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瘋狂的貨車02（下）
只是男孩接下來的供述將所有人拉回了現實。
原來男孩家裏條件很不好，雖然他學習十分刻苦，但是仍免不了迎上一些同學的冷嘲熱諷，前不久班主任向班上的同學說希望他們各自準備一個電子詞典，只有他沒有，這才想到偷狗糧換錢。但是一想起媽媽的不容易又害怕後悔了，可放回去又怕被媽媽發現，恰好這個時候老人進店選購物品，就想都沒想放進了他的購物車。但是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又看到老人和母親起了衝突又於心不忍，最後只能選擇留下。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護士現在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驚惶無措的看着眾人自責不已，一邊懇求民警對自己的兒子寬大處理一邊對明顯鬆了口氣的老人賠禮道歉。
辟霜霜從診室里悄悄退出來，找了取葯等候區的位置坐下，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或許人往往就是如此奇怪的生物，趨吉避害是本性，涉及到自身的軟肋變化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辟霜霜想起了自己不靠譜的親爹，某些刻意淡忘的東西偏偏容易煽動自己，她覺得一下子心情都變得不美好了。
她低着頭，耳邊儘是一波波領取中藥的患者，辟霜霜只看到步履匆匆的鞋子。
額頭的部分被熱乎乎的東西輕碰了一下，她抬頭，驚異的見到剛才在診室里解圍的警察。
加熱了的灌裝椰子汁，警察沒說話大概是看出自己的心情不好，而是選擇坐在相隔的位子上，安慰：“不要輕易讓自己掉眼淚，你笑的時候全世界跟着笑。你哭的時候，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在哭。”
“什麼？”辟霜霜覺得這個聲音隱約的熟悉，一時沒反應過來，問。
“我在一本書上看見的。曾經不懂，但當我懂了的時候，我發現我又不喜歡這句話了。所以，如果想哭，身邊總要有一杯熱飲料和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搭訕？找茬？”辟霜霜暗自猜測，她看着高個警察朝着自己自然的挪動了一個座位，她下意識的握緊飲料瓶。
“本來我看小姑娘你心情不好很想忍一下的，但是我實在被你勒的喘不上氣兒，你看看我的腰都被你按紅了！”穿着白色連衣裙的椰汁包裝盒影子出現在辟霜霜的大腿上抗議。
辟霜霜趕忙鬆開手，圓滾滾的椰汁飲料滑向地面。
“唉呀媽呀！”椰汁包裝盒影子捂着臉尖叫。
“燙嗎？”高個警察急忙拉住辟霜霜的左手反覆查看。
“主人她這不是趁機吃你豆腐吧？”香橙影子不敢相信，她已經做好這個人被主人KO的準備了。
“主人，他可是警察，襲警是犯法的！”筆記本影子好心提醒。
辟霜霜不是不想動，奈何這位大哥實在拽的太緊，想到自己剛來醫院第一天就在科室門口揮拳頭似乎又太暴力。
她當然不會就這麼吃暗虧，辟霜霜毫不猶豫就從警察仁兄的臉上拽下那明晃晃的墨鏡，她就是要看看這大哥到底是何方神聖。
......。
只不過秒摘秒戴，分分鐘的事情。
辟霜霜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椅子影子：“我身上沒釘子。”
眾影子花痴點頭：“我們懂。”
被手錶影子公主抱的椰汁包裝盒影子喜滋滋的。
“沈老師？”辟霜霜嘴巴驚的可以塞下一串雞蛋。
“你怎麼在這？”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沈大神來這玩兒起角色扮演的目的，還是高冷男神的心永遠是天邊的一塊雲？
“體驗生活。”沈碧唐張嘴就來，他既不想解釋自己是從普外過來也不想補充公司想讓他藉機探望韓燕茹來製造緋聞帶話題。
“哦，你下部片子要演警察？”辟霜霜表示理解。
“嗯。”沈碧唐答得心不在焉，早上的時候去了趟松江區警局，這身衣服只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才穿的。
他實在不想編瞎話糊弄着丫頭，奈何她的眼神又太認真。
沈碧唐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近期讓薛峰幫自己接洽幾個警察的角色？
他從地上撿起飲料，有些涼了，他打算去在買一瓶。
辟霜霜以為沈大神要走，不知為什麼就脫口而出：“我喜歡喝涼的！解渴......。”
沈碧唐見着妮子越說頭越低也不戳破，打開飲料遞給她。
“我在大神手裏待過一次！”椰汁包裝盒影子興奮。
手錶影子無語。
“你來醫院是有什麼事兒嗎？”沈碧唐問這話的時候聲音溫和，像是哄着小妹妹的語氣。
辟霜霜忍不住樂了，她有一種沈大神是自己叔輩的感覺，其實算一算，網上給出的沈大神的年紀也不過比她大了五歲而已。
氣氛一下子輕鬆下來。
辟霜霜覺得自己和沈大神也算是事件里摩擦出的戰鬥情誼，也就沒那麼拘謹，說：“我來面試，就是在那個中醫正骨的科室，但是出了剛才的事兒，至少要等到診室里的警察和保安走了再說。”
“沈老師你最近還好嗎？上次在公園我看你好像上救護車之前走路的樣子有些奇怪。”辟霜霜的直覺告訴自己沈大神出現在醫院絕對不是體驗生活那麼簡單。
她趁着某人不注意，戳了戳從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墨鏡影子：“老實交代大神怎麼了？”
墨鏡影子咬緊牙關搖頭。
辟霜霜一個凌厲的眼神殺過去，他抖了一下身上的肥肉。
“腰上有傷......，大神說覺得太丟人，不能說......是秘密。”墨鏡影子用極低的聲音彆扭的說。
“......。”辟霜霜決定把剛才聽到的一輩子攔在肚子裏。
眾影子：......。
短暫的相聚后，辟霜霜和沈大神約好再見，就此分開。
因為上午的插曲，辟霜霜的面試改在下午，讓她甚至大跌眼鏡的是面試自己的“考官”竟然就是上午在診室里有理難辨的老人？
這真是......緣分。
隔天，辟霜霜接到了醫院通知的面試合格通知，正式加入了偉大的中醫事業的洪流中。
不過從那天起，老街區二樓的燈又開始處於休眠狀態，辟霜霜知道沈大神又開始了他繁忙的通告。
而自己，仍要為明天而活着。
偶爾累的難過時候，就會擺弄兩下窗台上的椰汁飲料盒子，想起某一個醫院上午的長椅上，他說的，想哭的時候，身邊總要有一杯熱飲料和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每每此時，總想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