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周朗啊!”我笑了,“他是我高中二年級時的同桌。”
說是同桌也不全算是。
我上的高中在市裡是屬一屬二的了,幾乎每學期開學,都會有轉學或是插班的學生。人巨多,一個班坐七八十人,座位幾乎都是挨着的,只中間有兩條小道供人勉強通過。
我正經八百的同桌是個可愛妹子,周朗在我左邊,因為桌子緊挨着,所以也叫同桌。
本來我們之間相互無事,只到有一次我向周朗請教數學題,吐沫一噎把朗叫起了郎——周郎。
按理說吧,叫錯也沒什麼,別人也有音混的時候。可那天周郎抽了瘋一樣,京劇腔的回了句:啊,愛姬小喬。
我日!聲音還巨大!別說班裏的同學聽見了,就連剛進屋的班主任都掃到了。
我們當時的班主任是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年輕老師,平時和我們十分聊得來。當即回了句:喲,周相公,你可別讓曹賊把小喬搶去鎖在銅雀台!
日!
當天班裏同學就沸騰了,見到他叫周相公,見到我喊小喬夫人。
第二天,發展到半個學校,第三天,初中部也知道了……
後來我就逼周朗改名,改改改,非改不行!
周朗問我為什麼改,我說,我憑什麼改啊,我爸姓趙我媽姓喬,我就不改!
打打鬧鬧,瘋瘋癲癲的鬧了一個學期。
高二下學期開學一個月左右的時候,周朗轉學了。我剛開始以為他是請病假什麼的,直到有人問老師才知道他轉走了。
於是班上又出一個梗:小喬,你家相公沒讓諸葛亮氣死,反倒讓你氣走了!
笑笑哈哈把這段過往和劉安說完,我道,“十幾年了,沒想到會遇上,我都認不出他了。”
劉安把車開進我爸媽所在小區,醋意滿滿的說:“我也想和你同桌。”
我心裏甜甜的,伸手掐他:“有病,都同床了,還和人家同桌過的吃醋。”
因為事先和我爸媽打過電話了,所以我爸媽早就準備好房產本在家等着了。
回到我們那裏,登記處人滿為患。
有老年人拿着本來的,也有年輕人拿着本來的,有高興的,還有不高興的。
劉阿姨家就屬於不高興那種。
劉阿姨家有兩個兒子,老大結婚時,老兩口省吃儉用,給老大家房子付了首付。老二結婚時,家裏實在沒錢了,老兩口就說讓老二和他們一起住,以後這老房子就給老二了。
老大房子首付花了三十萬,老二結婚時老房子的價錢也就是二十萬左右。
當時老二雖不滿意,可老大沒意見。
可這兩年時間還沒過,老房拆遷了!按着市值估下來,能分到一個全新的房子不說,還能另落一個底商。
這回老大家不幹了,老大媳婦說如果劉阿姨家要是不能一碗水端平,那這日子就別過了,孩子給老劉家一扔,離婚!
老二媳婦也放話了,當年她一分彩禮沒要,說好這老房子給他們,當時老大家也是同意的,現在反悔?沒門!
如果劉阿姨家說話不算話,那她就打掉肚子裏五個月大的孩子,離婚!
劉阿姨和我媽街坊一輩子了,拉着我媽訴完苦,指着我和劉安說,“你看看你家小喬,多好,你姑爺多疼她。這時候啊,養兒子不如養女兒。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可你看哪個不是養丈母娘去?多了更沒用!小喬,我和你說,孩子就要一個,要個姑娘,就行了!兒子沒用,沒用!”
我媽還要搭話,我爸拉着她就走了。排隊時當著劉安面和我媽說,“那是他們家孩子沒教好,兒子姑娘的,都一樣,養老也一樣。”
這時我才發現,劉安臉色不怎麼好。
過後,我爸和我說,劉安要是背地給他媽錢,我千萬別管。不僅別管,時不時還要提醒上一句,讓他給他媽打錢。都是當父母的,他理解劉安媽媽的不易。她再怎麼不對,我老公也是她生養的。
這道理我明白,不過我只能做到他給錢不管,至於主動給錢……
不好意思!我心裏有氣,做不到!
沒一會兒,就到我們登記了。登記的人員,是我爸同事,其實在場的大約都是同事或是同事家屬的關係。
按着房產證上的坪數登的,然後在後面畫了個小點,和我爸揚揚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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