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聶衛東望着走遠了的聶長河和趙和尚哥倆,站在院子裏有些若有所思。
他至今還清晰記得有關八十年代初全國嚴打發生的一些事。
當然,那些信息都是後期通過網絡看到的,前世他那個時候因為有聶長河罩着,雖然調皮搗蛋,偶爾也有盲流嫌疑,卻因為是個不懂事的少年,並沒有被嚴打風給捎帶上。
現在細想起來,聶衛東自己就覺得后脊樑一陣陣發涼。
因為他那會的作死程度,稍不注意就夠到死刑犯的程度了。
這可真不是危言聳聽。
晚上睡著了,聶衛東生生做了噩夢,夢見自己成了囚犯,被人押解上囚車準備槍決,江米涕淚橫流地跟在車子後面追。
小丫頭一邊追一邊哭,追着追着,鞋子都跑掉了,也不肯停,腳丫都磨出血了,還是不肯停,只是一個勁的哭着追着,喊着他的名字。
聶衛東想讓她回去,讓她不要追,不要哭,可是嘴巴張着,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就覺得心肝脾肺腎都跟着碎了一地,疼,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猛然間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
“幹嘛呢東子?這大半夜的……”哥哥聶衛平一邊拉亮電燈,一邊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聶衛東摸了一把眼角沁出的眼淚,嗓子有些沙啞,瓮聲瓮氣說了一句,“沒事,做了個噩夢。”
說著隨手拉滅了電燈,一個人坐在靠窗的暗影里,背靠着牆壁,視線透過玻璃窗看向黑夜籠罩下的院子。
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死生息。
黑色的樹的影子,黑色的牆的影子,白色的月光,黑白光影交錯,給人一種壓抑和凄涼的感覺。
聶衛東輕輕呼出一口長氣,努力平復因為噩夢導致的心情激蕩。
他都死過幾次的人了,其實根本對判死刑啥的沒太大感覺,對如今的他來說,作為死刑犯死一死不過是一種新的體驗罷了。
不過,他捨不得江米難過。
江米的精神體至今都很薄弱,顯然短時間內不能再跟着他在時間隧道中來回折騰了。
所以,他若是不小心在這一世提前作死了,可就剩下江米孤零零一個人了。
他可不想讓江米傷心難過,更不想江米在這一世嫁了別人。
江米只能生生世世都是他聶衛東的人!
聶衛東心裏這般想着,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
如今的他,精神體無比龐大,絕對不會輕易做這樣的噩夢。
那麼,會不會是預兆呢?
是不是他最近真的會做出啥事來被這陣嚴打風給捎帶上?
是趙和尚的事嗎?應該不會吧,趙和尚偷牛的事並不算太大,應該牽連不到他身上。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呢?以前在學校里亂搞女朋友的事?
也沒親嘴摟抱就是嘴巴上胡亂稱呼痛快了一下而已,江米知道了都不稀得跟他計較,還有誰會跟他個無知少年計較呢?
想到學校,聶衛東驀地想起那個被他關在派出所後院的體育老師來。
娘的,可別是那玩意不經折騰小命玩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