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事件

第二章事件

王建業當上刑警已經有五年了,這五年他經手的案子最後都被告破,不過今天的案子卻有一點棘手。

這次的死者是被打撈起來的。一開始藍天救援隊以為只是簡單的溺水事件,可是他們在死者的脖子上發現了明顯的淚痕,所以他們想會不會是被人殺人之後丟到河裏的,這才有了後面的報警。

王建業看着開車的年輕後背,這是剛入警局的李華,此時他滿臉嚴肅地看着前面的山路,心中對已是前輩的王建業敬佩不已,這次他分配到他的手下,一定要學點什麼。這樣想着,李華聽到了王建業的聲音,“李華,你對這裏的地形熟悉嗎?”

“不是很熟,不過這裏一般人是不會來這裏的,好在地圖上能找到。”李華看向後視鏡,王建業正看着他,沒有再說什麼,沒過一會警車就開到了一片空曠的泥地上。

一條黃色的境界線拉在一個離池塘不遠的地方,阻擋來看熱鬧的人。

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也站在那警戒線內,當地的居民都靜了下,兩個穿着警服的人——王建業和李華走了過來,人群默默讓出了一條過道。

王建業走了進去,只見一個矮小的屍體倒在泥地上,通過外貌特徵來看這是一個男孩,還未成年就……王建業握緊了拳頭,心裏恨不得講兇手打入大牢。

頭髮花白的是法醫程鴻正在檢查屍體,他是著名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擔任法醫已經超過三十年了。在他旁邊蹲着的是拿着專業相機拍照的助手謝飛。

謝飛拍完照後站了起來,程鴻也慢慢站起身子來,這個年老的法醫似乎因為蹲了太久而有些疲勞一樣,站起來的時候還讓謝飛幫忙拉了一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十分篤定的說道:“是他殺,死亡時間在4到8個小時之內,具體死亡時間就要看屍檢報告了。”

“屍體已經浮腫,估計在水裏已經浸泡很久了。”

“死因是脖子上的勒痕,兇手事先是用鈍器從後腦打暈,然後兇手再用一種細長的繩索講被害人勒死”

王建業點了點頭對李華說道:“被害人的身份查到了嗎?”

“根據DNA調查數據來看,死者叫方陽,因為這家人在縣裏的DNA數據庫留了數據,所以我們已經聯繫了死者的母親了”李華回答道。

“那死者的母親呢?”王建業環視四周,只見一個面帶哭容的女子站在警戒線外,一名制服警察攔着她。

“出什麼事了?”王建業知道,這個穿着樸素面容慘白的就是死者的母親吧。

“這位女士說自己是死者的母親”站在警戒線內的警察回答道,看來是無法判斷這個女子的話是否屬實。

“他多大?穿什麼衣服”王建業隨便問了一個問題。

“十六歲的男孩,穿藍色棉襖,黑色牛仔褲”女子滿臉愁容原來精緻的面容已經哭花,雙眼通紅,明顯是哭過的。

“進來吧”王建業沒有再看他,而是大步走向旁邊的警察,低聲道:“看着她,別讓她破壞現場及屍體情況。”那位警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向那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看了看伏在地上的屍體,突然。他像是瘋了般狂叫起來:“我的兒呀……我的親兒啊!”她歇斯底里地沖了過去,幾個警察將她死死拉住。一種近乎瘋狂的吼叫從她的嘴裏哭出,她的手無力的垂下,眼神似已暗淡無光。

刑警們此刻就像一個個雕像一樣沒有表情,他們已經面臨不知多少的生死場面。

這件案子當天就成立,被害人是附近實驗中學的學生,方陽。死者身份確認后就被調查人員用擔架移走,死者的母親周萍看着自己的兒子被蓋上白布頓時失去重心,當場昏倒在地上。

藍天救援隊打撈所有人員都被帶到警局錄筆錄。

發現屍體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陳先生,他看到一個水草叢生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樣就問了一下:“那裏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呀?但因為離那裏太遠,最開始還不能確定是什麼東西”陳先生介紹,“過了一會兒,我們用皮艇過去的時候,我們這才發現是一具男屍。”

警方速做決斷,讓王建業以及李華帶着陳先生一起前往那片水域。

陳先生看到了一片水草茂盛的地方,連忙指着說:“就是那裏,錯不了”

皮艇駛過前去,那是一片水草風貌的地方,“看到那些下水道口了嗎?這片水域幾乎是整個縣城的髒水聚集地。”

王建業指着那些隱藏在水草底下的下水道,說道:“那就不能判斷第一案發現場了。”

李華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開口說:“只能調查被害人的人際關係了。”

“我們回去吧。”

屍檢報告在當晚零點便送往解剖室。

解剖結果報告死亡時間是在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天早上八點,死因和程泓推斷大同小異,只不過在兇器產生了疑問。

“兇器為尼龍繩這類的繩索”尼龍繩尼龍纖維粗略的分有兩種,尼龍六和尼龍六六,俗稱單六和雙六絲。

王建業看着手中的報告,陷入了沉思,已經是凌晨的辦公室內只留有幾個同事,雖然上面強制留宿辦案,但是卻有些人一等上司說完話就回家了。

正當王建業愁眉不展的時候,一聲“找到了!”的聲音如同撒在乾旱稻田裏的水一樣,讓他心裏的急躁都掃盡。

王建業連忙走到那個聲音來源——一個瘦高個刑警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屏幕。

電腦顯示的是一個矮小的男孩,正是方陽。監控拍攝到他出了家門就在門口,他上了一趟公共汽車,那是十一路汽車,從囚牛路開往睚眥路。

“周女士還沒有醒過來嗎?”王健業問向那個看屏幕的警察林民。

“沒有”

“是嗎?”王建業看了看腕錶,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也該休息一下。

“好了,大家輪流休息一下吧”王建業拍了拍巴掌,示意大家休息休息。

他也回到了自己自己的位置上,合上了沉重的眼睛。

“王警官,王警官”一個瘦高個警察將王建業從睡夢中拉醒,王建業睜開沉重的眼皮,他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作為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他也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周女士已經醒了”那個瘦高個警察低聲說道。

“人在哪裏?”王建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

“在會客室,蘇警官也在”

王建業點了點頭,邁着沉重的步子往會客室走去,有時候面對死者的家屬比偵查還要複雜,還要小心……

一聲清脆的聲音讓王建業不由的精神起來,是女警察蘇琦的聲音。

蘇琦打開門來,映入王建業眼帘的是她精緻的面容,但他現在沒心情如往常一樣欣賞蘇琦的面容了,他把目光轉向正在沙發上坐着的周萍,在她旁邊坐着另一個年輕女警察。

“她能回答我的問題嗎?”王建業問道,這時候蘇琪在場,他也不好開門見山的問。

“可以”蘇琪點了點頭。

“方陽當天幾點鐘出的門?”王建業看向周萍,她的臉色已經紅潤起來了。

“....早上七點”

“他出去這麼早你就沒有問什麼嗎?”

“七點是十一路汽車從汽車站發車的時間,他只要一出門就能上車”

“那天他沒有向你提到過他去哪裏嗎?”王建業問起了關鍵性的問題。

“那天陽陽和我說,媽媽,我想去鍾恩家裏玩...”她頓了頓,聲音又開始嗚咽起來了,“後來一個小時過去了都沒有一個電話打回來。”

“鍾恩是誰?”王建業在筆記本上寫下十一路汽車,七點鐘,鍾恩這些字眼。

“他是方陽的好朋友,一般方陽有什麼事情都會和鍾恩說,兩二人算得上是發小。”王建業招了招手,林民走了過來,“林民,你去調整十一路當天的行車記錄,以及路過的監控錄像。”

林民連忙說了一聲“知道了”就走出了會客室。

“李華!李華!”王建業叫了一聲后沒有回應又大聲叫了一次。

“我在這!”一聲略帶疲憊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李華艱難的撐起身子,他才入睡沒多久就被叫了起來,他跟着蘇琦到會客室后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你跟我來”王建業走出會客室,又要開始邏輯遊戲了,李華苦着臉。

調查

王建業坐在辦公椅上在他面前的正是李華。

“坐下說話”王建業拿出一根鉛筆以及一本筆記本,他在筆記本上潦草地寫下方陽,鍾恩這兩個名字。

“你認為是什麼人作案?”王建業兩指夾着鉛筆在皮本上慢慢地點在白紙上,李華順勢坐在了王建業面前的凳子。

“根據屍體表面受到的創傷來看,應該是熟人作案”李華接過話來,他也有自己的判斷,一般不是認識的人也不會對死者的生活規律了如指掌。

王建業搖了搖頭,說:“根據屍檢報告分析,死者是後腦勺遭到的傷害,兇手可能直接從後面襲擊死者”

李華似乎認同這一觀點一樣,點了點頭,但好像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說:“那作案動機呢?總不可能兇手隨便看到一個人就殺吧!”

“呵呵,世界上什麼人都有,就連單純的看對方不爽也能作為殺人動機。”王建業嘿嘿怪笑兩聲,接着從抽屜里拿出一份供詞。

李華接了過來——

問:你是怎麼實施犯罪的?

答:我是用板磚拍死他的!

問:為什麼要殺他?

答:我看他很不爽

李華目露深思之色,“那要是生人作案……”

“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王建業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探討。

“咚咚咚”

手機發出了一陣聲響,王建業從口袋拿了出來,屏幕顯示的來電是林民。

“王警官,方陽是在十一路的終點站下車的,我問過汽車司機,他對方陽很有印象,因為方陽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路經監控攝像頭也拍到了方陽。”電話那邊傳來了林民穩重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你辛苦了,明天再調查了。”王建業對着電話那邊說到,他整個人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了椅子上。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鍾恩可能是死者最後見過的人,一定要派人保護他,不能讓他出一點意外。”王建業悠悠開口,“知道鍾恩家的地址嗎?”

李華苦着臉,晚上又不能睡覺了,“知道,我會親自帶人過去了,一到天明我就聯絡你。”

“咚咚咚”一陣陣敲門聲把鍾恩一家都吵醒,母親先去開門了。鍾恩繼續在自己的房間睡着。

鍾恩的母親穿好衣服就下床了,“這麼大早是誰呀?”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嘟嘴不滿說道。才六點鐘,她拖着疲勞的身子來到門后,透過貓眼看去,只見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

一個年紀顯長,留着些許鬍子,一個年紀稍小,帶着些許稚氣。

“春燕,誰呀?”父親鍾容的聲音從房間傳來,“來的是兩個警察”謝春燕的聲音無比緊張,心裏也有點驚慌,家裏人不會是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吧?

“什麼?”鍾容本來還躺在床上,但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穿上昨天塞在床內的衣裝,已然不顧任何形象。

王建業走進屋內環視了四周一圈,室內空間很大,是一間標準的兩室一廳的房子,客廳內正中擺着一個顯眼的液晶電視,幾個沙發擺在電視前面。

“警察同志,你們是來?”謝春燕有些緊張,可能她一生都沒有和警察打過交道吧。

“你好,我們是警察”王建業拿出警察證,謝春燕草草看了一眼,姓名為王建業,以及一串數字。

鍾榮從房間走了出來,他的頭髮亂糟糟的。

“請問有什麼事嗎?”鍾榮內心疑惑不已,他實在想不起自己違反了什麼法規。

“是這樣的,你兒子在嗎?我們有話問他”李華開口了。

鍾榮夫婦同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一件嚇人的事實。

“他是犯了什麼事嗎?”謝春燕眼睛已經紅了,說話也有些顫抖。

“沒有,你們誤會了,我們問完話就走”李華看着夫婦二人身後,一個小男孩正懵懂地看着他,憨憨的笑道:“警察叔叔好!”

鍾恩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他穿着一件藍色的毛衣,下面穿了一件寬大的褲子,他似乎還沒有睡醒,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

王建業二人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謝春燕本想給他們泡茶喝的,但被王建業制止了,“我們問完話就走。”

“十二月二十四日,也就是昨天,方陽來找過你嗎?”王建業開門見山的問,他的眼睛盯着方陽。

“方陽?我的同學嗎?”鍾恩有些疑惑,他還以為是來找他的了,看來不是。

“是的,方陽來找過你嗎?”王建業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那天我出去玩了,父母也出差了。”鍾恩搖了搖頭,他的父母也沒有說話,看來是默認了

“你是幾點出門的?”王建業繼續問。

“六點鐘出的門”然後我去找朋友玩了”鍾恩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同學叫什麼?”王建業心中一陣失望,他本以為能在這裏得到什麼信息,但卻只有這麼一點根本沒有用的信息。

“他叫步青雲,平步青雲的步青雲”鍾恩說,“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能去問他,他和我哥鍾霂同班,四年級三班的。”

“你有他的照片嗎?”王建業並不想在學校班級去找人,這樣難免會引起騷亂。

“有是有”鍾恩猶豫了一下,但緊接着還是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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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他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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