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伺機反撲
宮崎原植的死,在通化省引起強烈震動,他的胞弟宮崎原木從新京專程趕到東安為其收屍。省警察廳和守備司令部情報處,拿着在事發現場留下署名鐵拐狂彪的信件,研究了幾次,也未獲得有效的破案線索。在東安為岡本太郎之死而蒙受冤屈的情報處長渡部吉倉,再次到東安主持辦案。
宮崎原木接走宮崎原植屍體的第三天,伊藤雄一和伊藤雄助兄弟帶着父親的電報,來到通化街,程悅應邀前去會晤。
車子進入城門,司機田娃問程悅,先去日本野戰醫院還是直接去山城酒店。想起為救自己,用身體擋住田中宏二攻擊的馮武,程悅心情沉重的說:“去野戰醫院。”
圍剿宮崎那場戰鬥,共消滅加宮崎在內的日籍人員三十三名,程悅的行動隊有三名隊員負傷,馮武最重,為搶救他的生命,程悅用五根金條請大橋春彥出手相助,他親自陪同程悅和傷者直接到日本關東軍後勤部駐通化野戰醫院,給院長呈上兩根金條,才接收了馮武這名中國傷員。
安排好馮武,程悅說要重謝大橋,大橋說:“本都是後勤部的,認識,不然我也無能為力,金子您都拿出來了,還重謝啥呀,走,去妹妹那喝一杯。”他說的輕鬆,在程悅的心理卻記下了他的這番重情。
程悅進到病房,看見護理馮武的董玲向她擺手,她便放輕腳步,走到床前,看見熟睡的馮武額頭和鼻尖上浸出的細汗,悄聲問董玲,他的傷口恢復得怎麼樣,還疼得厲害不?
“沒事了,這才回去兩天,又跑過來幹啥,不就是掉了兩根肋骨,割去一小塊胃么。”“傻大哥,那還不夠重呀。”程悅看到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的馮武,心裏湧起一股歉意。“老闆,咱隊裏有規矩的,以後可不準您再喚我大哥了。”程悅想解釋,張口又合上了,她為馮武掖一下被角說:“行,我不叫了,您不許說話了,聽我說,伊藤的兩個兒子來了,看樣子是要收礦,我來會他們,你好好養傷,咱隊裏少不得你。”
馮武點頭,張嘴叫程悅捂住了,說:“你不要說話了,我可能今天走不了,晚上再來看你。”馮武笑笑,程悅看出他笑得很吃力,表示理解的擺擺手。
伊藤兄弟看見程悅沒有興奮和激動,雄助也喪着個臉,像同程悅討債。“您們這是怎麼了?如果不想見我就別召我過來。”程悅人沒坐下,轉身要走。
“洋子小姐,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雄助上前攔住程悅說。雄一向程悅點頭說:“工作上遇見了一點阻力,您先請坐,我們慢慢說。”他把一份報告遞給程悅說:“您先看看這個。”
程悅把厚厚的一沓稿簡單翻看一遍問:“這是義父狀告宮崎兄弟串通一氣,以權謀私的檄文?”程悅本想稱伊藤博義為先生,看到兩個兄弟,覺着還是叫義父的好。“是的,父親想讓知情者簽個字,以增加投狀的分量,我們找了親自目睹宮崎兄弟奪礦全過程的丸山苟且中將,他雖是父親的老友,在這件事上還是繼續偏袒宮崎家族。”雄一說。
“丸山也許是吃了宮崎原植的好處,再好的朋友也沒有利益關係來得真實,既然他不簽字,您們召我來這裏還有什麼意義,我當初還是通過義父認識的他。”程悅說。
“找您過來時想求您幫助出些主意,父親可是很看重您的。”雄一說。“我也沒啥大主意,我想如果從關東軍里搬走宮崎原木,再給丸山些好處,他可能會將砝碼偏重我們這面。”程悅說。“搬走宮崎,談何容易呀!”雄助嘆氣。“您平日裏不是滿身的能耐么?到動真章怎麼就萎靡了?”程悅鄙視雄助道。
“我認為洋子的話很有道理,宮崎在關東軍里,雖說官階不及丸山,可他所處的位置卻壓着丸山。搬走他,除卻丸山的心理負擔,在假以賄賂,他沒有為宮崎守貞節的必要了。現在仗打大了,需要軍官的地方多了,給他挪騰一下位置,不是辦不到,現在我就去給父親擬電文,從國內陸軍部下手。”雄一的眼光和才略就是比雄助高。
“那請丸山的晚飯?”雄助徵詢其兄的意見。“晚飯照常請,你不是已經調到東安的浜本聯隊了么。”雄一說。“浜本聯隊?”程悅不懂了。“就是駐紮在東安的浜本俊聯隊,他是雙重官職,在關東軍內是浜本聯隊,他的兵員分別駐紮在東安、松江和蒙山三個縣裏,另兼東安縣守備司令。”
“這麼說他的官很大呀。”程悅的確不知道浜本已經是統管一方的小諸侯。“是的,在通化省也算個響噹噹的人物了,我們以後有很多事情還需仰仗於他,這次父親把雄助調來一是想通過弟弟拉近我們之間的關係,二是在這面安插一個我們自己家的人,這次必須把屬於我們的兩個礦全部收回。”雄一無論從長相,還是說話的語氣及辦事的風格,酷似他的父親。
“我同浜本接觸過幾次,他同宮崎應該沒有根深的淵源,辦事很爽朗而且講求效率。”“好啊,對於他,我們都是未知數,今天請丸山原本也想帶上他,從丸山的態度看,就不能帶他了,等我們去了東安再單獨請他吧,希望到時洋子妹妹也出面幫助周旋一下。”雄一本該是個殺傷力很強的男人,但其鋒芒內斂,外表永遠也看不見雄助那樣咄咄逼人的氣勢。
“好吧,我有一個重傷號在這裏的軍部醫院住院,晚上的宴會就不參加了,有什麼事電話溝通。”“是這次襲擊宮崎受傷的吧,父親聽到宮崎的噩耗,就知道是您下的手,他特意讓我帶了兩萬銀洋,以獎勵和撫慰這次有功人員。”雄一說著,去衣櫃的包里取出一張銀票交給程悅說:“滿洲銀行的,您可以隨用隨取。”
程悅說:“上次我也沒有對您說是我下的手,他怎麼會知道,莫非他在這面還有眼線?”“妹妹多慮了,父親說只有您有能力,在東安境內搞掉宮崎。”
程悅呵呵笑道:“既然義父這麼信任我,錢我就收下了。”