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紛蘭反水
姜從文即刻命孟得方親自去將紛蘭帶來,眾人各懷鬼胎,默不作聲地等了半柱香時間,紛蘭這才來了,忐忑不安地朝着眾人行了禮,跪着等候上頭人發話。
姜從文坐在主位,面對下人時也很是威嚴,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呷了口茶潤潤嗓子道:“你便是攬月閣的紛蘭?”
紛蘭結結巴巴地回話:“奴……奴婢正是,不……不知,侯爺傳……奴婢……來有何吩咐……。”
“無需緊張,且仔細想想。”見她來了,張芩珍喜形於色,對着紛蘭溫聲道:“你可曾告知大小姐老爺回府的事情了?”
紛蘭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咬牙道:“此事……奴婢不知!小姐如何知曉呢。”
紛蘭竟突然反水?!這事怕是沒那麼簡單,張芩珍捏緊了帕子,險些站了起來,姜妍則有些茫然地望着張芩珍,這怎麼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呢?
“胡說八道!”趙嬤嬤老臉鐵青,戟指怒目,上前便給了紛蘭一巴掌,目光如刀,恨不得活撕了紛蘭,“你這刁奴可不要信口雌黃,昨日二姨娘分明囑咐過你,如今你竟說不知情?”
“趙嬤嬤,你急什麼。”姜妤不露辭色,淡淡道,“何況這裏是主子在問話,你插什麼嘴,在主子面前失儀,如此放肆,若按府中規矩,你可知該如何處置?”
趙嬤嬤仗着張芩珍的縱容,在府中囂張慣了,剛才也是被紛蘭的話氣得亂了陣腳,又被姜妤點了出來,只得悻悻地低着頭。
張芩珍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強自鎮定地開口:“紛蘭,你最好想清楚再回話,千萬別忘了你在這府里可是簽了死契了,若是敢在侯爺面前扯謊,你以為還能好過嗎?”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紛蘭脖子一縮,不敢看張芩珍:“奴婢當真不知情,二姨娘並沒有告知奴婢。”
“你胡說!”張芩珍怒瞪她一眼道:“侯爺,這刁奴分明是故意扯謊,陷妾身於不義境地,萬不可輕縱了她!”
“紛蘭,你莫不是受了什麼威脅罷?”張芩珍心知必然是姜妤在搞鬼,卻不知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心中着實慌亂,卻沒死心,“若有人威脅你,你儘管說出來,我與侯爺在這,自會為你做主。”
“明人不說暗話。”聽張芩珍若有所指,姜妤冷聲道:“二姨娘這話倒有意思,是在暗指我威脅了紛蘭嗎?要知道,紛蘭是二姨娘挑的,要求當面對質亦是二姨娘提的,我事先根本不知二姨娘會命何人知會我,何況紛蘭不過是我房裏一個粗使丫頭,我平日裏如何能注意她,又何談威脅?”
“況且,府中盡知貼身伺候我的是青萍青禾,這樣大的事,二姨娘不告知她們,反而讓個粗使丫頭來回話,我委實想不通,二姨娘可否為我解疑?”
姜從文的目光在張芩珍和紛蘭二人臉上流連,張芩珍怒目圓睜,紛蘭始終畏畏縮縮,再看姜妤,她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若說是張芩珍故意陷害姜妤,也不是沒可能,只是她還不至於這麼糊塗,明明提出了當面對質,卻連個婢女的證詞都管不住,這也說不通。
他心裏也有數,只是若輕易站了姜妤這頭,可不是就證明她是非不分,縱容妾室苛待嫡女嗎?
“我……”姜妤一通質疑發問,讓張芩珍一時之間完全不知如何應對,只得將目光投向姜從文,“侯爺,妾身……”
“紛蘭,你可想清楚了,二姨娘當真不曾告知你嗎?”姜從文沒有理會張芩珍,負手踱了幾步,目露狐疑。
“奴婢當真不知!”紛蘭的身子直了起來,似為自己壯膽,盯着張芩珍那張豬肝色的臉說道,“昨日,奴婢確實不曾見過二姨娘,至於之前是否曾見過二姨娘,奴婢卻是記不大清楚了。”
張芩珍被紛蘭直勾勾的眼神盯得發毛,她很清楚,紛蘭這是在拿過去她讓紛蘭監視姜妤的事情要挾自己呢!
虧她以為這丫頭是個好拿捏的,卻不知這紛蘭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關鍵時刻背叛她,可現下絕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若是把事情都推給紛蘭,萬一把紛蘭逼急了,抖出了她在攬月閣安排內應構陷嫡女的事兒,她更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