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章 又見半仙境
北莽河寬不知多少，以陸塵如今目力，仍看不到邊，茫茫如大海。眾人沿着河邊走出十餘里，仍無法找到可登之船。不是滿人，就是已經被人包下。
離開鎮威城下已經有一段距離，遊人漸少，眾人無奈地在一個河灣處停下。一艘小漁船穩穩地停在離岸數米外的平靜水面上，一名老者悠閑垂釣其中。
餘暉夕照，遠方河面上波浪翻騰，浪花折射出陣陣彩光，倒也有一番美景。
陸塵無暇欣賞美景，眼看滾滾長河水奔騰不息，在夕陽餘暉中透出一股歲月流逝的意境，陸塵從中感受到一種極為陌生的勢。
眼中羅盤轉動，無數複雜的符號和紋路從大河之勢上飛出，從陸塵的雙眼進入羅盤，羅盤快速轉動一陣，卻無法把這個勢融合，最後凝為一個印記和雷電等勢飄浮在混沌空間上方。
這個勢的玄妙深奧，竟然不弱於雷電和空間之勢。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雖然無法融合北莽河那種陌生的勢，但那種意境卻讓陸塵想起前世的一首詩詞，不由脫口吟出。
“哈哈哈，好一個是非成敗轉頭空！”
白露秦芸等人正震撼於陸塵所吟出的詩詞，那種意境讓人沉浸其中，難以自拔。不想漁船上老者突然大笑，笑聲中充滿某種失意，和突然撥開迷霧的喜悅之情，把眾人紛紛驚醒。
“小兄弟，上船一坐如何？”老者看向陸塵，微笑邀請道。
“呵呵，長輩相召，豈敢不從！”陸塵攬過白露，飛身登上小漁船。秦芸等人見狀，也飛身跟上。
漁船相對那些河中大船是小，但實際上卻也有十餘米長，三米多寬。船頭甲板上擺放着桌椅，老者招呼眾人落座。
老者雖然收斂了氣息，陸塵仍看出他是個超級強者，感覺比噬魂宗那個女人還要強很多，明顯是半仙之境。
“小兄弟喝不喝酒，來一杯如何？”老者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這時翻手從中拿出一葫蘆酒和八隻白玉酒杯。陸塵本就是好酒之人，聞言自然大喜。
白露眾人見老者翻手間拿出物品，又看不透其修為，亦猜測出其必是強者無疑，這時也恭敬地接過酒杯陪伴。
“唔，酒醇甘咧，蘊含清竹之香，很像竹葉青！”陸塵前世最愛竹葉青，這時喝下一杯，感覺極為相似，頓時勾起前世回憶。
老者眼睛一亮，“好，以後這酒就叫竹葉青！哈哈。”
“呃，難道這酒之前無名？”陸塵反應過來，有些尷尬。
“我自釀之酒，確實是用珍貴的清泉翠竹之葉為主，稱之竹葉青最為恰當不過！”老者欣喜道。
“我看一點都不清啊，明明是濁的！”周琪看着杯中如漿的般黃濁酒液，小聲嘀咕。老者和陸塵聽到，相視大笑。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小兄弟年紀輕輕，為何對世間沉浮感悟至此？”
老者笑罷，再次沉吟回味詩詞，仍然動容不已，自忖活了三百多年，竟然還不如一個十餘歲的小傢伙看得透。
陸塵汗顏，自己完全是剽竊前世名家作品，又如何能解釋得清？這裏根本沒有詩詞一說，略有些意境的詞句都被算成人生或修行的感悟。
“這詞句還有下半段，只是不太應景，前輩可要一聽？”陸塵再次喝下一杯黃酒，對老者的問題避而不答，乾脆打算剽竊個徹底！
“好，快快說來！”老者滿臉期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陸塵不管這裏有沒有椎夫，反正能轉移話題就行。
老者沉吟回味，陸塵趁機猛喝好酒。酒液清香，入口甘醇，滑溜如珠，令人回味無窮。
待得陸塵數杯酒下肚，老者呼出一口氣，從回味中醒來。
“好意境，雖然你不是椎夫，卻也算與老夫喜相逢！這幾句，足以讓人回味無窮！”
“前輩過獎！請！”陸塵舉杯，好像他才是主人一般，實則抓緊時間喝酒。
“呵呵，你這小傢伙，才這麼一會，就被你喝了半葫蘆。你要喜歡，一會帶上一壺便是。”老者看出陸塵在貪酒，不由好笑道。
陸塵大喜：“哈哈，酒逢知己千杯少，先謝過前輩了！”
“好一個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兄弟果然有趣，妙語連珠啊！”
陸塵憑藉前世國粹，出盡風頭，令白露和秦芸等女聽得妙目生輝，元偉陳江自然妒意十足，恨不得把他踢下河中去。
老者掃了元偉、陳江兩人一眼，心裏暗暗搖頭，突然看向白露道：“你這女娃，為何封印修為？”
“呃，她被迫追殺晚輩，見晚輩長得英俊瀟洒、玉樹臨風，心生愛慕，所以不忍下手，封印了修為！”陸塵又開始胡扯，面不改色。
白露臉色脹得通紅，怒瞪陸塵不斷磨牙。元偉和陳江對陸塵的臉皮之厚佩服得五體投地，秦芸三女掩嘴轉頭，看向一邊。
老者點點頭正要說什麼，驟然轉頭看向遠方天空。
只見一名中年正從遠處快速飛近，從氣息上看修為已經達到了入聖境九層。
“就是你們害死我兒？你們是哪個勢力？叫你們身後之人出來！”中年人落於船頭，放出氣勢，眼神陰冷地掃向陸塵等人。
“當時在場眾人都看到，我們並沒有出手，你兒子之死與我等無關！”陸塵不受中年人氣勢影響，平靜說道。
“哼，你們不出手，自然是你們背後之人出手，否則誰人敢惹我張家！再不從實說來，休怪我手段無情。”
中年人認定張正德之死與陸塵等人有關，毫不放鬆地增強氣勢。秦芸幾人臉色發白，難以承受。白露被封印修為，臉色尤其難看。
“咳……”老者乾咳一聲。
中年人臉色大變，駭然後退數步，差點跌落河中。
“噗……”中年人狂噴一口鮮血，籠罩在船上的氣勢頓時消散一空。
“你那混賬兒子在這裏橫行多年，惡事做盡，早就該死。張家就真這麼強橫了，無人敢惹？”老者聲音冷淡，看也不看中年一眼，繼續倒酒和陸塵對飲。
“我張家和玄武門共為聯盟，在北莽豈能容這幾個小輩冒犯。前輩莫非要插手嗎？”中年人眼中隱藏着驚恐，色厲內荏地道。
“呵呵，聯盟？你張家只不過是隆武養的一條狗，有何資格做玄武門之盟友？”老者淡然道。
中年人驚駭欲絕。敢直呼玄武門太上長老之名，在整個北莽絕無僅有，這老者究竟是誰？方才老者一聲乾咳就如一柄巨錘般轟在他的心神上，讓他受傷不淺。
陸塵感受到老者那一聲乾咳中蘊含有極其強大的勢，但因其瞬息而沒，沒能烙印下來。不過他也不遺憾，知道那只是修為強悍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能具備的威能而已。
“還不滾？信不信老子去把你張家給滅了？”老者眉頭一皺，身後上空幻化出一頭百多米大的玄武虛影。中年人亡魂皆冒，串上高空瞬間遠去。
“我知道他是誰了，玄武門太上長老的師兄公孫屠！傳說中二百多年前和玄武門太上長老隆武爭奪掌門之位，被派中老祖干涉，不得不隱退的公孫屠。難怪敢直呼玄武門太上長老之名，沒想到這老不死的還活着，顯然也達到半仙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