老闆,誘騙旗下藝人”,更有甚者甚至誇大其詞,聲稱之前從柯艾尼出道的藝人,多半都是通過關係上位的,這種新聞比比皆是,雖然大家的反應都見怪不怪了,但我的名聲也就此掃地,人們一般會普遍同情弱者,再加上先入為主的思維方式,縱使我想翻身,也沒那麼容易了,因為我已經被帶上了這頂帽子。
我首先從銀行里提了一筆巨款,用於安撫葉媄詩司機的家屬,無論什麼時候,錢都是比較有用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我也只能用錢,來彌補他們所失去的東西了。而後我又再次來到蘇巧巧的公寓,希望能找到那名做保潔的阿姨。
時間接近傍晚,公寓樓附近小道一些黑暗的角落,已經亮起了路燈。這棟略顯陳舊的公寓,在黑夜的籠罩下,顯得陰森恐怖。聽說這棟樓的居民很少,整棟樓一半以上都是空房,不明白蘇巧巧為什麼要住在這兒,難道就是為了陷害我?
我來到五樓蘇巧巧房間門前,只見房門緊閉,不知道內情的人根本看不出這間房的異常。一直等到天色全黑,也沒有遇見一個人。我撥通了安佑君的電話,詢問她當時是在哪裏遇到的保潔員,可安佑君也記不太清楚了,只說是碰巧遇到的,無奈我只好再次回到醫院。
剛剛到達醫院休息室,正巧看見《命中注定》的導演,以及劇組人員在房間內交流。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怎麼把這個最關鍵的事給忘了呢!
看到我出現,導演走過來焦急的問:“你來的正好,你看咱們這部劇怎麼辦啊?這麼長時間都沒開機了,葉媄詩是主演,如果沒有她,就沒辦法繼續拍了!”我低下頭,淡淡的回答:“不拍了,放棄吧!”
“可……目前有兩家網站正在播我們的劇啊!而且要怎麼和觀眾交代?”導演又問。
我沉思了片刻回答:“沒關係,我相信觀眾會理解的!”
“觀眾會理解,但網絡媒體不會啊!他們只關心點擊率的具體數字!”導演更加焦急的說。我捂着臉搖搖晃晃的坐在椅子上說:“一切損失由我來承擔,這部劇停止!”
《命中注定》不得不在觀眾的唏噓聲中停載了。很快,我就收到來自各方的賠償要求,對方要求賠償的金額,也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柯愛尼組合目前正在海外演出,安佑君已經因為葉媄詩的事故,推掉了全部邀約,我可不希望柯愛尼也為此停擺,不管怎樣,公司還是要發展下去的。
第三天清晨,我們得到醫院的通知,葉媄詩目前情況比較穩定,可以進入病房探視,不過不能進去太多人。
葉奎民、我以及安佑君在換上防護服后,走進了病房。葉媄詩的臉還是那般嬌好,臉上有大面積的淤青和傷痕,頭上被纏着厚厚的紗布,鼻子上的氧氣提醒我,她目前還處於危險狀態。不知為何,再次看到葉媄詩,我會如此的平靜,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我偷眼觀察到葉奎民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他想要走上前,近距離觀察他女兒,但是被隨行的護士攔住了。
進行了簡短的探視后,走出病房的一剎那,葉奎民再也忍不住他悲傷的情感,大聲的哭了出來,我的眼淚也莫名其妙的,在那一刻洶湧而出。安佑君眼含熱淚抱着我安慰道:“沒事的,哥!嫂子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經過我的不懈努力,終於從那名記憶力不太好的阿姨嘴裏了解到,在案發兩天前,曾有一名男子進入過蘇巧巧的房間,通過她的供詞,警方很快找到那名男子,不過這位保潔阿姨也不太確定是不是他。這個男人一直矢口否認,他說他只是這裏的住戶,從未進過蘇巧巧的房間。
蘇巧巧此時也徹底從眾人視線中消失了,由於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個男人確實進過房間,警方又聯繫不到受害者,所以男子最後被無條件的釋放了。這男人被釋放后,我安排公司一名親信員工,秘密的跟蹤他,希望能獲得一點線索。
葉媄詩的身體狀況也漸漸穩定,不過還是沒有蘇醒,我們每天都有兩次十五分鐘的探視時間,醫生也允許我們湊近觀察。
第五天下午,我在病房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葉媄詩的手輕微動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仔細觀察,她依然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可能是因為我這幾天休息不好產生的幻覺吧。
我心裏這樣想着剛要踏出病房門,突然聽見葉媄詩發出了輕微的咳嗽聲,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慢慢湊到床邊,輕輕呼喚着她的名字,過了大概幾十秒鐘,她緩慢的睜開雙眼,眼睛上下左右轉着的同時,突然看到我的臉。她吃力的張了張嘴,輕聲問:“我是在做夢嗎?!”我的淚水在此刻瞬間湧出,我輕撫着她的臉,按下了呼叫醫生的緊急按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