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不肯做賊
陸新宇就糊裏糊塗地跟着他們走。他們垶到一幢居民樓下，李小毛對陸新宇說：“你站在這裏，如果有人來了，就學一聲狗叫。”
陸新宇說：“我叫不來。”
李小毛眼睛一瞪：“那你大聲咳嗽一聲，總行吧？”
“好吧。”陸新宇只得點頭同意。
洪佳偉和周小軍鬼鬼祟祟地從樓梯走上去，李小毛則抱着一根白色的落水管，像蜘蛛俠一樣爬上去。
他爬的速度非常快，一轉眼就爬到三樓。
陸新宇想，這不是要去偷人家東西嗎？那是做賊啊，這是犯罪的。陸新宇嚇得不輕，腦子裏熱烘烘地想，我到底應該怎麼辦？不能走犯罪這條路，我還要去上學。
陸新宇馬上可着嗓子，大聲咳了一下，趕緊轉身逃跑。
陸新宇朝小區外面奔跑。一口氣跑到馬路上，卻又不知往哪裏跑好。他猶豫了一下，就胡亂地轉身往西邊跑去。
陸新宇剛轉過一條馬路，三個小混混竟然叉腿撐腰，檔住他的面前。
他們是從側門跑出來的，對這個小區非常熟悉。
陸新宇連忙折回去，往相反方向逃跑。他們拔腿就追，在後面緊追不捨。他們跑得很快，只一會，陸新宇就被李小毛追上。
他一把扯住陸新宇的衣襟，把他拖到旁邊一個公園裏。沒說話，就對他拳打腳踢。一會兒，他就被他們打得鼻青眼腫。
陸新宇痛得嚎叫不止，掩着臉哭了。
李小毛還氣憤地問他：“你還跑不跑？再跑，就打死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陸新宇只好說：“不跑了。”
李小毛又問陸新宇：“你再亂咳嗽不？”
陸新宇說：“不咳了。”
李小毛說：“那行，今天晚上，你跟着我們一起去干一票看看。再這樣，我就弄死你！”
陸新宇很害怕，只得點頭同意。
李小毛說：“剛才，我們要緊逃跑，弄出了一些聲響，被小區裏的人發現了。那個小區不能再去了。我們去找個超市，先弄點吃的東西。”
他們就鬼鬼崇崇地走出去，隱在路邊的暗影里走，盡量不讓探頭照着。他們在暗夜裏轉來轉去，終於走到一個小型超市的後窗口。
李小毛說:“這個超市的後窗，我進去看過，能爬進去的。”
他不放心陸新宇，就讓洪佳偉和周小軍爬進窗子，叫陸新宇站在他肩膀上，接他們從裏面傳出來的東西。
他這樣安排，是為了看住陸新宇。
那天晚上，他們從超市裏偷了兩大包東西，都是些吃的，用的，錢一分也沒有偷到。他們又轉悠了一會，到快剛蒙蒙亮的時候，李小毛才帶着我們回旅館。
包里有煙有酒，有吃的東西，他們三人就大吃大喝大抽了一通，才躺下睡覺。
陸新宇不喝酒，不吸抽，他們勸他抽，勸他喝，搞得他很難過，卻沒辦法拒絕，就試着抽了一根煙，喝了一口酒。
他們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起來吃了點東西，就又出發了。
李小毛說：“光弄東西吃，不行。今天，要想辦法弄點錢化化。有了錢，才能弄個小妞玩玩。但錢不好弄，搶是要被抓住的，只有去偷。”
李小毛對他們說：“在公交車和地鐵里偷是小偷，只能偷些小錢。想辦法去偷富裕人家的錢，才是大偷，可以偷到大錢。”
陸新宇一聽，心裏有些緊張。
李小毛說：“我們四個人也要獎罰分明。誰偷到錢，誰就得一半，另外的一半分給大家。”
下午，李小毛把他們趕到街上，去熱鬧的人群中偷皮夾子。陸新宇不敢偷，也不想偷，就只是跟着他們在街上亂轉。
這天下午，李小毛和洪佳偉，偷到三隻皮夾子，總共六千多元錢。晚上，李小毛把他們趕到32路公交車上，去偷乘客的錢。
陸新宇膽顫心驚地被他們推上車，李小毛讓陸新宇給他當掩護。陸新宇心裏想，我才不給你當掩護呢，就站在人群里不動。
李小毛眼睛掃來掃去，相中一個中年女人的背包。他發現她的背包里有隻鼓鼓的皮夾子，就向她悄悄靠過去，示意陸新宇也跟着他靠過去。
李小毛故意在車廂里擠來擠去，製造擁擠現象，他好趁機下手。
陸新宇擠到那個女人的右側，一看她滿是皺紋的臉和一雙粗糙的手，就心生惻隱之心。陸新宇站在那裏不動，李小毛用力一擠，趁幾個人東倒西歪地擁擠時，一隻手向她腋下的包里伸去。
陸新宇連忙用膝蓋頂了頂女人的腿彎，同時向做了個注意背包的示意。女人反映過來，朝腋下一看，一隻手正在往她的包里伸來。
女人大喊一聲：“有賊！”
她伸手要抓住李小毛的手。李小毛眼快手疾，猛地一縮，沒有被她抓住。他縮手的同時，身子已經轉了過去。
女人說：“這個車廂里有賊啊。”
乘客都看着她，像沒事一樣。大家都很漠然，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神情。
下一個站台到了，公交車門打開，李小毛不慌不忙地隨着乘客走下車。
陸新宇也跟下去，李小毛罵罵咧咧：“媽的，眼看就要得手了，不知怎麼就被這個女人得知了。”
陸新宇沉默不語。
他責怪陸新宇說：“叫你擁擠一下，幫我造一下勢，你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你是獃子啊？真是！”
陸新宇爭辯說：“我不是動了嗎？但我力氣小，擠不動他們。”
李小毛沒有發現陸新宇做的小動作，就拿他沒辦法。
回到旅館，李小毛生氣地對他們說：“從明天起，我們要專門去高檔住宅小區，高檔辦公大樓，找富人的錢。”
第二天開始，李小毛把四個人分成兩組，分頭出去睬點。他始終帶着陸新宇，既是對陸新宇不放心，也想對他進行言傳身教，讓他迅速提高“致富”本領。
陸新宇當然不會真的踩點，就是看到有錢，他也不會說出來的。李小毛轉來轉去，轉了兩天，終於發現了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