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爺爺詐屍
我發瘋似的奔跑着。
等我跑到了村口,就看見一大群人站在河邊指指點點的。
我迅速跑去,就看見河中心有一群白.花.花的屍體,那些屍體穿着白色的衣服,跟我兩年前的晚上跟蹤爺爺看到的穿白衣的屍體一模一樣。
這些屍體的臉上都帶着崇敬的表情,他們眾星捧月的將我爺爺的屍體捧在手心裏,遠遠的看上去,我爺爺就像躺在一個白色的木筏上面似的。
那些屍體原本漂浮在河上,誰都不敢去打撈。
見我跑去,隔壁家的一個嬸子立馬將我抱在懷中,沖我說道:“葉明,你可小心點,千萬不能去。”
河面上的屍體看見了我,其中一個屍體衝著我露出了微笑。青白的麵皮上沒有任何血色,兩隻眼睛微微的往上翻,只能看見一雙白色的瞳仁。
當那具屍體笑起來的時候,旁邊的一個人突然撲騰到了水裏,那人穿着褂子,河邊上也不過沒入大人膝蓋,可那人掉進河裏之後,卻像是進入了一個漩渦。
直直的被拉了下去。那人不停的撲騰着,卻無濟於事。
我認出來,那個人是村東頭的王富強,據說十幾年前,他曾買了一個老婆,但又不好好對人家,不到兩年便投河自盡。屍體被打撈起來的時候,渾身是傷。
王富強在水裏不停的撲騰着:“不要找我呀,不是我要殺你的,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他糊裏糊塗的說著,我就看到剛才沖我露出微笑的屍體,臉上帶着肅殺的氣息,朝着王富強的方向遊了過去。
而其他那些穿着白衣的屍體,就像是在之前那個屍體的帶領下,都朝着王富強的方向遊了過去,相反,我爺爺的屍體,倒像是被他們給拋棄了似的。
那些屍體游到了王富強的跟前,王富強是直直的栽進了水裏,再也沒有上來。
直到水面變得一片平靜。
村子裏的人就站在旁邊看着,沒人上前拉一把,就連看見我爺爺的屍體,一個個都是滿臉避諱。
一直抓着我的那個嬸子哆哆嗦嗦的說道:“難道你們就不覺得,最早游出來的那個屍體,好像就是王富強養的那個老婆春花嗎?”
此言一出,站在河岸邊上的人,齊齊打了個冷戰。與此同時,我爺爺的屍體也漂到了岸邊,我掙脫了嬸子的束縛,朝着爺爺撲了過去。
我抱着爺爺的屍身,嚎啕大哭。
邊上的叔伯鄉親們也看不下去了,三叔走了上來拍了拍我的背:“別哭了,葉明,你是男子漢,男子漢是不會哭的,快把你爺爺帶回去,好生安葬吧。”
三叔說著,就招呼其他的鄉親們過來,將我爺爺抬回去。
平日裏三叔在我家也走的比較勤快,不像我大伯二伯,對我不管不問。
三叔是個大學生,後來也不知什麼緣故,竟留在這個小山村裡,蹉跎一生,娶了一個凶婆娘,成日家裏雞飛狗跳。可饒是這樣,他也經常來看我,給我帶好吃的,只不過會被家裏婆娘罵。
在村民們的幫助下,我爺爺的葬禮很快就開始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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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村子的老人家,一般情況下,都會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準備棺木。
我爺爺自然也不例外,爺爺的棺木是一早就準備好的,上好的黃花梨。
但村民們也不敢在我這裏久留,大概是我爺爺的死太蹊蹺,尤其是漂浮在河裏面那些穿着白衣的屍體,怎麼看都讓人慎得慌。
他們還要去幫助王富強,給王富強辦喪禮。王富強現在的老婆,早就跑了,家裏就剩一個80多歲的老人。
幫助爺爺葬禮的只有三叔,後來村長還是很關懷我的,覺着我年紀小,從鎮子上找來兩個陰陽先生,主持大局。
但說熱鬧,絕對沒有王富強那邊熱鬧,再加上王富強本就是個富戶,他家老爺子雖說年紀大,可花錢絕不含糊,到了晚上,爺爺這邊冷冷清清,王富強那邊卻還熱熱鬧鬧的,鑼鼓喧天。
三叔摸着我的腦袋:“葉明,家裏窮的都揭不開鍋了,叔沒給你爺爺風光大葬,不要怨叔。”
我懵懂點頭:“我還不喜歡那樣喧鬧呢。”
到了晚上,連兩個陰陽先生都懶得守了,去王富強家裏聽戲。我們這邊辦喪禮,越是熱鬧,代表對死者越是尊重。所以紅白事請戲班子成了村裏的一個習俗,有時晚上,還會找些特殊節目。
三叔是個很盡責的人,連續守了兩個晚上,臉上眼睛裏面全是紅血絲。我看他熬不住,就跟三叔說:“三叔,你還是回去睡一會兒吧,今天我來守。”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啊。”三叔哭笑不得:“不要管我,做你的事情去。”
我不依,在我勸說下,三叔答應在旁邊的房間裏睡上一會兒,到了下半夜再來替我。
我蹲在爺爺的棺材旁,棺材還沒有蓋上,現在天氣並不炎熱,也不那麼容易腐爛。停靈三天,本就是村裏的規矩。
我到底還是個孩子,坐了一會兒,便覺得眼皮子打架,快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一種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棺材板上,用指甲蓋刮出來的聲音。
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我掂着腳朝着棺材處看了過去,爺爺看上去跟平常並無兩樣,可就在我目光上下打量之時,爺爺突然睜開眼睛。
那雙眼睛裏面沒有黑色的瞳仁,只有一片白色。
我嚇得倒退兩步,忙跑到三叔的房間裏:“三叔,你快來,爺爺剛才睜眼了。”
三叔嚇了一跳,迅速跟我回了堂屋,但他仔細檢查一番,卻沒發現爺爺有什麼不正常。正要跟我說話,臉色一變:“你爺爺的指甲怎麼長長了?”
我仔細看去,爺爺原本十指禿禿,可現在卻留着兩寸長的指甲,這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三叔面色一變,沖我說:“不好,你爺爺這是屍變了,快去找陰陽先生。”
那倆陰陽先生去了王富強家聽戲,我正準備出去,卻聽見三叔一聲慘叫,等我回頭,三叔已然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棺材裏,直挺挺的站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