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世間哪得雙全法
紀曉芙癱倒在地，面對自己師傅的問話，她又能如何作答？
從一開始她便想過有今日之情形，那天集鎮上再由陸明提醒，更是讓她明白了自己師傅的性格。
然而～兩難之境，該如何才能不負師恩，亦不負君？
淚流滿面的紀曉芙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將小不悔抱在懷裏，抽泣着一言不發。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娘親～娘親不哭～陸明哥哥馬上就會來了！沒事的～”
小不悔不知所措的安慰着自己阿娘，再次扭頭看向滅絕說道：“等我陸明哥哥來了，一定要你們道歉！不然～不然就打你們！哼！”
年紀尚小的她想不出更加惡毒的詞彙，興許是繼承了紀曉芙的善良，更讓她顯得有些軟弱。
而相比之下小芷若則要更大膽一些，只見她向前走去擋住身後二人。
看向滅絕說道：“師太似乎是峨眉掌門，我自小於漢水長大，聽聞峨眉女俠各個行俠仗義。如今所見，卻要逼一女子去殺自己丈夫女兒？是何道理？如此！怕是有失名門正派之風吧？”
滅絕看了看面前的小芷若，皺眉說道：“你與曉芙這幾年都在漢水？那倒也說得過去！漢水四通八達，難怪這些年都尋不到你們。不過你既然是那楊逍的女兒，便定是魔教中人。今日死了，他日投個好胎吧～”
於是那洋洋得意的丁敏君，繼續散發著毒液：“哼哼～小妖女牙尖嘴利！對付魔教妖人，還談什麼手段歹毒？先殺了你，再去剿滅那叫陸明的魔頭！”
話音一落，她手持利劍便是一個直刺而出，卻是那絕劍起手式，一往無前，凌厲兇狠。
“不要！”
紀曉芙見狀驚呼一聲，一把撿起地上長劍上揚阻擋。而後轉身一個直刺，再以劍身拍擊其手腕，一個回合便讓這丁敏君長劍落地。
要知道紀曉芙這幾年可都沒在峨眉，就是武功也鬆懈了下來。但對上這丁敏君，卻依舊一合而敗。
如此天賦，卻是把一旁的滅絕氣的嘴唇發抖。
她滅絕這一生有兩個夙願，一是殺了楊逍，為她老情人孤鴻子報仇。二便是拿到倚天屠龍，光大峨眉！
而紀曉芙，天資聰慧，本是她內定的峨眉第四代掌門。但是～如今卻被那楊逍毀了！
對！依舊是楊逍！新仇舊恨一起來，怒火叢生，滅絕只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
然而此刻的紀曉芙扔掉手中長劍，雙腿一彎跪倒在地，哭訴道：“師傅～徒兒自知罪孽深重，然曉芙從未後悔。情根深種，如之奈何？不悔是徒兒身上掉下來的肉，徒兒如何能下得了手？”
話音一落，猶如火上澆油！
滅絕看着她，怒目而視：“不悔？不曾後悔？！好！好得很啊～今日，便別怪為師清理門戶了！”
紀曉芙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流下，緩緩開口：“徒兒行走江湖這數年，所見明教之人皆為抗元義士，雖不知楊逍如何得罪了您，但徒兒下不了手！”
“曉芙今日當知難逃一死，但還請師傅放過這兩個女孩。不悔是我女兒，但小芷若卻是抗元義士之後。還請師傅念及舊情，放過她們！”
話畢，紀曉芙伏倒磕頭～
“砰！砰！砰！”
三聲脆響后，只見她額頭一片血跡，卻是差點沒撞暈過去。
滅絕見此情形，心中卻依舊不為所動。
她忘不了那仇恨，多年以前孤鴻子回峨眉之後，鬱鬱寡歡，撒手人寰之際還在念叨着要殺了那楊逍。
如今她峨眉後繼之人又被那狗賊玷污，使得峨眉後繼無人。新仇舊恨，如何不報？
“明教中人，皆為妖邪！何來抗元義士？除惡需殆盡！為師～答應不了你！”
話音一落，滅絕抬起手，正要一掌落下至其天靈蓋。
“你要打就打我，別打我娘親！”
小不悔一下當在紀曉芙面前，但滅絕掌力卻依舊下落。
…………
“滅絕！！！你敢！”
一聲暴喝，陸明緊趕慢趕總算是自蝴蝶谷趕到了這後山。
而他見眼前一幕，怒從心起，一聲吼卻是內力勃發，猶如晨鐘暮鼓。
“嗡～”
在場之人皆暫時失聰，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這與那佛門獅子吼，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滅絕更是一下氣息不穩，身形晃動之下，那一掌之力十去其五。
“嘭～”
“娘親！！！”
小不悔聽到陸明的聲音，睜開眼一看。卻發現最後關頭紀曉芙把她拉到了懷裏，以天靈蓋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
“好膽！！”
一聲暴喝，陸明瞬息而至，手中那生鐵重劍一把便朝滅絕拍了過去。
那滅絕見之前陸明一聲吼便能奪人心神，當即明白這人雖年紀輕輕，但內力深厚。於是她不敢託大，手中拂塵一揮，卻是以拂塵代劍，用以絕劍！
然而就現在的滅絕，如何能與九陽圓滿，且已領悟舉重若輕的陸明相比？
僅僅一下，她手中拂塵彎曲，重劍直接打在其胸口，一股巨力傳來便口吐鮮血，被抽飛了出去。
“轟！”
“師傅！”其身後弟子驚呼出聲。
怎麼可能？！！
滅絕心下也是驚怒交加，掙扎着還是站了起來，手中已經變形的拂塵一扔，當即便抽出了身後徒弟手中的倚天劍。
“妖人受死！！”
似乎吼一下能夠壯膽，亦或者那手裏的倚天劍給了她十成的勇氣。滅絕當即便再次迎了上來，劍尖凌厲兇狠，自上而下便是一招力劈。
然而陸明絲毫不懼，手中重劍翻轉不與之硬砰，劃過之下人卻已然近身。左手捏住其虎口，一翻之下便直接卸了滅絕的手腕。
“砰！”
“啊！！倚天劍！”
轉息之間，滅絕握着右手手腕被打得倒退。而那倚天劍，卻是已然到了陸明的手裏。
“師傅！”
“大膽妖人，還我們倚天劍！”
一眾峨眉弟子扶着滅絕，罵罵咧咧卻是沒有一個敢動手的，全都被陸明給嚇到了。
而此刻陸明卻沒有理會她們，轉身來到紀曉芙身旁，把脈之後以一陽指暫時穩住她的傷勢。
“不悔、芷若，帶她下去找胡先生，讓他務必給我救活了！”
小不悔聞聽此言一時間嚇呆了，一張哭花了的小臉仰着問道：“嗚～陸明哥哥，我～我娘親沒事吧？”
“沒事，我暫時穩住了她的傷勢，你們快去吧～這裏有我！”
陸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不悔的獃頭：“放心～這些欺負你娘親的人，哥哥會幫你教訓她們的！”
相比於小不悔的驚慌失措，小芷若深知此刻二人待在這裏也沒用。一拉小不悔，馱着紀曉芙便走。
也幸虧小芷若如今已然有了些內力，不然還真架不動一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