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六十三章 億萬年的等候
“我知道。”
虞淵那具“亡靈至尊”的軀身，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仰望“金字塔”的高處。
他就是再愚鈍，也知道在他遺忘的那些記憶中，必然有和起源之地關聯的部分！
因為實在是太像了，不論造型，還是佈局。
他十層高的“靈魂神壇”，和金字塔形態的起源之地，都是那麼的相像！
“我們先到頂端再看。”
整合零碎記憶中的虞淵，相信在起源之地的最高處，一定有能夠啟發他的東西！
“好！”
老魔頭興奮的嗓音微顫，在深淵源魂還沒現身前，他目前沒有任何的恐懼。
“起源之靈在何處？”
魔主四處張望，想要從數之不盡的某個晶塊中，找到那位執掌此地的可怕源靈。
“在祂想要現身時，祂自然會現身。”虞淵淡然道。
“也對。”
檀笑天點了點頭。
他的魔能，他的思想意識，壓根就穿透不了萬靈禁。
他能感受起源之地的六大黑暗之靈，是因為他所修鍊的黑暗神力，就只能和處在同一黑色晶塊的六位源靈的氣息相應。
“我感受到了，從我體內飛出的遺忘之靈！不，還不是一個，有四個令我感覺熟悉的遺忘之靈！”隨着虞淵龐大軀身的攀升，遺忘之神哈里斯寶石般的眼瞳，忽然鎖定了一個方位。
那裏，在起源之地的中央部位，在那裏有一塊淡藍色的晶塊。
從哈里斯體內飛出的遺忘之靈，透過真正的萬靈禁后，就逸入到淡藍色的晶塊。
遺忘之靈的道則精奧，靈性意識，還有遺忘神力，早就融入到了淡藍色的晶塊。
可哈里斯在淡藍色的晶塊中，竟然感受到了四個遺忘之靈的氣息，除了潛伏他體內的那個，還有另外三個！
“死亡之靈共有五個。”
卡羅麗娜也突然伸出手，點向一塊如白骨般的晶塊，皺眉道：“除了從我體內的飛出，還有四個死亡之靈。”
“極寒……”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紀凝霜，眼見大家紛紛發表意見，猶豫片刻后，也道：“如極寒般的源靈，在起源之地共有六個。”
她輕輕抬手，指向較高處的一塊冰晶，道：“都在那裏。”
遲疑了一下，她又道：“賦予我極寒真諦，令我晉陞至尊的極寒，並不在其中。”
聞言，眾人愣了愣。
源界的極寒和源血，被吸入到創生大陸的內部小天地，被源魂吞沒之後化作一具奇異的血肉之軀。
極寒，因此成了源魂軀身的一部分，興許目前還沒有抵達起源之地。
所以紀凝霜從那塊冰晶內，沒感受到她最熟悉的極寒氣息，而是發現了六個和極寒一樣的源靈痕迹。“曾有六個黑暗源靈，有六個極寒，又有五個死亡之靈，和四個遺忘之靈。”
大魔神貝爾坦斯眉頭深鎖，他再次看向虞淵“亡靈至尊”的軀身，道：“虞淵，在我們之前，一共有多少紀元？”
檀笑天祭煉的六大黑暗天幕，來自不同的紀元時代，六個就意味着有六個紀元。
可死亡之靈只有五個，這還包括先前融入的一個，遺忘之靈則更少。
這就顯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曾有多少紀元存在，我目前還不清楚。我現在知道的是，不是每一個紀元的源靈，在滅世之時都能夠順利地回歸。”虞淵慢條斯理地回答。
他還在回憶過往，還在整合消失的那些記憶，還未能融匯起來。
“有的源靈隕落了？或者被祭煉消融了？”老魔震驚道。
虞淵沒有答話，他那具龐大的五彩血肉之軀，依舊繼續往上攀升。
片刻后，老魔突然自己喝道：“在那魂之晶面內，我沒感受到源魂的氣息！沒有一個源魂，在那魂之晶面存在過！”
呼！
虞淵五彩美玉般的巍峨身軀，突然因此言而停下。
這時眾人才忽然發現，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就要抵達金字塔狀的起源之地頂部。
在虞淵的肩膀上，他們看到了一塊巨大的青瑩檯面，和他們的高度齊平。
那是一塊青色的魂之晶面，而非青黑色！
而這層青瑩的晶面，從他們的角度來看，似乎有着破裂的痕迹。
彷彿在很久前，這層處在“金字塔”頂端部位的魂之晶面，因某種原因裂開過。
有同色的青幽光芒，從那塊魂之晶面釋放出來，眾人無法透過幽幽的光芒，看到晶面內部的場景。
“一個個的紀元，別的源靈都出現了多個，源魂居然沒有？”
哈里斯回過頭，看向了貝爾坦斯，道：“你沒感受到源魂的氣息，是否也意味着，每一個紀元的源魂都沒回歸？或者說，源魂一直保持着自我，從頭到尾只有一個？”
老魔沉喝道：“你應該問虞淵，而不是我！”
話音一落，他就從虞淵的肩膀朝着高處飛去，因為他看到虞淵這具龐大的五彩之前，眼瞳竟漸漸現出迷惘之色！
軀身無比龐大的虞淵，眼中的迷惘之色，和之前光之源靈讓大地之母、草木、雷霆源靈暫時擺脫那種狂熱，而現出的迷惘極為的相似。
不同的是，這個虞淵的迷惘，彷彿是因為看到了什麼東西，彷彿是受到了刺激！
如貝爾坦斯般的眾人，只是站在虞淵五彩軀身的肩膀，是在肩膀位置看向起源之地，看向和他們齊平的前方。
他們前方乃是青瑩的魂之晶面，可在魂之晶面的上方，還另有一層較小的晶面！
那層較小的晶面，望着便是一片血色，只有虞淵五彩之軀的眼瞳能夠看到！
老魔想知道虞淵到底看到了什麼，才會露出迷惘之色，而且還影響到了他“亡靈至尊”的軀體。
一大一小，兩個虞淵都頓現迷惘，如深陷在過往記憶的異境深處。
“啊！”
飛升中的貝爾坦斯，突然發出驚亂的怪叫。
嗖！嗖嗖嗖！
檀笑天，陳青凰，紀凝霜，兩位異域神祗，在他的尖叫聲中紛紛衝天而起。
諸強，和這個高山一般巍峨的虞淵視線保持齊平，懸浮在他太陽穴的兩端。
從這個角度去看，他們發現了在魂之晶面之上的，乃是一塊血玉般的晶面。
在血玉一般的晶面內部，彷彿藏着一片廣闊的血色深海，眾人能感受血海的洶湧，但視線卻無法透過。
而在血之晶面的上方，他們看到了八個虞淵！
八個虞淵的形象不完全一致，他們散落在各方，動作姿態也不盡相同。
有的虞淵處在蒼老的耄耋之年，滿頭的銀絲白髮，臉上有着溝壑一般的皺紋，靜靜地坐着地上。
有的虞淵正值壯年，體態雄闊，顯得意氣風發。
還有的虞淵，竟然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形態，充滿了陽光朝氣。
另有一個虞淵，看着便陰沉冷冽，似乎兩手沾滿了血腥。
八個彷彿出自不同年代的虞淵，沒有一絲的生命氣息，也沒有魂之波動，他們或是站着或是蹲坐，就在那血玉般的晶面上方。
似乎，已這樣存在了億萬年之久，一直在等候着什麼。
“虞淵！”
“有八個虞淵！”
檀笑天和兩位異域神祗，看到血之晶面上方的異象，顯得比貝爾坦斯還要吃驚。
旋即，他們立即扭頭看向了身後，看向那有着深紅眼瞳的虞淵。
這個由五彩血肉而成的雄闊虞淵，此刻瞪大的眼就望着血之晶面上，那八個有着自己模樣的虞淵，他似乎就因此而陷入迷惘狀態。
眾人漸漸有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們一直往上漂浮，漂浮到起源之地的尖端，越過數不盡的晶塊。
在大大小小的晶塊中，都有源靈的氣息存在，且包涵各大\紀元。
等他們終於到了最尖端，先看到和虞淵“靈魂神壇”佈局一樣，一層對應靈魂本源的晶面，再看到最頂端一層對應生命的血之晶面。
又霍然看到八個虞淵！
“他來過這裏，他在每一次滅世時，都來過這裏！”
遺忘之神哈里斯發出驚恐的尖叫，以看待妖魔般的眼神，望着身後虞淵迷惘的深紅眼瞳，道：“他能感覺到，他正在整合中的記憶，就來自那八個傢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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